【草率的兄弟ABO之三】-巖緣
*鬼滅之刃 同人二次創作
繼國兄弟巖緣。
標記弟弟奮鬥記(俺的)。
青年帶著人工香料調出的甜味靠近他,巖勝下意識往旁邊挪了一些。他請了巖勝一杯紅色調的調酒。巖勝不喜歡調酒,所以無從猜測它的成份。
「哪位?」
「剛剛酒席上坐在你對面給你斟酒的,你現在就把人家給忘了,繼國大老闆,太無情啦。」童磨笑著,把巖勝的失禮當作玩笑。青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依然掛著盈盈微笑。
「……」巖勝不予置評,仰首灌乾了原本手中小尊裡的清酒。
「因為我是先認識產屋敷的繼國先生的,所以初見您的時候很驚訝。」青年想必是聽到了巖勝和童磨的對話。巖勝抬眼瞅他,已經八分醉的他分不出青年是挑釁諷刺還是要逢迎討好,只是從他人口中聽見關於緣壹的事,就足以引燃滿腹不快。
「是什麼讓你驚訝?明明他是我的雙胞胎弟弟,卻不在繼國任職麼?還是我們性別不同這件事。」
「啊,確實都有一點,但是最主要還是氣質吧,繼國先生您──」
「你如果是想要拿他跟我做比較來稱讚我,還是別繼續說下去了。」巖勝打斷青年的話,儘管青年仍然想辯解,連童磨也打岔道:「繼國大老闆,你剛剛說你標記了你弟,果然是逗我的嘛!」
巖勝將酒尊抬起貼在嘴邊,儘管已經滴酒不剩。他看著緣壹漸漸靠近,昏暗的店燈仍鮮明地照出他一身質樸的西裝與突兀的耳飾以及皮項圈。
空氣中充滿清甜的吟釀香氣,令人頭暈目眩,與巖勝肚子裡粗製濫造的清酒相比差如雲泥。他得假裝他沒醉,頑固地拒絕與緣壹視線交會。
--
巖勝再次醒來時,身邊躺著還熟睡著的雙胞胎弟弟,連自己都覺得意外地自然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們已經分開十幾年了,以前小時候的他們似乎也不曾睡過同一張床。
巖勝第一次地體會到什麼叫做想要賴床的心情。他不得不承認,舒服的不是這張床或這顆枕頭,而是緣壹的存在。緣壹的信息素若有似無地飄散在空氣中,濃度恰到好處。巖勝忽然好奇自己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
他還記得自己不分虛實地說關於標記雙胞胎弟弟的事。嘔吐與重感冒接踵而至的這兩晚,他都沒有作夢,此時此刻思緒格外清楚。他沒有咬過弟弟的後頸。儘管事實上,自從與緣壹再會以來,巖勝每晚都做著同樣的夢。
夢中,他在緣壹身上留下無數傷痕,正如「標記」這個動詞所述,懷著將緣壹拆吃入腹的意圖,而緣壹的反抗徒具形式,以彷彿責怪的口吻說你會後悔的。那不是緣壹,只是自己執念的虛像。
巖勝轉頭,看緣壹熟睡的側臉。他們隔著馬路重逢的那一晚,巖勝認為他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最好的可能且意味著永遠不可能存在的自己。如今在能聽到對方呼吸聲的距離定睛細看,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們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個體。明明是這麼理所當然的事。
巖勝伸手撥開緣壹的前髮,以指腹描畫緣壹額上胎記的輪廓。緣壹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睛。巖勝在緣壹透著赤色的虹彩裡看見自己,不知緣壹是否也有在他的瞳孔裡發現自己的倒影。
「天亮了。」巖勝開口,吸進早晨清涼的空氣。
--
巖勝幾乎每天晚上都在緣壹家過夜,胞兄的生活用品一點一點地移進緣壹兩房一廳的標準小公寓中。原本就沒有多餘擺設,只求功能性的空間,並沒有因此發生多大的變化。
兩人睡同一張床,誰都沒有提議多買一張或換張更大的,儘管因為巖勝工作時間較不穩定,導致某些日子一天內彼此都沒有過半句對話,一旦夜晚來臨,同枕入眠,只有兩人的這個空間彷彿從很久以前到很久以後都會一直這樣下去。
然而巖勝還沒能標記緣壹,畢竟標記有個條件就是必須處在發情期。緣壹不知發情徵狀的燥熱為何物,可能因為他平常體溫就比一般人高……不,不是這個原因。巖勝心想,或許緣壹根本也不能算是Omega,儘管他的信息素毫無疑問地騷動著自己Alpha的本能。
經過巖勝謹慎強硬地向童磨求證,確定了這吟釀的味道真的只有巖勝才聞得到。
雖然那孩子後頸沒有你的齒痕,但現狀就是只有你才聞得到他的信息素,實質上跟已經標記沒兩樣了嘛。童磨雖然這麼說,但巖勝不以為然。不要說得你好像很懂。巖勝心裡想著,沒有說出口。只是還沒出現而已。儘管巖勝無法想像足以令緣壹心醉的Alpha會是什麼樣的角色,但沒有任何證據足以擔保緣壹不會被某個陌生的Alpha的信息素影響。只有標記一途。
這麼說自己想要標記緣壹只是為了心安麼?不。他永遠不會心安。因為緣壹永遠不可能完全成為自己的。
