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率的兄弟ABO之四】-巖緣
*鬼滅之刃 同人二次創作
繼國兄弟巖緣。
為愛鼓掌的敗部復活賽,的前哨戰……
巖勝在平常起床的時間覺醒,一夜無夢。映入眼簾是純白的晨光下,與他面對側睡的緣壹的睡臉,與記憶中年幼的他形象重疊,但赤裸的頸項上殘留的紅色痕跡卻挑起與懷舊溫馨完全相反的感情。
他一開始可能只是為了使緣壹屈服,天狗食日,即使只是一時的,重新回到曾經緣壹還需要他照護的時候。但是現在呢?旭日東昇,那光芒、那熱度仍然毫無瑕疵,就像他額頭上的胎記,與生俱來,亦不可能消去。天狗食日終究只是譬喻而已,太陽不曾被吞下。
即便如是,無論多少次,巖勝仍然會向緣壹伸出手。巖勝伸手的同時,緣壹睜開了眼,可能因為剛經歷發情期,瞅著巖勝的眼神迷茫恍惚,彷彿還在夢中。巖勝立刻抽回了手,清晨的空氣乾冷得刺痛肺部,他明白不該責怪天氣。
「哥哥。」緣壹勾起嘴角微笑,與自己相仿細長的眉眼,往下劃出柔軟的線條。那種接近死亡的預感再次湧現,巖勝無自覺地屏息,心臟卻狂跳不已。
「哥哥的信息素是烤吐司的味道。」
巖勝其實沒有聽明白緣壹在說什麼,只顧著按住他的後腦勺親吻他。這件事情昨晚他們做得太多,此時也只像是延續一樣自然。當他們習慣了嘴巴被堵住而嗅覺又被對方的信息素充斥的窒息感後,接吻真的很舒服,甚至很自在。他們不用口鼻就可以呼吸,就像他們剛誕生在名為母親的海洋中的時候。
巖勝還不知道他幾乎已經養成了習慣,依賴緣壹的嘴唇帶來的滿足與安慰,令他從不知從何而來的死亡預感,以及真實得令人焦慮的夢境中清醒過來。
巖勝的舌頭刮過緣壹的上顎,巖勝聽到緣壹一聲悶哼鼻音後,放開了他。在他親吻緣壹前,他想再次進入他,但他踩了剎車。
巖勝盯著緣壹抬手以手背擦拭嘴角溢出的不知道是屬於誰的唾液,冷硬地說:「再不梳洗今天就不用工作了,我先去,很快,你等會。」還沒說完,巖勝便下了床,赤裸著直往浴室的方向消失在緣壹的視線裡。
緣壹遲緩地起身,沐浴在晨曦中,看著窗外枝頭上成雙的小鳥,他回想著剛剛發生了什麼事,進而憶起昨晚又發生過了什麼事。他摸摸自己的後頸,那裡有凹凸不平的傷口,是巖勝的齒痕。這下他們如願以償標記成功了。有什麼因此而改變了麼?緣壹不是很明白。一般Omega的生理規則在他身上都不管用,原本他還滿相信自己可能是Beta,Omega只是誤判,直到與巖勝再會。從小巖勝就教了他很多東西,沒想到連自己身體的事也讓胞兄費心。他們是兄弟這個事實令緣壹感到安心。
緣壹也下了床,身體各處像包覆著一層膜般黏膩,確實不好好梳洗一番不行。他撿起地上巖勝昨晚脫掉亂扔的衣物,還有自己的大毛巾,姑且摺疊放在一旁,看了看床鋪,復又拿起巖勝的襯衫跟褲子套上,開始拆床單跟床包。
等巖勝以最有效率的方式清潔完身體之後,束起半濕的長髮走出浴室,立刻發現緣壹穿著自己的髒衣服正把床單床包丟進洗衣機。
「現在做這個?」
「哥哥可以先出門沒關係,我已經有先通知公司那邊,我今天可能會晚點進去,順便消化特休時數。」
「……你是不是沒穿內褲?」
「對,抱歉…我會賠哥哥一套新的。」
「……緣壹。」
「是?」
「緣壹。」
「哥哥?」
緣壹總算轉過身來面對自己,巖勝輕輕搖了搖頭,緣壹不明白自己還有哪裡不妥,微微歪著頭,一頭還沒梳整而蓬亂的頭髮,格外顯得他這個動作帶著不符年齡的稚氣。
巖勝跨出一大步,攬過緣壹的肩膀,印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晚上見。」
「嗯,路上小心。」
巖勝頭也不回,轉進房間撈了件外套,邊穿邊拿好出門該帶的公事包、手機和鑰匙,他不需要回頭看也知道緣壹正笑著目送他。他關上公寓的門,暫時靠在冰冷的鐵門上垂低著頭、摀著臉、動彈不得。
他知道自己也在笑。迎面而來的陽光曬得他渾身發燙。
巖勝曾說自己的信息素是清酒的味道。緣壹洗澡的時候任思緒流動。緣壹不是很喜歡酒的味道,他試著聞聞自己,但只聞到肥皂的香料味,還有一點點巖勝的信息素。
巖勝的信息素是刺激食慾的味道。昨晚緣壹被巖勝問到有沒有聞到自己信息素的時候,他只能點頭答是,卻說不出那是什麼味道。剛剛起床時,覺得是烤吐司的味道,而且是剛從烤箱拿出來的整條吐司的味道,但回想巖勝離家前道別吻時,又覺得更像是煎蛋捲的味道,而且是甜味的。
其實緣壹跟巖勝一樣,從再會那時起,便一直聞到胞兄的信息素。儘管他是到最近才理解每次剛好跟哥哥一起出現的挑起食慾的香味就是信息素。可能因為Omega性徵不明顯的關係,緣壹即使一直聞得到哥哥Alpha的信息素,身體也沒有感到任何異常,頂多只是比較容易嘴饞想吃點什麼。
所以緣壹有一度相信,他會戴著沒什麼實質作用的項圈一輩子,而巖勝也無法兌現他的承諾,雖然那個標記自己的雙胞胎弟弟的承諾聽來有些荒唐。
緣壹擦乾身體,吹整頭髮,紮起馬尾,在穿衣鏡前著衣。
他看著自己的胎記,再側身檢查後頸的齒印。標記表示成為彼此此生唯一的伴侶,這是生理機制。緣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以為此生可能仍會孑然一身,但如今他們兄弟的因果又再次聚生。
緣壹沒有拿出項圈,自從十幾歲的健康檢查發現自己是Omega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不戴項圈出門了。九點精神奕奕的太陽十分暖和,緣壹鮮少有起伏的情緒,在如此明日之下亦是少有的歡快。
巖勝板著臉在車站前的計程車招呼站,彷彿全世界都對不起他。今天不知道怎麼搞的,要搭計程車的人比平常還多一倍不止。即使知道毫無幫助,巖勝仍頻頻低頭看錶。
「緣壹!」
聽到緣壹的名字,巖勝立刻抬頭張望尋找聲音的來向。他很快就發現了,那是一個前髮往上梳,露出寬闊額頭,個子瘦小的年輕男人。
「啊。」男人看到巖勝的臉,立刻發現自己認錯人,但他沒有尷尬地立刻離開,反而仍邁著堅定甚至是愉快的腳步往巖勝走來。
「您好,我是竈門麵包店的竈門炭吉!」男人欠身鞠躬,露出少年般的燦爛笑容。
「炭吉……」巖勝皺眉,這個名字他有印象,就是緣壹那個送大男人柴犬造型生日禮物的奇怪朋友。
「是的!多謝平時光臨本店,啊,雖然是緣壹……您就是緣壹的雙胞胎哥哥繼國先生吧?非常榮幸見到您!」
「嗯,幸會。」巖勝不失禮貌但仍顯得冷淡地回應。這個人也太有精神了吧?整體給人的感覺像個中學生。巖勝心想。
「今天等車的人特別多呢。」自我介紹完,炭吉開始寒暄。
「嗯。」巖勝沒有要延續對話的意思,只是以巧妙不易被發現的方式打量炭吉,看來是個很普通的Beta,比他和緣壹矮了一個頭,黑色的頭髮看起來髮質偏硬,頭髮全部紮起,露出一對飽滿大耳朵……等等,這小子送的黑柴犬,難道是指他自己?認真?
