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四】
V靠在鐵捲門上,倒不是因為他很累,只是奢望金屬的冰涼可以給他降點溫度。他呈現低燒狀態,頭暈腦脹,身上的衣服有著濃烈的Nero的信息素,奇妙地讓他的狀態沒有像之前只能縮躺在Vergil懷裡那麼糟。
他對Dante擠出盡量從容的笑,Dante卻不領情,劈頭就問:「Vergil呢?」
「親子出門去了。」
「在這個時間?」
「在這個時間。」
「你也知道Nero的親爹是誰?」
「他告訴我的。」
「誰?」
「Vergil。」
「上次你被分出來,另一邊變成了Urizen,這次看起來不一樣。」
「『變成』這個動詞不太準確,不管是V還是Urizen,都同時是Vergil,所以這樣區分是沒有意義的。」
「但現在你確實在這裡,V。」
「呵…確實,我在這裡。真奇妙,是吧。」
「欸,算了,至今為止奇妙的事太多了,我沒有一一弄懂的耐心。所以,讓我澄清一點,Nero跟我說Vergil藏了個Omega在他房裡,那是你。」
「你覺得呢?」
「我沒心情跟你玩文字遊戲,大詩人!」Dante盡顯急躁,他感知到V身上有三種信息素,一種是V自己的,難以形容是什麼氣味,但Dante能憑本能輕鬆辦別那是Omega的信息素,第二種是Nero的,沾附在衣服上,就像平常一樣非常淡,但因為Dante很熟悉所以能夠輕易分辨出來,至於第三種,便是Vergil的,這才是真正不斷刺激著Dante體內每個細胞的那一個。
「你忘記Vergil為什麼要來這裡了麼?為什麼你要來?」V本能地感到畏縮,他的手心出汗、背脊發涼,但是他還是堅持泰然自若的語氣,不緩不急,相信Dante的自制力。
「那麼你呢?你才該解釋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吧?」Dante也適度地與V保持距離,雖然因為V身上疊著Omega以外兩種信息素,不至於讓他們會發生「意外」,但這異常的狀況甚至讓Dante產生眼前的V是否真的是V的疑心。
V難耐Dante質疑的視線,低下頭。他既希望Vergil能在場,同時又慶幸Vergil的缺席。人性真是充滿矛盾。他自嘲地想。擁有金色翅膀的鳥兒甘願被囚禁,失去自由換得王子的寵幸,在王子嘲笑牠的時候,牠是否想念五月以前燦爛春季的萬里無雲?
V右手握著自己的左手手腕,他失去了銀杖,雖然身上還有魔紋,卻喚不出曾經的魔獸們,這再一次的降生意味著什麼?又能是什麼意義?Dante質問他,而他又能質問誰?以著人類的軀體,乘載惡魔的性徵。沒錯,Vergil也是如此。Vergil為此所做的努力,V比誰都清楚明白。
「我…是Vergil的人性面的實體,他的惡夢在我身邊保護我,說來諷刺,就是因為那些惡夢,以及『我』的一切,都是當時Vergil極力想要拋棄的。但是現在…我也不確定了……我理當就是他,就等同存在於他生理、心理的一部份。」
「所以?這能解釋你脖子上的痕跡麼?你們這樣算什麼?」Dante的質問愈顯刻薄,V的手指有些發顫,但他知道現在伸手去遮住裸露在T恤圓領之外頸上的齒痕只會顯得可笑。
V調整呼吸,盡量讓語氣顯得自然:「……雖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想,現在Vergil和你一同在人界生活,這種情況讓他有了新的恐懼。」
「人界雖然也很亂,但竟然有東西可以讓他感到害怕到讓你無法控制地出現?」
「是的,怕極了。」V又扯著單邊嘴角笑了笑,他故意省略了主詞,試圖向Dante強調他與Vergil之間的連結,Dante尚且無動於衷,V掐著自己手腕的力道增加,繼續開口說道:「恐懼你,Dante,恐懼你的信息素,恐懼自己是Omega的事實。」
「Omega又怎麼了?」Dante應當要感到驚訝,但卻不如V的想像,Dante只是挑了挑眉,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V以為他是聽不懂,略感煩躁。
「如果你也是Omega就好了。」換V的語氣變得冷硬,他抬眼瞪著Dante,Alpha的信息素像王冠一樣閃著過分刺眼的光輝,令人不快。V討厭他的氣味,太直接,不修飾、不收斂,令他滿腔嫉妒。V不會知道如果沒有Nero的信息素,他會因為Dante的信息素而變成什麼樣子,因為Vergil已經預想過了。
「怪我囉?」Dante兩手一攤,聳著肩膀。
「對。如果…如果沒有你的話…如果從一開始就沒有你的話……」
「我懂,我也想過很多次,為什麼我們會是雙胞胎呢?」
「……」
「如果你…如果Vergil可以比我大個兩歲而不是兩分鐘,我就可以更理所當然地作他那個擁有天使般容貌和性格的可愛弟弟了。」
「……Dante……你真的愚蠢至極。」V這麼說,用字遣詞就是Vergil本人,但他笑了,和語氣一樣含蓄,像凌晨時刻攀上紅磚瓦等待太陽的牽牛。
「謝謝你沒有直接叫我去死。」Dante也跟著笑,「Vergil就是太死腦筋了,一點也不知道變通。」
「你要如何證明你的變通不是胡來一通?」V覺得周遭的空氣清新許多,因為Dante有意識地壓抑了他的信息素。
「哈,你倒是比Vergil本人富有想像力得多,不是麼?」
「如果你的完美結局等同於他的屈辱……」
「欸、等等,話不要說得太早,我承認到時場面可能不會太好看,但是我相信我們可以一起完成這個艱鉅的任務。」
Dante所謂艱鉅的任務到底包括了那些?如果Dante標記了他的雙胞胎哥哥,V承認,那會是最好的結局,但是Vergil會……V的後頸一陣搔癢,這是身為Omega該死的生理現象,令他對那名為愛的牢籠心生嚮往。Vergil,你會怎麼辦呢?