就這樣吧。儘管緣壹要一直戴著那粗劣的皮革項圈,巖勝也得像個酒鬼一樣在家的時候永遠處在微醺的狀態。
緣壹還留著巖勝小時候送給他的玩具陶笛,那形狀滑稽得巖勝不忍直視。年幼的他當年為什麼要送陶笛給被大家認為喑啞的胞弟呢?緣壹又為何要視之為寶物呢?因為他們是兄弟,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巖勝晚回家的時候,無可避免地會吵醒緣壹,兩人在床上挪動的聲音沙沙作響,大部分時候緣壹會道晚安,偶爾不會,如果緣壹沉默,表示他今天睡得比較熟,巖勝會藉拉被子的動作來擁抱他,緣壹從來沒有反抗,即使他光裸的脖頸因為巖勝的吐息而搔癢。就這樣吧。
--
這天巖勝準時離開公司,在回家途中卻看到了緣壹。一手提著公事包,另一手卻夾著一隻目測約七十公分的小狗造型的玩偶,吸引不少路人的目光。
「緣壹。」巖勝三步併兩步快速接近,低聲喊他。
緣壹轉過身來,小狗三角形飽滿的耳朵戳到巖勝的胸膛。巖勝皺著眉頭說道:「這什麼東西?」
「炭吉給的生日禮物。」
「炭吉?」
「麵包店的老闆。」緣壹聳起夾著玩偶的左肩膀,想給巖勝看被玩偶遮住的蛋糕禮盒。
「我不是想知道這個。」巖勝記得緣壹說他向常去的麵包店訂了蛋糕,但可沒提到炭吉這個人名。
緣壹沉默,無從釐清巖勝煩躁的原因。巖勝搶過那印著太陽圖騰的蛋糕紙盒,往緣壹公寓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緣壹也只能加緊腳步跟上。
到家後,巖勝邊開了客廳的大燈邊草率地脫掉皮鞋,將蛋糕放在鞋櫃上,轉身堵在正要穿過玄關的緣壹面前。
「那什麼東西?」巖勝戳了戳剛剛攻擊自己的三角形耳朵,在室內白光下,他才真正看清楚玩偶的樣子,造型應該是想要模仿趴睡著的黑色柴犬吧,除了耳朵還有比狐狸短些的口鼻,特徵性的點狀眉毛,白色腳掌自然垂落,短短的兩條後腿之間還有一球大概是想要表現蜷曲尾巴的棉花團,柴犬閉著眼睛,渾圓的黑鼻子下縫著像是微笑一般的線條。
這種東西一般人會說可愛的吧,但對巖勝而言只覺得很蠢很幼稚。那個叫炭吉的送這種東西給快三十歲的大男人當生日禮物到底是什麼意思?瞧不起人麼?
「炭吉給的生日禮物。」
「這我剛剛聽過了。」
「是動物造型的抱枕。」
「這我看得出來。」
「因為之前我有跟炭吉提過哥哥似乎需要抱枕的事情。」
「我才不需要……等等,你跟別人說了什麼?」
「不需要…麼?抱歉,是我會錯意了……」緣壹抱著玩偶抱枕的力道加重,柴犬圓滾滾的腦袋貼著緣壹的臉頰,那神情不知是不是巖勝的錯覺竟然顯得有些寂寞。
巖勝一語不發立刻拿起蛋糕放到客廳的茶几上,他受不了即使只有一瞬間覺得玩偶一點也不可愛但抱著玩偶的緣壹很可愛的自己。
「炭吉真的只是熱心,因為我對挑選禮物沒有什麼想法。」
「什麼意思?」巖勝一刻不得閒地又跑去廚房拿麵包刀跟小叉子,又倒了兩杯水。
「炭吉說這樣兄弟就一樣了,我覺得很開心,就…沒有考慮到哥哥真正的需要。原本要慶祝的,這是我們兄弟的生日,卻只有我一個人開心,真的很抱歉。」
「……」
巖勝準備好了,只差點蠟燭,那個叫炭吉的做蛋糕的功夫至少從外觀上看是及格的,四吋的黑巧克力蛋糕對倆兄弟而言剛剛好,沒有多餘奶油,只在正面上用巧克力片做裝飾,一片圓圓的,一片彎彎的,是太陽與月亮麼?其實巖勝並不是很確定。他對於緣壹說的言下之意,也同樣不確定。
小時候父親公務繁忙,對於生日,巖勝的記憶只有巨大甜膩的蛋糕跟事先要求的生日禮物,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或許有過快樂的時光吧,但巖勝只記得母親總是不吃蛋糕而選擇把盤子裡的那塊留給緣壹。
「這確實是,我們第一次一起過生日。」巖勝抬眼看緣壹仍抱著玩偶,看著地板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
「緣壹。」巖勝喊他,眼神示意要緣壹過來坐他旁邊。緣壹默默領命,只是還一直抱著玩偶不放。
「所以這個到底是那個炭吉給你的還是你給我的?」巖勝決定問清楚,對於緣壹沒有任何手段可以讓他說出自己想聽的話,只能不停詰問,窮盡溝通的手段,儘管如果可以選擇,巖勝希望緣壹永遠保持沉默。
「炭吉給我要給哥哥的。」
「那這個炭吉給了你什麼?你剛剛說了吧,這樣兄弟就一樣了。」
「床頭櫃上的小夜燈,那也是小狗造型的。」
「……」巖勝皺緊眉頭。他回想起來似乎真的前幾天開始床頭櫃上多了個擺設。即使只有一瞬間,巖勝真的無法接受覺得小狗造型小夜燈一點也不可愛但緣壹很可愛的自己。
都是那個叫炭吉的錯。
「我睡覺不需要抱枕。」巖勝剝開趴在緣壹胸前的黑柴抱枕,把它放到身後的小沙發上,補充道:「但或許在這裡看電視的時候需要。」
緣壹笑了,瞇細著眼睛像個孩子。巖勝別開視線,他小時候最受不了的就是緣壹的這種笑容。