「啊!」炭吉忽然想到了什麼,大叫一聲,巖勝肩膀抖了抖,他幾乎沒有與這種感情豐沛過剩的類型相處的經驗。
「繼國先生,您吃早餐了麼?」
「……不,是還沒有……」
「那這個給您!請一定要品嘗看看!」炭吉從自己的帆布提袋中撈出一包紙袋,遞給巖勝,巖勝一時無法推拒,裡面有兩片厚片法式吐司。
怎麼有人隨身帶著麵包在身上?因為開麵包店?咦?所以就會隨身帶著法式吐司麼?巖勝覺得緣壹的朋友好難懂。他很想問生日禮物的事,卻因為莫名的矜持而問不出口。
「請一定要品嘗看看喔!」炭吉像叮嚀小孩一樣重複了一遍。
「那我就收下了。」
「呵呵!」
「……有什麼好笑?」
「久仰您的大名,能實際見上一面,真的很開心。像您這樣的大老闆,可能永遠也不會光臨我們家小店,所以今天這個緣份,我希望可以好好珍惜。」
「……」巖勝不喜歡沒有足夠價值可交換的應酬,炭吉說的那些話,照字面上看來僅是膚淺的奉承,但巖勝分辨得出這個男人說出的每個字都是發自內心的,本質上,就像自己的弟弟一樣,純潔直率。好吧,果然是緣壹的朋友。
巖勝鬼使神差地直接拿起吐司咬了一口。炭吉睜大雙眼,彷彿等待獎勵的小狗一樣滿溢期待。
「好吃。」
「謝謝您!那我可以叫您巖勝先生麼?」
「……」緣壹的朋友都是這個樣子麼?不懂什麼叫做禮貌的距離感麼?
「因為緣壹也是姓繼國,叫姓氏感覺有點彆扭……」
「那何不乾脆叫我巖勝?也不要加先生了。」
「好!我知道了!巖勝!」
「……」巖勝放棄掙扎的同時,計程車也來了。他舉起紙袋,示意地向開心向他揮手道別的炭吉道謝,乘車離開。
巖勝在後座默默把吐司吃得一口也不剩。他有自覺做了不像他會做的事。或許某部分的自己真的已經被緣壹殺死了。
緣壹進公司後,他注意到大家都在看他,焦點集中在他的後頸,他不太明白為什麼,但因為沒有人開口問他,他也不好主動詢問。或許Omega,而且是已經被標記的Omega很稀奇,Omega在人口比例上非常低,且通常被標記後就會為了生養小孩待在家裡。
「緣壹。」
「產屋敷先生,抱歉來晚了,感謝准假。」
緣壹走進社長獨立的辦公間,一間塌塌米地板的和室。產屋敷坐在中央蒲團上,面前的茶几展著四台筆記型電腦。產屋敷因家族遺傳,嚴重弱視,帶著一副厚重眼鏡,以超越年齡的穩重與智慧在六年前接替父親成為社長。緣壹也是那個時候進來的,第一個上司與第一個部下,然而比起職稱,他們更是知交。
「看來成功了。」產屋敷笑著,用手指點著脖子的地方。
「是的。」緣壹跪坐在產屋敷左側,誠實地點頭答應。
「但你還沒找到答案吧?」
「是的。」
「是想要彌補嗎?」
「不。無從彌補,亦無需彌補。只是我沒有……我少做了些什麼,我該做亦應能做到的事。」
「那會是你的獻身麼?」
「我認為不是。」
「緣壹,你說過,世界是渾沌,依著循環的道理運轉,恐怕你的兄長會描述的世界是相反的,世界是道理,而渾沌,阻礙著常理的循環。」
「……或許這就是兄長所謂『不要背對我』、『好好看著我』的意義。世界沒有正反面,而所有的側面,都是正面。」
「但你的兄長總是想要直視正面吧,所見即真實亦唯一。」
「您比我還了解他,作為親兄弟感到慚愧。」
「不,我沒有了解他,我只是看著你,想像他而已。了解或不了解,沒有人知道,所以我們才需要語言,並且花費短暫光陰相處吧。」
「謝謝您。」
「我沒有做任何值得言謝的事,緣壹,是我要謝謝你。但我們最好先暫停在這裡,看到你被標記的痕跡,大家有點騷動,現在大家應該都在猜測我在跟你談些什麼吧。」
「……是這樣的麼,其實我不太明白。」
「必須要讓大家知道你被標記是件好事才行。」
「好事……」
「儘管這個時代仍非理想大同之世,但這次你們終於可以好好『正面』看著彼此了,這就是好事。」
「是,我明白了。」
「啊。」
「產屋敷先生?」
「我想到你少做了一件事。」
「敬請指教。」
「跟你哥大吵一架。」
「……?」緣壹愣著,彷彿產屋敷說的是他不認識的語言。
「呵呵,我覺得是個前所未有的好主意。」產屋敷難得地笑出聲來,領著緣壹走出辦公室。
櫃台通知供應商來訪,巖勝起身前往會客室,想禮貌性的打個招呼,結果在走廊上被一個年輕的男人叫住。巖勝一瞬間又想起了早上遇到的麵包店老闆,但眼前這個青年很明顯不是會做麵包的類型,太過硬挺的西裝與粗劣的香水,不合氣質的銀錶與磨光皮鞋,一看就知道是個新手業務員。
「繼國先生,又見面了。」
「哪位?」
可能是因為巖勝的語氣太冷淡,青年有一瞬間畏怯,但他很快重振旗鼓,抬頭挺胸並且在臉上堆滿笑容地遞出名片:「雖然在前幾日的酒席上已給過您了,但還請不吝收下。」
「……」巖勝勉強收下,但連瞥一眼都懶,立刻塞進口袋裡。巖勝在應酬場合遇到的人太多,不可能記住從頭到尾只顧著替他斟酒的人。
「繼國先生對誰都這麼冷淡的麼?還是只有對Omega?」
巖勝挑眉,不明白眼前的青年為什麼要出言挑釁,方才注意到青年脖子上有頸圈。
「就算你是Alpha,我也不打算改變我的態度。」
「呵,看得出來。」
「還有什麼事?如果要談生意,另外約時間吧。」
「可以麼?」
「就這樣。」巖勝懶得解釋,更不想陪青年在這裡演出客套又肥皂的戲碼,簡短道別後便想繞開離去。
「晚上可以麼?不管多晚。」
「……」巖勝停下腳步,因為他的手臂被青年拉住了。
「呵,繼國先生真的很好懂,跟另外一個繼國先生完全不一樣。」
「啊?」巖勝露骨地表現出不悅。這個人到底想怎樣?難道這個人也是緣壹的朋友?巖勝忽然考慮是否要採取行動徹底清查緣壹的交友狀況。
「比起那樣面無表情不愛說話,讓人搞不清楚在想什麼的人,我對繼國先生您──」「你若是想要討好我,應該多花點腦筋,但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就算你現在立刻發情,我會送你去醫院一趟,只是因為你會造成我這裡其他Alpha的困擾。」
青年瞠目結舌,連基本的敬語都忘記:「難道你真的標記了自己的雙胞胎弟弟?」
巖勝神情冷漠地瞅著青年,直到青年疲軟地收回攔下他的手。
緣壹在月台,選了個最不影響人行往來的角落駐足,拿出手機確認稍早巖勝發來的訊息:正在地下街的藥局買東西,在月台等我。巖勝是習慣叫計程車的人,雖說現在已經不是人潮最顛峰的時段,車站仍顯得十分壅擠,緣壹一直以為巖勝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不能總是以為,憑藉臆測不如無知。緣壹默默自省。正準備發訊回覆,因為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又將手機收回口袋裡。
「哦,不愧是緣壹,還是被發現了。」童磨腳步很快,緣壹轉身時,兩人幾乎要撞上了。
童磨瞇細著他那虹彩特異的眼睛,笑得近乎諂媚。因為緣壹的轉身,那頭蓬鬆的長髮羽毛般撩過脖子,搔癢的感覺彷彿來自內側,童磨摸著自己的喉嚨,清了清嗓子。
「童磨先生,家兄多謝關照。」緣壹微微欠身。
「多謝關照,呵,這話可不能在繼國大老闆面前說。」
「……?」
見緣壹清澈無暇的雙眼,寫著他發自內心的不明白,童磨的笑意更深:「還有不用那麼見外,叫我童磨就好。哎呀,遠遠看到你,忍不住就跑過來打聲招呼。」
注意到童磨指著自己的後頸,緣壹猶豫了一會兒,不太確定要怎麼回應。
「繼國大老闆也算是得償所願吧,哎呀,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是比五百年石橋好多了,下過一次地獄還是有差的吧?」