兩人分吃了蛋糕,蛋糕口感也是一流,但對巖勝而言食不知味。緣壹真的很開心,他或許也該回給弟弟一個至少足以表達感激的笑容,然而他正煩惱著明年的生日該怎麼過,要做些什麼,才能讓緣壹也像現在一樣這麼開心?畢竟今年他什麼都沒做。
「生日快樂,哥哥。」
「生日快樂,緣壹。」
緣壹又笑了,他看見巖勝的表情以至於全身肌肉都放鬆了,因而感到安心,希望明年這個時候,以及接下來的每一年,都能和巖勝一起慶生。
--
巖勝慶幸今天下午沒有會議,他反覆看著緣壹中午傳來的訊息「今天會準時回家,哥哥幾點到家呢?」,歸心似箭。這是緣壹第一次傳訊息給他。說出來顯得可笑,巖勝被家裡有人等著,而且那個人是緣壹的事實刺激得有些興奮。
儘管他們住在一起,實際可以相處的時間卻大部分都花在睡眠上。巖勝沒有不滿,但不礙於有所期待。
七點離開公司,八點到家,心情極好的巖勝卻在玄關差點昏倒。
彷彿是一整缸純度極高的吟釀,從頭澆灌下來那樣濃烈,鼻間充斥著與其透明酒色相同淡雅清甜如花果的芳香。巖勝毫無防備,全身發汗,襯衫與西裝褲像枷鎖一樣纏貼住身體,每一次呼吸都很辛苦。
巖勝確認門關緊了,胡亂踢掉皮鞋,咬牙切齒地開口想要叫緣壹的名字,卻徒勞無功,他忍耐著心搏瞬間加速導致的暈眩,唇齒間溢出困獸般的低吟。
是每個Alpha被Omega信息素影響都會這麼狼狽還是因為那是緣壹?如果巖勝還有餘裕思考的話,他會認真考慮以這個問題為專案開一次研討會。
這並不是單純的性衝動。巖勝的血液在沸騰,體溫驟升,他無疑很興奮,卻無從發洩。他想著緣壹,只想著緣壹,想著他因風晃蕩的紅日耳飾,帶著赤色的髮尾,深遠的目光與沉穩的表情,直射的太陽光下蓬鬆的馬尾為乾淨白皙的後頸打上陰影,而他必須在那上面留下紅跡。
巖勝憑著本能找到緣壹,他在浴室裡,拉開隔廉,緣壹裸著身子,兩手環抱雙膝浸在幾乎滿水的浴缸裡,臉也埋在手臂與膝頭之間,濡濕長髮柳條般散開,看不見表情,但泛紅的肌膚與濃度過高的信息素已道盡一切。
巖勝伸手,緣壹卻動作誇張地往裡退避,水濺起噴濕巖勝的手心和袖子,水超乎想像得冰涼,讓巖勝瞬間冷靜了許多。
「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你的狀況!如果我知道,中午那時看到你的訊息我就……」
「不…發訊息給哥哥只是為了確認…今天想要做點哥哥喜歡吃的東西…突然,在廚房的時候突然,呼吸沒辦法控制…呼…然後覺得很熱…所以就先泡澡…」緣壹如他所說,努力控制著呼吸,娓娓道來,將他第一次的發情期陳述得只是身體有點不適而已。
「泡澡?用這麼冷的水?你不要開玩笑了!」巖勝不由分說探手下去拉開塞栓,澡缸的水咕嘟咕嘟地開始往下退。巖勝拉起緣壹的手臂要他起來,這次緣壹沒有閃躲,配合地離開浴缸。
「哥哥…」緣壹本來還不是很確定,但他只要看巖勝一眼就明白了,他伸手抓了架上的大毛巾,把自己包起來,背對著巖勝像是嘆氣一般邊喘邊說:「發情期似乎不是會令人感到舒服的事情…很抱歉…可能是因為我突然有了個念頭,希望可以早點讓哥哥標記…」
「……」巖勝聽見自己的心跳與血液在體內汩汩流動的聲音,與緣壹發出的每個字音與吐息唱和。這不是夢。他動彈不得。儘管他現在可以如願以償地標記緣壹,在他未曾受過傷的身體上留下齒印。
「不要背對我,緣壹。看著我。好好看著我。我會證明給你看,這次我絕對不會……」
緣壹依言轉過身來了,巖勝看進他灼灼目光,衣服底下的皮膚像被曬傷一樣刺痛。
「我知道了,哥哥。」
巖勝忍耐著疼痛,他必須忍耐,在緣壹太過直接的目光下忍耐,因為他是哥哥,因為他是緣壹的哥哥,儘管他們在最初是同樣的存在而僅僅只是被無理由的命運分成截然不同的兩個個體,既然無法回頭,也只能前進,而這次,在無數因果交會下他們得以坦誠相見,這次他絕對不會後悔。
簡單擦了擦緣壹的頭髮和身體,巖勝沒有什麼擔心緣壹身體的餘力,緣壹的體溫讓他身上的信息素更濃烈地像高溫的蒸氣一樣滲透五感,反觀緣壹,儘管紅著臉,呼吸稍微紊亂,似乎遠比巖勝冷靜許多,他的眉眼與吐息都帶著憂慮,或許也可說是不安,巖勝從來不知道緣壹也會有這樣的情緒。
緣壹喊他哥哥,聲音輕得像風送來蒲公英的種子輕輕撞在臉頰上。巖勝驚覺兩人如此靠近,撞在臉頰上的是緣壹的呼吸。然後巖勝第一次親吻了自己的雙胞胎弟弟。
他們驚訝於嘴唇是這麼柔軟的地方,同時也忘記了怎麼呼吸,心臟彷彿即將停止,卻不曾想像過會有這麼令人期待的瀕死。他們本能地張口渴求氧氣,卻在彼此熾熱的吐息鼓勵之下,加深了這個初吻。
「呵……」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似笑的喉音,真相只是笨拙地被唾液嗆到的輕咳。巖勝恍恍惚惚,舌頭交纏的甜膩觸感體醒著他這不是夢。
「緣壹。」但他還是想確認,確認無數次。
「嗯,哥哥。」緣壹實現他的承諾,正面對巖勝,不閃躲,不逃避,此時此刻,也只看著他一人。
「我要標記你,緣壹。」
「嗯。」