「……?」
「咦?咦?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記得全部呢!雖然我以前沒有遇見過你,但我認識那位大人記憶裡的你,比什麼惡鬼都可怕的你。」
「那位大人……童磨,我大概知道你所指為何,但所謂『記得全部』,我恐怕無法輕易認同,再鮮明的記憶,都是杜撰,不如勤誠於當下,這是產屋敷先生給的指教。」
「嗯……果然是不一樣。如果你先遇到我們家老闆,會不會有所不同呢?」
「……」
「我原本以為,我們倆很相像,以為你跟我一樣『沒有感覺』,看來我們像的地方,只有無法理解黑死‥繼國大老闆的執念這點而已,那個人真的,為什麼會變成鬼呢?明明那麼不適合,尤其跟你相比。」
「……」
「嗯──果然我還是覺得你跟我一樣沒有感覺啊,你現在在想什麼?為什麼可以對我說的話毫無反應?」
「……我像是毫無反應麼?」
「嗯,我以為我在跟蠟像說話。」
「……抱歉,我只是在找尋適合的詞彙回答。即使軌跡不同,只要道標一致,我們會到達同一處,所以假設是不合適的。我想你說得對,我們很相像,那麼,換我請教你,如果你一開始遇到的,是產屋敷先生,會有什麼不同麼?」
「這是命運論麼?」
「不,從來不是命運使我們相遇,使你朝我走來的,是屬於你的意志吧。」
「啊──我好像反而可以理解繼國大老闆的心情了。」童磨看著緣壹紅鳶色的眼睛,琢磨著胸口油然而生的焦躁,或許就是所謂的對知道者的嫉妒。到底是什麼讓他們所見之現實如此不同?
巖勝特地跑了趟藥局,不為別的,就只是想親自挑選合適的潤滑液跟保險套。
在公司遇到的青年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血緣至近的他們生養孩子會是災難。巖勝不確定緣壹怎麼想,如果他們結合注定孕育出怪物,他究竟抱持著怎麼樣的心態與自己做愛。
然而巖勝仔細回想,堪稱初夜的昨晚,巖勝射精了好幾次,沒有一次是在緣壹體內,有意還無意,無從知曉。
巖勝一邊刷卡結帳一邊確認手機有沒有緣壹的訊息,結果是沒有,巖勝下意識嘖了一聲,他果斷決定要求緣壹回來繼國工作,這樣就可以同進同出,又立刻反悔。
如果真的與緣壹朝夕相處,巖勝深信自己會發瘋。他不敢想像整天只顧著看緣壹的自己,對一切都患得患失,為所有細節發生齟齬……緣壹會成為唯一的目標,讓他忘記原本該做的事。
可以這麼肯定的原因只有一個,這次他願意承認了,焦渴化為實際的欲求,他不會因為咬了緣壹的後頸而滿足,但也不會因此而選擇放棄,答案一直在那裡,明明朗朗。
巖勝從下月台的手扶梯上遠遠地便看到緣壹和童磨,立刻敏捷地穿過人潮,像根箭矛射進兩人之間狹窄的縫隙。當然緣壹提早發現了,他往後退了一步,童磨則被巖勝硬直的馬尾撲了一臉,那種痛楚彷彿被鞭子甩過。
「誰叫你來了。」
「咦?我不能像個普通人一樣來搭個車麼?」
「我給你錢,你上去叫計程車。」
「咦──那不然我們共乘好了。」
「滾。」
「緣壹你看,你哥對我超壞,我們是朋友耶!」
「童磨,你──」「哥哥,車來了,童磨也一起吧。」
「還是緣壹最好了。」
巖勝很想胖揍童磨燦爛的笑臉,但他做不出除了跟著緣壹走進車廂之外更好的反應。
車廂擁擠,三人圍成了一個小圈,巖勝趁機私語:「緣壹,如你所知,這傢伙是鬼舞辻的人,保持距離比較好。」
「但童磨是哥哥的朋友,我想,我也可以跟童磨成為朋友。」
「唉,繼國大老闆,你弟弟真的很懂事。」童磨刻意湊近,給了巖勝一個大姆指,誇獎他弟弟。
「緣壹跟我一樣大,不要說得好像他很年幼。」
「但我說的是實話。還是要說,繼國大老闆,你跟你弟真是大不相同啊,比較好?」
真的欠揍。巖勝面無表情,默然無語,一點也不想乘了童磨的興,成為逗他開心的丑角之一。
「童磨跟哥哥,每次都是像這樣聊天的麼?」
「聊天?哦,哈哈,是啊,聊天,友好的交流!啊。」
巖勝瞪著童磨,發現他總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他立刻看向緣壹,竟然發現他在笑,無以名狀的衝動驅使他伸手蓋住緣壹的視線。要不要閃躲,緣壹遲疑了,最後選擇不動。三人的對話也戛然而止,只剩下電車滑在軌道上產生的風壓與振動。這個詭異的狀態因為電車到站而獲解。
「Bye-Bye,繼國兄弟。」還得繼續坐下去的童磨向兩人揮手道別,緣壹被巖勝拉著往外走,只能勉強側身點頭示意。
巖勝捉著緣壹的手腕,直到走進安靜的住宅區,驀然鬆了手,原本跟在身後的緣壹很快地調整了步伐與之並肩。
巖勝以眼角餘光,瞥看緣壹抬頭注視天空的側臉。今天是新月夜,但因為無雲,疏落的街燈遮不住閃爍星光。巖勝想看倒映在緣壹眼中的星空,明知不可能而更加深了欲求。
意識到巖勝的視線,緣壹轉過頭來,眼底有著些許困惑,但一眨眼就不見了,轉而抿唇露出幾乎難以察覺的微笑,巖勝的心臟又像是被誰掐住一樣,胸悶、疼痛、喘不過氣。
「可以牽手麼?」緣壹攤開手掌,遞到面前來,巖勝既無法反問為什麼,亦無從拒絕,只能伸手與之交疊,霎時驚異於自己的手竟是那麼冰冷,緣壹的體溫從手心流進他連接心臟的大動脈,心跳如鼓,震動體內每個細胞,使他意識到自己活著。
巖勝不堪緣壹懷著純粹親愛之情的視線,垂低頭。他不知道緣壹其實也這麼適合夜色,儘管是無月之夜,儘管是在殺風景的建築林立的住宅區,星星會為此燃盡自己,為他展示宇宙,質問他死亡的意義,希冀他給予肯定。
「小時候的事情,我記得很清楚。」緣壹唐突地開口:「好幾次我們也像這樣牽著手,被哥哥牽引著,我會因為安心而閉上眼睛。」
「……」巖勝沒回應,只無意間加重了牽手的力道,相貼的手心與交握的虎口如此契合,小時候與緣壹相處的種種,歷歷在目,但他確實從來不知道,以前被他牽著的弟弟會因為信賴他而選擇盲目跟從,在那個遙遠的曾經,他以為弟弟天生只能靠別人指引方向。
「我很晚才發現,我看見的跟別人看見的並不相同,我看得見肌肉紋理、關節動作、血管裡血液的流動,卻看不懂人與人相處最基本的情緒變化……明明是可以一起喝酒的朋友,為什麼哥哥對童磨的態度是那樣呢?我不能跟童磨成為朋友麼?剛剛在車上,我讓哥哥不高興了麼?」
「你要我回答全部?」
「……」緣壹靜靜點了點頭。
「我拒絕。」
「哥哥……可是我無論如何都想知道。」
緣壹停下腳步,巖勝也只能跟著駐足,他沒有放開手的打算。
「知道什麼?」
「哥哥是怎麼想的?」
「知道了又怎麼樣?」
「……」
「……」
「我可以跟哥哥吵一架。」
「啥?」
「我會說,我反對,我不同意,就像我想知道哥哥的想法一樣,我也希望哥哥可以知道我的想法。」
「……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在這裡講這些幹嘛,像幼稚園兒童一樣胡言亂語。」
「哥哥……」
「你不該忘記你答應我的,你就好好看著吧,我會在這裡,除非我叫你閉上眼睛,不然就給我好好看著。」
「還有除了哥哥把我的眼睛遮住的時候以外?」
「你啊……你還是少說幾句比較好。」
巖勝牽著緣壹大步邁出,緣壹只能遲鈍地跟著。或許他永遠沒辦法明白,如果巖勝不打算說出答案,也不願意實現大吵一架的正面衝突,或許他真的永遠無法理解,什麼令巖勝不滿,又是什麼刺激巖勝的信息素加速分泌。
「哥哥的信息素現在聞起來像炭吉做的巧克力蛋糕。」
「少說幾句。」
巖勝開始覺得頭暈,彼此的信息素不分時間場合地互相侵蝕。想起緣壹說他是因為長期累積了太多疲勞,身體才這麼虛弱,但重逢以來幾次暈厥,哪次不是緣壹害的?