緣壹包著大毛巾和巖勝走進房間,小公寓裡沒有一處不充滿著信息素,只是這個兩人已共同度過許多夜晚的小空間裡又似乎格外濃厚,巖勝脫了汗濕的衣服亂扔,抓著緣壹的手臂,把他拉上床,同時沒來由地問一句:「你有聞到我的信息素麼?」
「呼……嗯……」緣壹仍試圖調整著呼吸,他沒有掙扎地讓巖勝扯開毛巾,以赤裸的狀態像某些夜晚一樣充當巖勝的抱枕,背剛好貼著巖勝的胸口,緣壹感受得到巖勝的心跳,比平常還要快,卻仍令他安心得想閉上眼睛。
「緣壹。」
巖勝在他耳邊喊他,緣壹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有些恍神。這跟平常想睡的感覺不一樣,難以形容的飄浮感很是陌生,情緒似是高昂又似平靜,混亂到有些無所適從。
緣壹還記得承諾過巖勝的事,他轉過身來,面對巖勝,帶著些許拘謹垂下眼瞼。性這件事情他有知識,卻沒有實踐過,他並不是很確定巖勝要的是什麼。
巖勝本來想追問緣壹自己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但此時他與緣壹如初生般一絲不掛而相對,顯得那是個很多餘的問題。要他現在形容緣壹的信息素,他只說得出這是緣壹的味道。
他們拙稚地反覆接吻,不熟練地將四肢交纏,在近似溺斃的體驗中顫抖著達到高潮。緣壹在他身下,仍然做著調整呼吸的無謂努力,他抬眼注視著巖勝,在僅有月光勉強照明的房間裡,哥哥的眼睛如同明星閃爍,而在巖勝眼底他濕潤的眼眶裡有整片星空。
巖勝喘著野獸般的粗息,將緣壹的長髮攏成一束抓在手裡,而他自己的頭髮披散在緣壹的裸體上。他低下頭,嘴唇沾上後頸浮出的汗珠,抿唇吞下,甜如藏酒。緣壹無法自制地顫抖,這是什麼樣的情感,他不知以何種詞彙表述。如果巖勝要咬他的後頸,他就不得不背對巖勝。
「緣壹。」巖勝空著的那隻手繞到緣壹面前,蓋住了他的雙眼。
「啊、」比夜更深的黑暗讓緣壹短促地發出了一聲驚呼,「嗚──!」然後他咬唇以吞下呻吟,後頸傳來穿破皮膚與微血管的刺激應當是痛楚,緣壹卻再次被肉欲的浪潮席捲,明明沒有任何直接的刺激,下半身卻已濕得一蹋糊塗。
巖勝嚐到了腥甜的鮮血的味道,他以為他會因此而滿足,但其實沒有。他憑著本能,咬到這個齒痕永遠不會消失的程度後,鬆開嘴,舔舐撫慰自己在緣壹身上留下的傷口。
巖勝放開手,緣壹的頭髮重新遮住了後頸,他的視界也恢復明晰。緣壹帶著射精後的虛脫感翻身仰躺,看見巖勝依然粗喘不已。
「哈啊…哈啊……」
巖勝順著鼻樑流淌的汗水滴到緣壹臉上,像是他們都在流淚。緣壹伸手,指尖輕輕碰觸巖勝染血的嘴角,那裡不僅有自己的血,還有巖勝咬破嘴唇的血。
「現在你在這裡,馬上你就又要走掉了。」巖勝急促地,顯得有些歇斯底里地說著,「反正我對你而言與他人無異,你對誰都好,你關心所有你關心得到的人,你對誰都好,誰都覺得你好。」
「……哥哥。」
「我偏偏不想當你的哥哥。如果我們真的是毫無瓜葛的兩個人就好了。」
「……」
「然後我仍然會找到你,你就會徹底明白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感到後悔麼?」
「對。好像很久以前的事,又像是剛剛才發生。緣壹,緣壹,告訴我,我是什麼樣的人?」
「如果不喜歡被我叫哥哥,那我可以叫你巖勝,巖勝,我無法給出答案,就像很久以前一樣,很抱歉,我力有未逮,一次只能遵守一個承諾。」
「閉嘴。不要用那種聲音叫我的名字。不要道歉。緣壹。這次我絕對會自己找出答案。而你要看著。在這裡看著。」
「我知道了,兄長。」
這段對話他們倆都會忘記,儘管並非誰的夢境。
緣壹擁抱巖勝,接受他全憑本能的性欲,沒有任何痛苦或不愉快,因為他們已經是彼此此生唯一的伴侶,生理機制如此設定,親密契合得像過去裸著身子在母胎中潛游的時候。
後記:
俺覺得俺應該每篇ABC文都有這句「下半身濕得一蹋糊塗」XDDDDD
是多喜歡,濕得一蹋糊塗……
超喜歡。(淦)
但是呢,俺也常常忘記俺超級早洩的事實,真的對不起ABO這個設定。不僅緣壹性冷感,搞得好像巖勝也有點……對啦,繼國兄弟性冷感(不)
俺很想要敗部復活的機會,所以可能草率的兄弟ABO還會繼續下去(隨便辣
而且其實俺有想巖勝的信息素味道是什麼,結果卻沒有地方可以讓緣壹說出來,所以請讓俺再挑戰一次ABO兄弟啪啪啪……這次一定可以!!(必死)
其實這個草率的兄弟ABO俺最初沒有要來前世今生ㄉ
原本前世今生的設定是要用在俺的鬼滅學園梗中……但如今草率的兄弟ABO已經這樣了,俺覺得鬼滅學園梗就……俺想打鋼炭(邏輯迷子)
還有用俺鬼滅學園的設定來個抹布緣壹(太糟糕了)
俺是覺得現代AO的兄弟可以有最棒的好結局,雖然俺搞出了個四不像,希望巖緣有本可以買。(結論
最近推特巖緣變多了,真的,好,感動,解釋一致的言論比什麼都還振奮人心。
每個人都不是孤獨的。這個世界充滿愛。
謝謝緣壹。
謝謝鱷魚老師。
謝謝黑死牟。
謝謝所有巖緣太太。
謝謝母親。
謝謝……俺真的不想上班。(情緒不穩)
看到這邊的您是巖緣大天使(?)
請繼續散播巖緣的美好與愛與和平……
繼國兄弟巖緣。
標記弟弟奮鬥記(俺的)。
青年帶著人工香料調出的甜味靠近他,巖勝下意識往旁邊挪了一些。他請了巖勝一杯紅色調的調酒。巖勝不喜歡調酒,所以無從猜測它的成份。
「哪位?」
「剛剛酒席上坐在你對面給你斟酒的,你現在就把人家給忘了,繼國大老闆,太無情啦。」童磨笑著,把巖勝的失禮當作玩笑。青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依然掛著盈盈微笑。
「……」巖勝不予置評,仰首灌乾了原本手中小尊裡的清酒。
「因為我是先認識產屋敷的繼國先生的,所以初見您的時候很驚訝。」青年想必是聽到了巖勝和童磨的對話。巖勝抬眼瞅他,已經八分醉的他分不出青年是挑釁諷刺還是要逢迎討好,只是從他人口中聽見關於緣壹的事,就足以引燃滿腹不快。
「是什麼讓你驚訝?明明他是我的雙胞胎弟弟,卻不在繼國任職麼?還是我們性別不同這件事。」
「啊,確實都有一點,但是最主要還是氣質吧,繼國先生您──」
「你如果是想要拿他跟我做比較來稱讚我,還是別繼續說下去了。」巖勝打斷青年的話,儘管青年仍然想辯解,連童磨也打岔道:「繼國大老闆,你剛剛說你標記了你弟,果然是逗我的嘛!」
巖勝將酒尊抬起貼在嘴邊,儘管已經滴酒不剩。他看著緣壹漸漸靠近,昏暗的店燈仍鮮明地照出他一身質樸的西裝與突兀的耳飾以及皮項圈。
空氣中充滿清甜的吟釀香氣,令人頭暈目眩,與巖勝肚子裡粗製濫造的清酒相比差如雲泥。他得假裝他沒醉,頑固地拒絕與緣壹視線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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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勝再次醒來時,身邊躺著還熟睡著的雙胞胎弟弟,連自己都覺得意外地自然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們已經分開十幾年了,以前小時候的他們似乎也不曾睡過同一張床。
巖勝第一次地體會到什麼叫做想要賴床的心情。他不得不承認,舒服的不是這張床或這顆枕頭,而是緣壹的存在。緣壹的信息素若有似無地飄散在空氣中,濃度恰到好處。巖勝忽然好奇自己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
他還記得自己不分虛實地說關於標記雙胞胎弟弟的事。嘔吐與重感冒接踵而至的這兩晚,他都沒有作夢,此時此刻思緒格外清楚。他沒有咬過弟弟的後頸。儘管事實上,自從與緣壹再會以來,巖勝每晚都做著同樣的夢。
夢中,他在緣壹身上留下無數傷痕,正如「標記」這個動詞所述,懷著將緣壹拆吃入腹的意圖,而緣壹的反抗徒具形式,以彷彿責怪的口吻說你會後悔的。那不是緣壹,只是自己執念的虛像。
巖勝轉頭,看緣壹熟睡的側臉。他們隔著馬路重逢的那一晚,巖勝認為他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最好的可能且意味著永遠不可能存在的自己。如今在能聽到對方呼吸聲的距離定睛細看,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們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個體。明明是這麼理所當然的事。
巖勝伸手撥開緣壹的前髮,以指腹描畫緣壹額上胎記的輪廓。緣壹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睛。巖勝在緣壹透著赤色的虹彩裡看見自己,不知緣壹是否也有在他的瞳孔裡發現自己的倒影。
「天亮了。」巖勝開口,吸進早晨清涼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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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勝幾乎每天晚上都在緣壹家過夜,胞兄的生活用品一點一點地移進緣壹兩房一廳的標準小公寓中。原本就沒有多餘擺設,只求功能性的空間,並沒有因此發生多大的變化。
兩人睡同一張床,誰都沒有提議多買一張或換張更大的,儘管因為巖勝工作時間較不穩定,導致某些日子一天內彼此都沒有過半句對話,一旦夜晚來臨,同枕入眠,只有兩人的這個空間彷彿從很久以前到很久以後都會一直這樣下去。
然而巖勝還沒能標記緣壹,畢竟標記有個條件就是必須處在發情期。緣壹不知發情徵狀的燥熱為何物,可能因為他平常體溫就比一般人高……不,不是這個原因。巖勝心想,或許緣壹根本也不能算是Omega,儘管他的信息素毫無疑問地騷動著自己Alpha的本能。
經過巖勝謹慎強硬地向童磨求證,確定了這吟釀的味道真的只有巖勝才聞得到。
雖然那孩子後頸沒有你的齒痕,但現狀就是只有你才聞得到他的信息素,實質上跟已經標記沒兩樣了嘛。童磨雖然這麼說,但巖勝不以為然。不要說得你好像很懂。巖勝心裡想著,沒有說出口。只是還沒出現而已。儘管巖勝無法想像足以令緣壹心醉的Alpha會是什麼樣的角色,但沒有任何證據足以擔保緣壹不會被某個陌生的Alpha的信息素影響。只有標記一途。