後記:
呃(無言以對)有沒有啪啪啪速成班,俺好想學會快速直接又豐富的床戲文寫法……………………………
原本只愛著自己的兄長與愛著自己以外世界的胞弟,恰恰相反的他們承認了對彼此的愛意。這是俺想要給敗部復活床戲設定ㄉ前提。結果就是,呃(無言以對)
這次還是放手描寫了緣壹視角。
雖然經過黑死牟的仔細描述,可以描繪出緣壹是怎麼樣的人,但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人,跟實際由他為主視角敘事是兩回事…好難受,老師可以給俺多一點緣壹戲份麼?
但如果沒有緣壹視角,實在很難進行俺理想的繼國兄弟床戲…雖然俺其實有點迷惘了,什麼是理想的繼國兄弟床戲,俺覺得俺想直接抱緣壹,巖勝你就在旁邊咬手帕看著吧哼(怎麼回事)
俺忘記俺在之前的後記裡有沒有廚過,關於黑死牟回憶裡,兄弟視線交會的次數比沒有交會多這件事(?)
174-回憶老緣壹,兄弟視線交會1,緣壹憐憫兄長、留下兩行淚水,巖勝感到動搖,然後緣壹擺出架式,揮刀後,與回首的巖勝交會此生最後一眼2。中間巖勝回憶青年緣壹,巖勝住視著緣壹的側臉,緣壹直視前方,沒有交會1。
175-彩色扉頁,巖勝側身從後方注視著緣壹,緣壹直視前方,沒有交會2。回憶巖勝問繼承者一事,巖勝側身從後方注視著緣壹,緣壹直視,沒有交會3。
176-扉頁,巖勝持續回憶,應該跟175的站位差不多,巖勝注視緣壹的側面(緣壹的微笑)與背面(背景是藍天白雲,而巖勝的背景是一片空白),沒有交會4。中間巖勝被自己醜到,回憶小緣壹,小緣壹站在他身後,有段距離,小緣壹看著巖勝的背面,巖勝看著前方,小緣壹半頁份的口i微笑,沒有交會5。巖勝身體崩壞,再次回憶老緣壹憐憫自己並流淚的模樣,算是交會3。最後一頁,我只是想成為你宣言,青年緣壹半頁份的凜然正面,給你算是交會4。
177-扉頁,兄弟背對背,巖勝的視線朝著後方的緣壹(雖然那個角度應該看不見),但有半頁像是回眸的緣壹,給你算是交會5。回憶小時候,給笛子打平,我也要成為武士宣言以及在巖勝的逼問下解釋為什麼緣壹作得到把部下打趴的部分,也算打平,但尤其後者,巖勝追問的部分,好幾格下來,都是巖勝注視著緣壹,緣壹一下看下面一下看前面最後又看上面(最後看上面時,巖勝看下面),雖然俺很想算沒有交會(
然後小緣壹道別,這邊也算打平(但其實緣壹真的沒有很直接正面地注視巖勝,一方面是因為緣壹跪著而巖勝站著)
178-扉頁,小緣壹的正面,眼神彷彿目空一切,配語是巖勝狠毒的詛咒,因為巖勝沒出現,就不算到底有沒有交會了。中間巖勝野營被救,兄弟重逢,這邊一定有視線交會吧,但被仔細畫出眼睛的格數裡是沒有的,巖勝瞠目注視著緣壹,而緣壹只是拔刀收刀,在巖勝面前平蹲致歉,表情很像義勇,讀不太出來是甚麼樣的心情,但視線始終是往下的,算打平。後來巖勝看緣壹教導呼吸法,又是側面,沒有交會6。然後又連續回憶已沒有呼吸的老緣壹及半頁份配著藍天白雲背景的緣壹帥氣正面,最後則在悟及自己無法到達緣壹的境界,無法與緣壹看見相同的世界,從較遠的緣壹,連接到較近且五官清晰的炭治郎(雖然這裡應該不算是巖勝的回憶,但仍屬於巖勝視角,原來炭治郎在他認知中這麼鮮明麼XD雖然炭治郎就是主角,還繼承了耳飾、左額上類似的斑紋以及目前最接近日之呼吸或可能就是日之呼吸的火之舞神樂)
咦?俺到底要計算什麼(爆)
反正粗略看下來交會:沒交會=5:6,Got it?(????????)
總之俺看下來,或許是老師想維持緣壹身為理念根源的抽象感(?),以及襯托巖勝永遠不可能得償所願成為緣壹,在描寫上,讓這對雙胞胎兄弟真的彷彿兩條平行線。
咦?說好的草率兄弟ABO呢…………(無言以對)
俺覺得俺已經繳械了。不然俺接下來的這篇啪啪啪應該不會插入,俺想玩遍所有,包括口交或是剃恥毛或是關節嗜好或是顏面騎乘或是憋尿,各種俺得的性癖(
什麼?巖勝沒辦法玩?可惡……果然還是只能自己來(不)
俺腦內巖勝真的沒辦法玩耶,緣壹如果幫他口交,他說不定會軟掉,反過來要他幫緣壹口交,好像也會軟掉,他或許會很興奮,但生理反應就是軟掉(?)怎麼辦,說好的AO激烈做愛呢…
也是可以他覺得應該要軟掉但其實硬得不得了。
巖勝要人格分裂ㄌ(你害的)
俺沒有喜歡讓受吞精的性癖(不如說比較喜歡反過來,讓受看攻吞精),但緣壹應該要吞精啊,這或許是單純的想把緣壹弄髒吧,而且結果是緣壹並不會因此就被弄髒,他吞精會像喝水一樣自然(?????)沒事多喝水多喝水沒事。
然後摸著他的頭問他:「好吃麼?」
緣壹會老實地說:「不好吃。」
呼……(賢者時間)
所以說巖緣裡想的床戲是怎樣啊!大家可以努力創作麼!(大言不慚)謝謝已經創作過的大大們,都超美味的啦!!!!(在世界的中心大喊巖緣真香)
繼國兄弟髮質的差異俺可以配十碗飯。
髮交,呃,俺也原本完全抓不到髮交的萌點,但是緣壹我可以(不)
要不是緣壹那麼強,真想成為血鬼術是色色觸手ㄉ鬼跟緣壹大戰一整晚。
俺真的迷路了,誰來帶俺走出名為繼國兄弟的迷宮……
如果真的有人看到這裡,請您一定要創作巖緣。(為什麼)
不然就是請帶俺到達迷宮的終點吧,提示是:理想的巖緣床戲。(?????
繼國兄弟巖緣。
為愛鼓掌的敗部復活賽,的前哨戰……
巖勝在平常起床的時間覺醒,一夜無夢。映入眼簾是純白的晨光下,與他面對側睡的緣壹的睡臉,與記憶中年幼的他形象重疊,但赤裸的頸項上殘留的紅色痕跡卻挑起與懷舊溫馨完全相反的感情。
他一開始可能只是為了使緣壹屈服,天狗食日,即使只是一時的,重新回到曾經緣壹還需要他照護的時候。但是現在呢?旭日東昇,那光芒、那熱度仍然毫無瑕疵,就像他額頭上的胎記,與生俱來,亦不可能消去。天狗食日終究只是譬喻而已,太陽不曾被吞下。
即便如是,無論多少次,巖勝仍然會向緣壹伸出手。巖勝伸手的同時,緣壹睜開了眼,可能因為剛經歷發情期,瞅著巖勝的眼神迷茫恍惚,彷彿還在夢中。巖勝立刻抽回了手,清晨的空氣乾冷得刺痛肺部,他明白不該責怪天氣。
「哥哥。」緣壹勾起嘴角微笑,與自己相仿細長的眉眼,往下劃出柔軟的線條。那種接近死亡的預感再次湧現,巖勝無自覺地屏息,心臟卻狂跳不已。
「哥哥的信息素是烤吐司的味道。」
巖勝其實沒有聽明白緣壹在說什麼,只顧著按住他的後腦勺親吻他。這件事情昨晚他們做得太多,此時也只像是延續一樣自然。當他們習慣了嘴巴被堵住而嗅覺又被對方的信息素充斥的窒息感後,接吻真的很舒服,甚至很自在。他們不用口鼻就可以呼吸,就像他們剛誕生在名為母親的海洋中的時候。
巖勝還不知道他幾乎已經養成了習慣,依賴緣壹的嘴唇帶來的滿足與安慰,令他從不知從何而來的死亡預感,以及真實得令人焦慮的夢境中清醒過來。
巖勝的舌頭刮過緣壹的上顎,巖勝聽到緣壹一聲悶哼鼻音後,放開了他。在他親吻緣壹前,他想再次進入他,但他踩了剎車。
巖勝盯著緣壹抬手以手背擦拭嘴角溢出的不知道是屬於誰的唾液,冷硬地說:「再不梳洗今天就不用工作了,我先去,很快,你等會。」還沒說完,巖勝便下了床,赤裸著直往浴室的方向消失在緣壹的視線裡。
緣壹遲緩地起身,沐浴在晨曦中,看著窗外枝頭上成雙的小鳥,他回想著剛剛發生了什麼事,進而憶起昨晚又發生過了什麼事。他摸摸自己的後頸,那裡有凹凸不平的傷口,是巖勝的齒痕。這下他們如願以償標記成功了。有什麼因此而改變了麼?緣壹不是很明白。一般Omega的生理規則在他身上都不管用,原本他還滿相信自己可能是Beta,Omega只是誤判,直到與巖勝再會。從小巖勝就教了他很多東西,沒想到連自己身體的事也讓胞兄費心。他們是兄弟這個事實令緣壹感到安心。
緣壹也下了床,身體各處像包覆著一層膜般黏膩,確實不好好梳洗一番不行。他撿起地上巖勝昨晚脫掉亂扔的衣物,還有自己的大毛巾,姑且摺疊放在一旁,看了看床鋪,復又拿起巖勝的襯衫跟褲子套上,開始拆床單跟床包。
等巖勝以最有效率的方式清潔完身體之後,束起半濕的長髮走出浴室,立刻發現緣壹穿著自己的髒衣服正把床單床包丟進洗衣機。
「現在做這個?」
「哥哥可以先出門沒關係,我已經有先通知公司那邊,我今天可能會晚點進去,順便消化特休時數。」
「……你是不是沒穿內褲?」
「對,抱歉…我會賠哥哥一套新的。」
「……緣壹。」
「是?」
「緣壹。」
「哥哥?」
緣壹總算轉過身來面對自己,巖勝輕輕搖了搖頭,緣壹不明白自己還有哪裡不妥,微微歪著頭,一頭還沒梳整而蓬亂的頭髮,格外顯得他這個動作帶著不符年齡的稚氣。
巖勝跨出一大步,攬過緣壹的肩膀,印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晚上見。」
「嗯,路上小心。」
巖勝頭也不回,轉進房間撈了件外套,邊穿邊拿好出門該帶的公事包、手機和鑰匙,他不需要回頭看也知道緣壹正笑著目送他。他關上公寓的門,暫時靠在冰冷的鐵門上垂低著頭、摀著臉、動彈不得。
他知道自己也在笑。迎面而來的陽光曬得他渾身發燙。
巖勝曾說自己的信息素是清酒的味道。緣壹洗澡的時候任思緒流動。緣壹不是很喜歡酒的味道,他試著聞聞自己,但只聞到肥皂的香料味,還有一點點巖勝的信息素。
巖勝的信息素是刺激食慾的味道。昨晚緣壹被巖勝問到有沒有聞到自己信息素的時候,他只能點頭答是,卻說不出那是什麼味道。剛剛起床時,覺得是烤吐司的味道,而且是剛從烤箱拿出來的整條吐司的味道,但回想巖勝離家前道別吻時,又覺得更像是煎蛋捲的味道,而且是甜味的。
其實緣壹跟巖勝一樣,從再會那時起,便一直聞到胞兄的信息素。儘管他是到最近才理解每次剛好跟哥哥一起出現的挑起食慾的香味就是信息素。可能因為Omega性徵不明顯的關係,緣壹即使一直聞得到哥哥Alpha的信息素,身體也沒有感到任何異常,頂多只是比較容易嘴饞想吃點什麼。
所以緣壹有一度相信,他會戴著沒什麼實質作用的項圈一輩子,而巖勝也無法兌現他的承諾,雖然那個標記自己的雙胞胎弟弟的承諾聽來有些荒唐。
緣壹擦乾身體,吹整頭髮,紮起馬尾,在穿衣鏡前著衣。
他看著自己的胎記,再側身檢查後頸的齒印。標記表示成為彼此此生唯一的伴侶,這是生理機制。緣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以為此生可能仍會孑然一身,但如今他們兄弟的因果又再次聚生。
緣壹沒有拿出項圈,自從十幾歲的健康檢查發現自己是Omega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不戴項圈出門了。九點精神奕奕的太陽十分暖和,緣壹鮮少有起伏的情緒,在如此明日之下亦是少有的歡快。
巖勝板著臉在車站前的計程車招呼站,彷彿全世界都對不起他。今天不知道怎麼搞的,要搭計程車的人比平常還多一倍不止。即使知道毫無幫助,巖勝仍頻頻低頭看錶。
「緣壹!」
聽到緣壹的名字,巖勝立刻抬頭張望尋找聲音的來向。他很快就發現了,那是一個前髮往上梳,露出寬闊額頭,個子瘦小的年輕男人。
「啊。」男人看到巖勝的臉,立刻發現自己認錯人,但他沒有尷尬地立刻離開,反而仍邁著堅定甚至是愉快的腳步往巖勝走來。
「您好,我是竈門麵包店的竈門炭吉!」男人欠身鞠躬,露出少年般的燦爛笑容。
「炭吉……」巖勝皺眉,這個名字他有印象,就是緣壹那個送大男人柴犬造型生日禮物的奇怪朋友。
「是的!多謝平時光臨本店,啊,雖然是緣壹……您就是緣壹的雙胞胎哥哥繼國先生吧?非常榮幸見到您!」
「嗯,幸會。」巖勝不失禮貌但仍顯得冷淡地回應。這個人也太有精神了吧?整體給人的感覺像個中學生。巖勝心想。
「今天等車的人特別多呢。」自我介紹完,炭吉開始寒暄。
「嗯。」巖勝沒有要延續對話的意思,只是以巧妙不易被發現的方式打量炭吉,看來是個很普通的Beta,比他和緣壹矮了一個頭,黑色的頭髮看起來髮質偏硬,頭髮全部紮起,露出一對飽滿大耳朵……等等,這小子送的黑柴犬,難道是指他自己?認真?