這麼說自己想要標記緣壹只是為了心安麼?不。他永遠不會心安。因為緣壹永遠不可能完全成為自己的。
就這樣吧。儘管緣壹要一直戴著那粗劣的皮革項圈,巖勝也得像個酒鬼一樣在家的時候永遠處在微醺的狀態。
緣壹還留著巖勝小時候送給他的玩具陶笛,那形狀滑稽得巖勝不忍直視。年幼的他當年為什麼要送陶笛給被大家認為喑啞的胞弟呢?緣壹又為何要視之為寶物呢?因為他們是兄弟,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巖勝晚回家的時候,無可避免地會吵醒緣壹,兩人在床上挪動的聲音沙沙作響,大部分時候緣壹會道晚安,偶爾不會,如果緣壹沉默,表示他今天睡得比較熟,巖勝會藉拉被子的動作來擁抱他,緣壹從來沒有反抗,即使他光裸的脖頸因為巖勝的吐息而搔癢。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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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巖勝準時離開公司,在回家途中卻看到了緣壹。一手提著公事包,另一手卻夾著一隻目測約七十公分的小狗造型的玩偶,吸引不少路人的目光。
「緣壹。」巖勝三步併兩步快速接近,低聲喊他。
緣壹轉過身來,小狗三角形飽滿的耳朵戳到巖勝的胸膛。巖勝皺著眉頭說道:「這什麼東西?」
「炭吉給的生日禮物。」
「炭吉?」
「麵包店的老闆。」緣壹聳起夾著玩偶的左肩膀,想給巖勝看被玩偶遮住的蛋糕禮盒。
「我不是想知道這個。」巖勝記得緣壹說他向常去的麵包店訂了蛋糕,但可沒提到炭吉這個人名。
緣壹沉默,無從釐清巖勝煩躁的原因。巖勝搶過那印著太陽圖騰的蛋糕紙盒,往緣壹公寓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緣壹也只能加緊腳步跟上。
到家後,巖勝邊開了客廳的大燈邊草率地脫掉皮鞋,將蛋糕放在鞋櫃上,轉身堵在正要穿過玄關的緣壹面前。
「那什麼東西?」巖勝戳了戳剛剛攻擊自己的三角形耳朵,在室內白光下,他才真正看清楚玩偶的樣子,造型應該是想要模仿趴睡著的黑色柴犬吧,除了耳朵還有比狐狸短些的口鼻,特徵性的點狀眉毛,白色腳掌自然垂落,短短的兩條後腿之間還有一球大概是想要表現蜷曲尾巴的棉花團,柴犬閉著眼睛,渾圓的黑鼻子下縫著像是微笑一般的線條。
這種東西一般人會說可愛的吧,但對巖勝而言只覺得很蠢很幼稚。那個叫炭吉的送這種東西給快三十歲的大男人當生日禮物到底是什麼意思?瞧不起人麼?
「炭吉給的生日禮物。」
「這我剛剛聽過了。」
「是動物造型的抱枕。」
「這我看得出來。」
「因為之前我有跟炭吉提過哥哥似乎需要抱枕的事情。」
「我才不需要……等等,你跟別人說了什麼?」
「不需要…麼?抱歉,是我會錯意了……」緣壹抱著玩偶抱枕的力道加重,柴犬圓滾滾的腦袋貼著緣壹的臉頰,那神情不知是不是巖勝的錯覺竟然顯得有些寂寞。
巖勝一語不發立刻拿起蛋糕放到客廳的茶几上,他受不了即使只有一瞬間覺得玩偶一點也不可愛但抱著玩偶的緣壹很可愛的自己。
「炭吉真的只是熱心,因為我對挑選禮物沒有什麼想法。」
「什麼意思?」巖勝一刻不得閒地又跑去廚房拿麵包刀跟小叉子,又倒了兩杯水。
「炭吉說這樣兄弟就一樣了,我覺得很開心,就…沒有考慮到哥哥真正的需要。原本要慶祝的,這是我們兄弟的生日,卻只有我一個人開心,真的很抱歉。」
「……」
巖勝準備好了,只差點蠟燭,那個叫炭吉的做蛋糕的功夫至少從外觀上看是及格的,四吋的黑巧克力蛋糕對倆兄弟而言剛剛好,沒有多餘奶油,只在正面上用巧克力片做裝飾,一片圓圓的,一片彎彎的,是太陽與月亮麼?其實巖勝並不是很確定。他對於緣壹說的言下之意,也同樣不確定。
小時候父親公務繁忙,對於生日,巖勝的記憶只有巨大甜膩的蛋糕跟事先要求的生日禮物,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或許有過快樂的時光吧,但巖勝只記得母親總是不吃蛋糕而選擇把盤子裡的那塊留給緣壹。
「這確實是,我們第一次一起過生日。」巖勝抬眼看緣壹仍抱著玩偶,看著地板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
「緣壹。」巖勝喊他,眼神示意要緣壹過來坐他旁邊。緣壹默默領命,只是還一直抱著玩偶不放。
「所以這個到底是那個炭吉給你的還是你給我的?」巖勝決定問清楚,對於緣壹沒有任何手段可以讓他說出自己想聽的話,只能不停詰問,窮盡溝通的手段,儘管如果可以選擇,巖勝希望緣壹永遠保持沉默。
「炭吉給我要給哥哥的。」
「那這個炭吉給了你什麼?你剛剛說了吧,這樣兄弟就一樣了。」
「床頭櫃上的小夜燈,那也是小狗造型的。」
「……」巖勝皺緊眉頭。他回想起來似乎真的前幾天開始床頭櫃上多了個擺設。即使只有一瞬間,巖勝真的無法接受覺得小狗造型小夜燈一點也不可愛但緣壹很可愛的自己。
都是那個叫炭吉的錯。
「我睡覺不需要抱枕。」巖勝剝開趴在緣壹胸前的黑柴抱枕,把它放到身後的小沙發上,補充道:「但或許在這裡看電視的時候需要。」