「啊!」炭吉忽然想到了什麼,大叫一聲,巖勝肩膀抖了抖,他幾乎沒有與這種感情豐沛過剩的類型相處的經驗。
「繼國先生,您吃早餐了麼?」
「……不,是還沒有……」
「那這個給您!請一定要品嘗看看!」炭吉從自己的帆布提袋中撈出一包紙袋,遞給巖勝,巖勝一時無法推拒,裡面有兩片厚片法式吐司。
怎麼有人隨身帶著麵包在身上?因為開麵包店?咦?所以就會隨身帶著法式吐司麼?巖勝覺得緣壹的朋友好難懂。他很想問生日禮物的事,卻因為莫名的矜持而問不出口。
「請一定要品嘗看看喔!」炭吉像叮嚀小孩一樣重複了一遍。
「那我就收下了。」
「呵呵!」
「……有什麼好笑?」
「久仰您的大名,能實際見上一面,真的很開心。像您這樣的大老闆,可能永遠也不會光臨我們家小店,所以今天這個緣份,我希望可以好好珍惜。」
「……」巖勝不喜歡沒有足夠價值可交換的應酬,炭吉說的那些話,照字面上看來僅是膚淺的奉承,但巖勝分辨得出這個男人說出的每個字都是發自內心的,本質上,就像自己的弟弟一樣,純潔直率。好吧,果然是緣壹的朋友。
巖勝鬼使神差地直接拿起吐司咬了一口。炭吉睜大雙眼,彷彿等待獎勵的小狗一樣滿溢期待。
「好吃。」
「謝謝您!那我可以叫您巖勝先生麼?」
「……」緣壹的朋友都是這個樣子麼?不懂什麼叫做禮貌的距離感麼?
「因為緣壹也是姓繼國,叫姓氏感覺有點彆扭……」
「那何不乾脆叫我巖勝?也不要加先生了。」
「好!我知道了!巖勝!」
「……」巖勝放棄掙扎的同時,計程車也來了。他舉起紙袋,示意地向開心向他揮手道別的炭吉道謝,乘車離開。
巖勝在後座默默把吐司吃得一口也不剩。他有自覺做了不像他會做的事。或許某部分的自己真的已經被緣壹殺死了。
緣壹進公司後,他注意到大家都在看他,焦點集中在他的後頸,他不太明白為什麼,但因為沒有人開口問他,他也不好主動詢問。或許Omega,而且是已經被標記的Omega很稀奇,Omega在人口比例上非常低,且通常被標記後就會為了生養小孩待在家裡。
「緣壹。」
「產屋敷先生,抱歉來晚了,感謝准假。」
緣壹走進社長獨立的辦公間,一間塌塌米地板的和室。產屋敷坐在中央蒲團上,面前的茶几展著四台筆記型電腦。產屋敷因家族遺傳,嚴重弱視,帶著一副厚重眼鏡,以超越年齡的穩重與智慧在六年前接替父親成為社長。緣壹也是那個時候進來的,第一個上司與第一個部下,然而比起職稱,他們更是知交。
「看來成功了。」產屋敷笑著,用手指點著脖子的地方。
「是的。」緣壹跪坐在產屋敷左側,誠實地點頭答應。
「但你還沒找到答案吧?」
「是的。」
「是想要彌補嗎?」
「不。無從彌補,亦無需彌補。只是我沒有……我少做了些什麼,我該做亦應能做到的事。」
「那會是你的獻身麼?」
「我認為不是。」
「緣壹,你說過,世界是渾沌,依著循環的道理運轉,恐怕你的兄長會描述的世界是相反的,世界是道理,而渾沌,阻礙著常理的循環。」
「……或許這就是兄長所謂『不要背對我』、『好好看著我』的意義。世界沒有正反面,而所有的側面,都是正面。」
「但你的兄長總是想要直視正面吧,所見即真實亦唯一。」
「您比我還了解他,作為親兄弟感到慚愧。」
「不,我沒有了解他,我只是看著你,想像他而已。了解或不了解,沒有人知道,所以我們才需要語言,並且花費短暫光陰相處吧。」
「謝謝您。」
「我沒有做任何值得言謝的事,緣壹,是我要謝謝你。但我們最好先暫停在這裡,看到你被標記的痕跡,大家有點騷動,現在大家應該都在猜測我在跟你談些什麼吧。」
「……是這樣的麼,其實我不太明白。」
「必須要讓大家知道你被標記是件好事才行。」
「好事……」
「儘管這個時代仍非理想大同之世,但這次你們終於可以好好『正面』看著彼此了,這就是好事。」
「是,我明白了。」
「啊。」
「產屋敷先生?」
「我想到你少做了一件事。」
「敬請指教。」
「跟你哥大吵一架。」
「……?」緣壹愣著,彷彿產屋敷說的是他不認識的語言。
「呵呵,我覺得是個前所未有的好主意。」產屋敷難得地笑出聲來,領著緣壹走出辦公室。
櫃台通知供應商來訪,巖勝起身前往會客室,想禮貌性的打個招呼,結果在走廊上被一個年輕的男人叫住。巖勝一瞬間又想起了早上遇到的麵包店老闆,但眼前這個青年很明顯不是會做麵包的類型,太過硬挺的西裝與粗劣的香水,不合氣質的銀錶與磨光皮鞋,一看就知道是個新手業務員。
「繼國先生,又見面了。」
「哪位?」
可能是因為巖勝的語氣太冷淡,青年有一瞬間畏怯,但他很快重振旗鼓,抬頭挺胸並且在臉上堆滿笑容地遞出名片:「雖然在前幾日的酒席上已給過您了,但還請不吝收下。」
「……」巖勝勉強收下,但連瞥一眼都懶,立刻塞進口袋裡。巖勝在應酬場合遇到的人太多,不可能記住從頭到尾只顧著替他斟酒的人。
「繼國先生對誰都這麼冷淡的麼?還是只有對Omega?」
巖勝挑眉,不明白眼前的青年為什麼要出言挑釁,方才注意到青年脖子上有頸圈。
「就算你是Alpha,我也不打算改變我的態度。」
「呵,看得出來。」
「還有什麼事?如果要談生意,另外約時間吧。」
「可以麼?」
「就這樣。」巖勝懶得解釋,更不想陪青年在這裡演出客套又肥皂的戲碼,簡短道別後便想繞開離去。
「晚上可以麼?不管多晚。」
「……」巖勝停下腳步,因為他的手臂被青年拉住了。
「呵,繼國先生真的很好懂,跟另外一個繼國先生完全不一樣。」
「啊?」巖勝露骨地表現出不悅。這個人到底想怎樣?難道這個人也是緣壹的朋友?巖勝忽然考慮是否要採取行動徹底清查緣壹的交友狀況。
「比起那樣面無表情不愛說話,讓人搞不清楚在想什麼的人,我對繼國先生您──」「你若是想要討好我,應該多花點腦筋,但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就算你現在立刻發情,我會送你去醫院一趟,只是因為你會造成我這裡其他Alpha的困擾。」
青年瞠目結舌,連基本的敬語都忘記:「難道你真的標記了自己的雙胞胎弟弟?」
巖勝神情冷漠地瞅著青年,直到青年疲軟地收回攔下他的手。
緣壹在月台,選了個最不影響人行往來的角落駐足,拿出手機確認稍早巖勝發來的訊息:正在地下街的藥局買東西,在月台等我。巖勝是習慣叫計程車的人,雖說現在已經不是人潮最顛峰的時段,車站仍顯得十分壅擠,緣壹一直以為巖勝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不能總是以為,憑藉臆測不如無知。緣壹默默自省。正準備發訊回覆,因為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又將手機收回口袋裡。
「哦,不愧是緣壹,還是被發現了。」童磨腳步很快,緣壹轉身時,兩人幾乎要撞上了。
童磨瞇細著他那虹彩特異的眼睛,笑得近乎諂媚。因為緣壹的轉身,那頭蓬鬆的長髮羽毛般撩過脖子,搔癢的感覺彷彿來自內側,童磨摸著自己的喉嚨,清了清嗓子。
「童磨先生,家兄多謝關照。」緣壹微微欠身。
「多謝關照,呵,這話可不能在繼國大老闆面前說。」
「……?」
見緣壹清澈無暇的雙眼,寫著他發自內心的不明白,童磨的笑意更深:「還有不用那麼見外,叫我童磨就好。哎呀,遠遠看到你,忍不住就跑過來打聲招呼。」
注意到童磨指著自己的後頸,緣壹猶豫了一會兒,不太確定要怎麼回應。
「繼國大老闆也算是得償所願吧,哎呀,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是比五百年石橋好多了,下過一次地獄還是有差的吧?」