緣壹笑了,瞇細著眼睛像個孩子。巖勝別開視線,他小時候最受不了的就是緣壹的這種笑容。
兩人分吃了蛋糕,蛋糕口感也是一流,但對巖勝而言食不知味。緣壹真的很開心,他或許也該回給弟弟一個至少足以表達感激的笑容,然而他正煩惱著明年的生日該怎麼過,要做些什麼,才能讓緣壹也像現在一樣這麼開心?畢竟今年他什麼都沒做。
「生日快樂,哥哥。」
「生日快樂,緣壹。」
緣壹又笑了,他看見巖勝的表情以至於全身肌肉都放鬆了,因而感到安心,希望明年這個時候,以及接下來的每一年,都能和巖勝一起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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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勝慶幸今天下午沒有會議,他反覆看著緣壹中午傳來的訊息「今天會準時回家,哥哥幾點到家呢?」,歸心似箭。這是緣壹第一次傳訊息給他。說出來顯得可笑,巖勝被家裡有人等著,而且那個人是緣壹的事實刺激得有些興奮。
儘管他們住在一起,實際可以相處的時間卻大部分都花在睡眠上。巖勝沒有不滿,但不礙於有所期待。
七點離開公司,八點到家,心情極好的巖勝卻在玄關差點昏倒。
彷彿是一整缸純度極高的吟釀,從頭澆灌下來那樣濃烈,鼻間充斥著與其透明酒色相同淡雅清甜如花果的芳香。巖勝毫無防備,全身發汗,襯衫與西裝褲像枷鎖一樣纏貼住身體,每一次呼吸都很辛苦。
巖勝確認門關緊了,胡亂踢掉皮鞋,咬牙切齒地開口想要叫緣壹的名字,卻徒勞無功,他忍耐著心搏瞬間加速導致的暈眩,唇齒間溢出困獸般的低吟。
是每個Alpha被Omega信息素影響都會這麼狼狽還是因為那是緣壹?如果巖勝還有餘裕思考的話,他會認真考慮以這個問題為專案開一次研討會。
這並不是單純的性衝動。巖勝的血液在沸騰,體溫驟升,他無疑很興奮,卻無從發洩。他想著緣壹,只想著緣壹,想著他因風晃蕩的紅日耳飾,帶著赤色的髮尾,深遠的目光與沉穩的表情,直射的太陽光下蓬鬆的馬尾為乾淨白皙的後頸打上陰影,而他必須在那上面留下紅跡。
巖勝憑著本能找到緣壹,他在浴室裡,拉開隔廉,緣壹裸著身子,兩手環抱雙膝浸在幾乎滿水的浴缸裡,臉也埋在手臂與膝頭之間,濡濕長髮柳條般散開,看不見表情,但泛紅的肌膚與濃度過高的信息素已道盡一切。
巖勝伸手,緣壹卻動作誇張地往裡退避,水濺起噴濕巖勝的手心和袖子,水超乎想像得冰涼,讓巖勝瞬間冷靜了許多。
「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你的狀況!如果我知道,中午那時看到你的訊息我就……」
「不…發訊息給哥哥只是為了確認…今天想要做點哥哥喜歡吃的東西…突然,在廚房的時候突然,呼吸沒辦法控制…呼…然後覺得很熱…所以就先泡澡…」緣壹如他所說,努力控制著呼吸,娓娓道來,將他第一次的發情期陳述得只是身體有點不適而已。
「泡澡?用這麼冷的水?你不要開玩笑了!」巖勝不由分說探手下去拉開塞栓,澡缸的水咕嘟咕嘟地開始往下退。巖勝拉起緣壹的手臂要他起來,這次緣壹沒有閃躲,配合地離開浴缸。
「哥哥…」緣壹本來還不是很確定,但他只要看巖勝一眼就明白了,他伸手抓了架上的大毛巾,把自己包起來,背對著巖勝像是嘆氣一般邊喘邊說:「發情期似乎不是會令人感到舒服的事情…很抱歉…可能是因為我突然有了個念頭,希望可以早點讓哥哥標記…」
「……」巖勝聽見自己的心跳與血液在體內汩汩流動的聲音,與緣壹發出的每個字音與吐息唱和。這不是夢。他動彈不得。儘管他現在可以如願以償地標記緣壹,在他未曾受過傷的身體上留下齒印。
「不要背對我,緣壹。看著我。好好看著我。我會證明給你看,這次我絕對不會……」
緣壹依言轉過身來了,巖勝看進他灼灼目光,衣服底下的皮膚像被曬傷一樣刺痛。
「我知道了,哥哥。」
巖勝忍耐著疼痛,他必須忍耐,在緣壹太過直接的目光下忍耐,因為他是哥哥,因為他是緣壹的哥哥,儘管他們在最初是同樣的存在而僅僅只是被無理由的命運分成截然不同的兩個個體,既然無法回頭,也只能前進,而這次,在無數因果交會下他們得以坦誠相見,這次他絕對不會後悔。
簡單擦了擦緣壹的頭髮和身體,巖勝沒有什麼擔心緣壹身體的餘力,緣壹的體溫讓他身上的信息素更濃烈地像高溫的蒸氣一樣滲透五感,反觀緣壹,儘管紅著臉,呼吸稍微紊亂,似乎遠比巖勝冷靜許多,他的眉眼與吐息都帶著憂慮,或許也可說是不安,巖勝從來不知道緣壹也會有這樣的情緒。
緣壹喊他哥哥,聲音輕得像風送來蒲公英的種子輕輕撞在臉頰上。巖勝驚覺兩人如此靠近,撞在臉頰上的是緣壹的呼吸。然後巖勝第一次親吻了自己的雙胞胎弟弟。
他們驚訝於嘴唇是這麼柔軟的地方,同時也忘記了怎麼呼吸,心臟彷彿即將停止,卻不曾想像過會有這麼令人期待的瀕死。他們本能地張口渴求氧氣,卻在彼此熾熱的吐息鼓勵之下,加深了這個初吻。
「呵……」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似笑的喉音,真相只是笨拙地被唾液嗆到的輕咳。巖勝恍恍惚惚,舌頭交纏的甜膩觸感體醒著他這不是夢。
「緣壹。」但他還是想確認,確認無數次。