「……?」
「咦?咦?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記得全部呢!雖然我以前沒有遇見過你,但我認識那位大人記憶裡的你,比什麼惡鬼都可怕的你。」
「那位大人……童磨,我大概知道你所指為何,但所謂『記得全部』,我恐怕無法輕易認同,再鮮明的記憶,都是杜撰,不如勤誠於當下,這是產屋敷先生給的指教。」
「嗯……果然是不一樣。如果你先遇到我們家老闆,會不會有所不同呢?」
「……」
「我原本以為,我們倆很相像,以為你跟我一樣『沒有感覺』,看來我們像的地方,只有無法理解黑死‥繼國大老闆的執念這點而已,那個人真的,為什麼會變成鬼呢?明明那麼不適合,尤其跟你相比。」
「……」
「嗯──果然我還是覺得你跟我一樣沒有感覺啊,你現在在想什麼?為什麼可以對我說的話毫無反應?」
「……我像是毫無反應麼?」
「嗯,我以為我在跟蠟像說話。」
「……抱歉,我只是在找尋適合的詞彙回答。即使軌跡不同,只要道標一致,我們會到達同一處,所以假設是不合適的。我想你說得對,我們很相像,那麼,換我請教你,如果你一開始遇到的,是產屋敷先生,會有什麼不同麼?」
「這是命運論麼?」
「不,從來不是命運使我們相遇,使你朝我走來的,是屬於你的意志吧。」
「啊──我好像反而可以理解繼國大老闆的心情了。」童磨看著緣壹紅鳶色的眼睛,琢磨著胸口油然而生的焦躁,或許就是所謂的對知道者的嫉妒。到底是什麼讓他們所見之現實如此不同?
巖勝特地跑了趟藥局,不為別的,就只是想親自挑選合適的潤滑液跟保險套。
在公司遇到的青年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血緣至近的他們生養孩子會是災難。巖勝不確定緣壹怎麼想,如果他們結合注定孕育出怪物,他究竟抱持著怎麼樣的心態與自己做愛。
然而巖勝仔細回想,堪稱初夜的昨晚,巖勝射精了好幾次,沒有一次是在緣壹體內,有意還無意,無從知曉。
巖勝一邊刷卡結帳一邊確認手機有沒有緣壹的訊息,結果是沒有,巖勝下意識嘖了一聲,他果斷決定要求緣壹回來繼國工作,這樣就可以同進同出,又立刻反悔。
如果真的與緣壹朝夕相處,巖勝深信自己會發瘋。他不敢想像整天只顧著看緣壹的自己,對一切都患得患失,為所有細節發生齟齬……緣壹會成為唯一的目標,讓他忘記原本該做的事。
可以這麼肯定的原因只有一個,這次他願意承認了,焦渴化為實際的欲求,他不會因為咬了緣壹的後頸而滿足,但也不會因此而選擇放棄,答案一直在那裡,明明朗朗。
巖勝從下月台的手扶梯上遠遠地便看到緣壹和童磨,立刻敏捷地穿過人潮,像根箭矛射進兩人之間狹窄的縫隙。當然緣壹提早發現了,他往後退了一步,童磨則被巖勝硬直的馬尾撲了一臉,那種痛楚彷彿被鞭子甩過。
「誰叫你來了。」
「咦?我不能像個普通人一樣來搭個車麼?」
「我給你錢,你上去叫計程車。」
「咦──那不然我們共乘好了。」
「滾。」
「緣壹你看,你哥對我超壞,我們是朋友耶!」
「童磨,你──」「哥哥,車來了,童磨也一起吧。」
「還是緣壹最好了。」
巖勝很想胖揍童磨燦爛的笑臉,但他做不出除了跟著緣壹走進車廂之外更好的反應。
車廂擁擠,三人圍成了一個小圈,巖勝趁機私語:「緣壹,如你所知,這傢伙是鬼舞辻的人,保持距離比較好。」
「但童磨是哥哥的朋友,我想,我也可以跟童磨成為朋友。」
「唉,繼國大老闆,你弟弟真的很懂事。」童磨刻意湊近,給了巖勝一個大姆指,誇獎他弟弟。
「緣壹跟我一樣大,不要說得好像他很年幼。」
「但我說的是實話。還是要說,繼國大老闆,你跟你弟真是大不相同啊,比較好?」
真的欠揍。巖勝面無表情,默然無語,一點也不想乘了童磨的興,成為逗他開心的丑角之一。
「童磨跟哥哥,每次都是像這樣聊天的麼?」
「聊天?哦,哈哈,是啊,聊天,友好的交流!啊。」
巖勝瞪著童磨,發現他總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他立刻看向緣壹,竟然發現他在笑,無以名狀的衝動驅使他伸手蓋住緣壹的視線。要不要閃躲,緣壹遲疑了,最後選擇不動。三人的對話也戛然而止,只剩下電車滑在軌道上產生的風壓與振動。這個詭異的狀態因為電車到站而獲解。
「Bye-Bye,繼國兄弟。」還得繼續坐下去的童磨向兩人揮手道別,緣壹被巖勝拉著往外走,只能勉強側身點頭示意。
巖勝捉著緣壹的手腕,直到走進安靜的住宅區,驀然鬆了手,原本跟在身後的緣壹很快地調整了步伐與之並肩。
巖勝以眼角餘光,瞥看緣壹抬頭注視天空的側臉。今天是新月夜,但因為無雲,疏落的街燈遮不住閃爍星光。巖勝想看倒映在緣壹眼中的星空,明知不可能而更加深了欲求。
意識到巖勝的視線,緣壹轉過頭來,眼底有著些許困惑,但一眨眼就不見了,轉而抿唇露出幾乎難以察覺的微笑,巖勝的心臟又像是被誰掐住一樣,胸悶、疼痛、喘不過氣。
「可以牽手麼?」緣壹攤開手掌,遞到面前來,巖勝既無法反問為什麼,亦無從拒絕,只能伸手與之交疊,霎時驚異於自己的手竟是那麼冰冷,緣壹的體溫從手心流進他連接心臟的大動脈,心跳如鼓,震動體內每個細胞,使他意識到自己活著。
巖勝不堪緣壹懷著純粹親愛之情的視線,垂低頭。他不知道緣壹其實也這麼適合夜色,儘管是無月之夜,儘管是在殺風景的建築林立的住宅區,星星會為此燃盡自己,為他展示宇宙,質問他死亡的意義,希冀他給予肯定。
「小時候的事情,我記得很清楚。」緣壹唐突地開口:「好幾次我們也像這樣牽著手,被哥哥牽引著,我會因為安心而閉上眼睛。」
「……」巖勝沒回應,只無意間加重了牽手的力道,相貼的手心與交握的虎口如此契合,小時候與緣壹相處的種種,歷歷在目,但他確實從來不知道,以前被他牽著的弟弟會因為信賴他而選擇盲目跟從,在那個遙遠的曾經,他以為弟弟天生只能靠別人指引方向。
「我很晚才發現,我看見的跟別人看見的並不相同,我看得見肌肉紋理、關節動作、血管裡血液的流動,卻看不懂人與人相處最基本的情緒變化……明明是可以一起喝酒的朋友,為什麼哥哥對童磨的態度是那樣呢?我不能跟童磨成為朋友麼?剛剛在車上,我讓哥哥不高興了麼?」
「你要我回答全部?」
「……」緣壹靜靜點了點頭。
「我拒絕。」
「哥哥……可是我無論如何都想知道。」
緣壹停下腳步,巖勝也只能跟著駐足,他沒有放開手的打算。
「知道什麼?」
「哥哥是怎麼想的?」
「知道了又怎麼樣?」
「……」
「……」
「我可以跟哥哥吵一架。」
「啥?」
「我會說,我反對,我不同意,就像我想知道哥哥的想法一樣,我也希望哥哥可以知道我的想法。」
「……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在這裡講這些幹嘛,像幼稚園兒童一樣胡言亂語。」
「哥哥……」
「你不該忘記你答應我的,你就好好看著吧,我會在這裡,除非我叫你閉上眼睛,不然就給我好好看著。」
「還有除了哥哥把我的眼睛遮住的時候以外?」
「你啊……你還是少說幾句比較好。」
巖勝牽著緣壹大步邁出,緣壹只能遲鈍地跟著。或許他永遠沒辦法明白,如果巖勝不打算說出答案,也不願意實現大吵一架的正面衝突,或許他真的永遠無法理解,什麼令巖勝不滿,又是什麼刺激巖勝的信息素加速分泌。
「哥哥的信息素現在聞起來像炭吉做的巧克力蛋糕。」
「少說幾句。」
巖勝開始覺得頭暈,彼此的信息素不分時間場合地互相侵蝕。想起緣壹說他是因為長期累積了太多疲勞,身體才這麼虛弱,但重逢以來幾次暈厥,哪次不是緣壹害的?