「嗯,哥哥。」緣壹實現他的承諾,正面對巖勝,不閃躲,不逃避,此時此刻,也只看著他一人。
「我要標記你,緣壹。」
「嗯。」
緣壹包著大毛巾和巖勝走進房間,小公寓裡沒有一處不充滿著信息素,只是這個兩人已共同度過許多夜晚的小空間裡又似乎格外濃厚,巖勝脫了汗濕的衣服亂扔,抓著緣壹的手臂,把他拉上床,同時沒來由地問一句:「你有聞到我的信息素麼?」
「呼……嗯……」緣壹仍試圖調整著呼吸,他沒有掙扎地讓巖勝扯開毛巾,以赤裸的狀態像某些夜晚一樣充當巖勝的抱枕,背剛好貼著巖勝的胸口,緣壹感受得到巖勝的心跳,比平常還要快,卻仍令他安心得想閉上眼睛。
「緣壹。」
巖勝在他耳邊喊他,緣壹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有些恍神。這跟平常想睡的感覺不一樣,難以形容的飄浮感很是陌生,情緒似是高昂又似平靜,混亂到有些無所適從。
緣壹還記得承諾過巖勝的事,他轉過身來,面對巖勝,帶著些許拘謹垂下眼瞼。性這件事情他有知識,卻沒有實踐過,他並不是很確定巖勝要的是什麼。
巖勝本來想追問緣壹自己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但此時他與緣壹如初生般一絲不掛而相對,顯得那是個很多餘的問題。要他現在形容緣壹的信息素,他只說得出這是緣壹的味道。
他們拙稚地反覆接吻,不熟練地將四肢交纏,在近似溺斃的體驗中顫抖著達到高潮。緣壹在他身下,仍然做著調整呼吸的無謂努力,他抬眼注視著巖勝,在僅有月光勉強照明的房間裡,哥哥的眼睛如同明星閃爍,而在巖勝眼底他濕潤的眼眶裡有整片星空。
巖勝喘著野獸般的粗息,將緣壹的長髮攏成一束抓在手裡,而他自己的頭髮披散在緣壹的裸體上。他低下頭,嘴唇沾上後頸浮出的汗珠,抿唇吞下,甜如藏酒。緣壹無法自制地顫抖,這是什麼樣的情感,他不知以何種詞彙表述。如果巖勝要咬他的後頸,他就不得不背對巖勝。
「緣壹。」巖勝空著的那隻手繞到緣壹面前,蓋住了他的雙眼。
「啊、」比夜更深的黑暗讓緣壹短促地發出了一聲驚呼,「嗚──!」然後他咬唇以吞下呻吟,後頸傳來穿破皮膚與微血管的刺激應當是痛楚,緣壹卻再次被肉欲的浪潮席捲,明明沒有任何直接的刺激,下半身卻已濕得一蹋糊塗。
巖勝嚐到了腥甜的鮮血的味道,他以為他會因此而滿足,但其實沒有。他憑著本能,咬到這個齒痕永遠不會消失的程度後,鬆開嘴,舔舐撫慰自己在緣壹身上留下的傷口。
巖勝放開手,緣壹的頭髮重新遮住了後頸,他的視界也恢復明晰。緣壹帶著射精後的虛脫感翻身仰躺,看見巖勝依然粗喘不已。
「哈啊…哈啊……」
巖勝順著鼻樑流淌的汗水滴到緣壹臉上,像是他們都在流淚。緣壹伸手,指尖輕輕碰觸巖勝染血的嘴角,那裡不僅有自己的血,還有巖勝咬破嘴唇的血。
「現在你在這裡,馬上你就又要走掉了。」巖勝急促地,顯得有些歇斯底里地說著,「反正我對你而言與他人無異,你對誰都好,你關心所有你關心得到的人,你對誰都好,誰都覺得你好。」
「……哥哥。」
「我偏偏不想當你的哥哥。如果我們真的是毫無瓜葛的兩個人就好了。」
「……」
「然後我仍然會找到你,你就會徹底明白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感到後悔麼?」
「對。好像很久以前的事,又像是剛剛才發生。緣壹,緣壹,告訴我,我是什麼樣的人?」
「如果不喜歡被我叫哥哥,那我可以叫你巖勝,巖勝,我無法給出答案,就像很久以前一樣,很抱歉,我力有未逮,一次只能遵守一個承諾。」
「閉嘴。不要用那種聲音叫我的名字。不要道歉。緣壹。這次我絕對會自己找出答案。而你要看著。在這裡看著。」
「我知道了,兄長。」
這段對話他們倆都會忘記,儘管並非誰的夢境。
緣壹擁抱巖勝,接受他全憑本能的性欲,沒有任何痛苦或不愉快,因為他們已經是彼此此生唯一的伴侶,生理機制如此設定,親密契合得像過去裸著身子在母胎中潛游的時候。
後記:
俺覺得俺應該每篇ABC文都有這句「下半身濕得一蹋糊塗」XDDDDD
是多喜歡,濕得一蹋糊塗……
超喜歡。(淦)
但是呢,俺也常常忘記俺超級早洩的事實,真的對不起ABO這個設定。不僅緣壹性冷感,搞得好像巖勝也有點……對啦,繼國兄弟性冷感(不)
俺很想要敗部復活的機會,所以可能草率的兄弟ABO還會繼續下去(隨便辣
而且其實俺有想巖勝的信息素味道是什麼,結果卻沒有地方可以讓緣壹說出來,所以請讓俺再挑戰一次ABO兄弟啪啪啪……這次一定可以!!(必死)
其實這個草率的兄弟ABO俺最初沒有要來前世今生ㄉ
原本前世今生的設定是要用在俺的鬼滅學園梗中……但如今草率的兄弟ABO已經這樣了,俺覺得鬼滅學園梗就……俺想打鋼炭(邏輯迷子)
還有用俺鬼滅學園的設定來個抹布緣壹(太糟糕了)
俺是覺得現代AO的兄弟可以有最棒的好結局,雖然俺搞出了個四不像,希望巖緣有本可以買。(結論
最近推特巖緣變多了,真的,好,感動,解釋一致的言論比什麼都還振奮人心。
每個人都不是孤獨的。這個世界充滿愛。
謝謝緣壹。
謝謝鱷魚老師。
謝謝黑死牟。
謝謝所有巖緣太太。
謝謝母親。
謝謝……俺真的不想上班。(情緒不穩)
看到這邊的您是巖緣大天使(?)
請繼續散播巖緣的美好與愛與和平……
西元二零一九年十一月零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