後記:
呃(無言以對)有沒有啪啪啪速成班,俺好想學會快速直接又豐富的床戲文寫法……………………………
原本只愛著自己的兄長與愛著自己以外世界的胞弟,恰恰相反的他們承認了對彼此的愛意。這是俺想要給敗部復活床戲設定ㄉ前提。結果就是,呃(無言以對)
這次還是放手描寫了緣壹視角。
雖然經過黑死牟的仔細描述,可以描繪出緣壹是怎麼樣的人,但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人,跟實際由他為主視角敘事是兩回事…好難受,老師可以給俺多一點緣壹戲份麼?
但如果沒有緣壹視角,實在很難進行俺理想的繼國兄弟床戲…雖然俺其實有點迷惘了,什麼是理想的繼國兄弟床戲,俺覺得俺想直接抱緣壹,巖勝你就在旁邊咬手帕看著吧哼(怎麼回事)
俺忘記俺在之前的後記裡有沒有廚過,關於黑死牟回憶裡,兄弟視線交會的次數比沒有交會多這件事(?)
174-回憶老緣壹,兄弟視線交會1,緣壹憐憫兄長、留下兩行淚水,巖勝感到動搖,然後緣壹擺出架式,揮刀後,與回首的巖勝交會此生最後一眼2。中間巖勝回憶青年緣壹,巖勝住視著緣壹的側臉,緣壹直視前方,沒有交會1。
175-彩色扉頁,巖勝側身從後方注視著緣壹,緣壹直視前方,沒有交會2。回憶巖勝問繼承者一事,巖勝側身從後方注視著緣壹,緣壹直視,沒有交會3。
176-扉頁,巖勝持續回憶,應該跟175的站位差不多,巖勝注視緣壹的側面(緣壹的微笑)與背面(背景是藍天白雲,而巖勝的背景是一片空白),沒有交會4。中間巖勝被自己醜到,回憶小緣壹,小緣壹站在他身後,有段距離,小緣壹看著巖勝的背面,巖勝看著前方,小緣壹半頁份的口i微笑,沒有交會5。巖勝身體崩壞,再次回憶老緣壹憐憫自己並流淚的模樣,算是交會3。最後一頁,我只是想成為你宣言,青年緣壹半頁份的凜然正面,給你算是交會4。
177-扉頁,兄弟背對背,巖勝的視線朝著後方的緣壹(雖然那個角度應該看不見),但有半頁像是回眸的緣壹,給你算是交會5。回憶小時候,給笛子打平,我也要成為武士宣言以及在巖勝的逼問下解釋為什麼緣壹作得到把部下打趴的部分,也算打平,但尤其後者,巖勝追問的部分,好幾格下來,都是巖勝注視著緣壹,緣壹一下看下面一下看前面最後又看上面(最後看上面時,巖勝看下面),雖然俺很想算沒有交會(
然後小緣壹道別,這邊也算打平(但其實緣壹真的沒有很直接正面地注視巖勝,一方面是因為緣壹跪著而巖勝站著)
178-扉頁,小緣壹的正面,眼神彷彿目空一切,配語是巖勝狠毒的詛咒,因為巖勝沒出現,就不算到底有沒有交會了。中間巖勝野營被救,兄弟重逢,這邊一定有視線交會吧,但被仔細畫出眼睛的格數裡是沒有的,巖勝瞠目注視著緣壹,而緣壹只是拔刀收刀,在巖勝面前平蹲致歉,表情很像義勇,讀不太出來是甚麼樣的心情,但視線始終是往下的,算打平。後來巖勝看緣壹教導呼吸法,又是側面,沒有交會6。然後又連續回憶已沒有呼吸的老緣壹及半頁份配著藍天白雲背景的緣壹帥氣正面,最後則在悟及自己無法到達緣壹的境界,無法與緣壹看見相同的世界,從較遠的緣壹,連接到較近且五官清晰的炭治郎(雖然這裡應該不算是巖勝的回憶,但仍屬於巖勝視角,原來炭治郎在他認知中這麼鮮明麼XD雖然炭治郎就是主角,還繼承了耳飾、左額上類似的斑紋以及目前最接近日之呼吸或可能就是日之呼吸的火之舞神樂)
咦?俺到底要計算什麼(爆)
反正粗略看下來交會:沒交會=5:6,Got it?(????????)
總之俺看下來,或許是老師想維持緣壹身為理念根源的抽象感(?),以及襯托巖勝永遠不可能得償所願成為緣壹,在描寫上,讓這對雙胞胎兄弟真的彷彿兩條平行線。
咦?說好的草率兄弟ABO呢…………(無言以對)
俺覺得俺已經繳械了。不然俺接下來的這篇啪啪啪應該不會插入,俺想玩遍所有,包括口交或是剃恥毛或是關節嗜好或是顏面騎乘或是憋尿,各種俺得的性癖(
什麼?巖勝沒辦法玩?可惡……果然還是只能自己來(不)
俺腦內巖勝真的沒辦法玩耶,緣壹如果幫他口交,他說不定會軟掉,反過來要他幫緣壹口交,好像也會軟掉,他或許會很興奮,但生理反應就是軟掉(?)怎麼辦,說好的AO激烈做愛呢…
也是可以他覺得應該要軟掉但其實硬得不得了。
巖勝要人格分裂ㄌ(你害的)
俺沒有喜歡讓受吞精的性癖(不如說比較喜歡反過來,讓受看攻吞精),但緣壹應該要吞精啊,這或許是單純的想把緣壹弄髒吧,而且結果是緣壹並不會因此就被弄髒,他吞精會像喝水一樣自然(?????)沒事多喝水多喝水沒事。
然後摸著他的頭問他:「好吃麼?」
緣壹會老實地說:「不好吃。」
呼……(賢者時間)
所以說巖緣裡想的床戲是怎樣啊!大家可以努力創作麼!(大言不慚)謝謝已經創作過的大大們,都超美味的啦!!!!(在世界的中心大喊巖緣真香)
繼國兄弟髮質的差異俺可以配十碗飯。
髮交,呃,俺也原本完全抓不到髮交的萌點,但是緣壹我可以(不)
要不是緣壹那麼強,真想成為血鬼術是色色觸手ㄉ鬼跟緣壹大戰一整晚。
俺真的迷路了,誰來帶俺走出名為繼國兄弟的迷宮……
如果真的有人看到這裡,請您一定要創作巖緣。(為什麼)
不然就是請帶俺到達迷宮的終點吧,提示是:理想的巖緣床戲。(?????
西元二零一九年十一月一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