「所以,他去哪遛兒子了?」
「你還需要問我麼?」人界魔界除了V之外,對Vergil最熟悉,包括他的信息素,就是Dante了。當然,除非Vergil藏到魔界去。但Vergil不會那麼做的,至少不會再不告而別了,V相信。
「真是嘴上不饒人…我本來想給你阻止我的最後機會。」
「呵,感謝你不必要的慷慨。」V轉身站到鐵捲門內側,「或許我該好心提醒你,Vergil的脖子也已經傷痕累累。」
「……」
V滿意地欣賞Dante的表情變化的瞬間,同時拉下鐵捲門,轟轟金屬聲中也不管Dante聽不聽得見他的補充說明:「當然,都是我咬的。」
距離破曉還有幾個小時,V摸黑走進屋子裡,這環境如此陌生,卻充滿了熟悉的家的味道,於是他閉起眼睛,憑著本能前進。
詩句:
<Song:How Sweet, William Blake>
With sweet May dews mt wings were wet,
And Phoebus fir’d my vocal rage;
He caught me in his silken net,
And shut me in his golden cage.
He loves to sit and hear me sing,
Then,laughing,sports and plays with me;
Then stretches out my golden wing,
And mocks my loss of liberty.
五月的蜜露濕了我翅膀
菲伯斯燃起我歌唱的激情
他把我捉進柔絲的羅網
用黃金的囚籠把我拘禁
他愛坐著,聽我歌唱
然後笑著,和我嬉戲
再鋪開我的金色翅膀
嘲笑我的自由的失去
他對Dante擠出盡量從容的笑,Dante卻不領情,劈頭就問:「Vergil呢?」
「親子出門去了。」
「在這個時間?」
「在這個時間。」
「你也知道Nero的親爹是誰?」
「他告訴我的。」
「誰?」
「Vergil。」
「上次你被分出來,另一邊變成了Urizen,這次看起來不一樣。」
「『變成』這個動詞不太準確,不管是V還是Urizen,都同時是Vergil,所以這樣區分是沒有意義的。」
「但現在你確實在這裡,V。」
「呵…確實,我在這裡。真奇妙,是吧。」
「欸,算了,至今為止奇妙的事太多了,我沒有一一弄懂的耐心。所以,讓我澄清一點,Nero跟我說Vergil藏了個Omega在他房裡,那是你。」
「你覺得呢?」
「我沒心情跟你玩文字遊戲,大詩人!」Dante盡顯急躁,他感知到V身上有三種信息素,一種是V自己的,難以形容是什麼氣味,但Dante能憑本能輕鬆辦別那是Omega的信息素,第二種是Nero的,沾附在衣服上,就像平常一樣非常淡,但因為Dante很熟悉所以能夠輕易分辨出來,至於第三種,便是Vergil的,這才是真正不斷刺激著Dante體內每個細胞的那一個。
「你忘記Vergil為什麼要來這裡了麼?為什麼你要來?」V本能地感到畏縮,他的手心出汗、背脊發涼,但是他還是堅持泰然自若的語氣,不緩不急,相信Dante的自制力。
「那麼你呢?你才該解釋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吧?」Dante也適度地與V保持距離,雖然因為V身上疊著Omega以外兩種信息素,不至於讓他們會發生「意外」,但這異常的狀況甚至讓Dante產生眼前的V是否真的是V的疑心。
V難耐Dante質疑的視線,低下頭。他既希望Vergil能在場,同時又慶幸Vergil的缺席。人性真是充滿矛盾。他自嘲地想。擁有金色翅膀的鳥兒甘願被囚禁,失去自由換得王子的寵幸,在王子嘲笑牠的時候,牠是否想念五月以前燦爛春季的萬里無雲?
V右手握著自己的左手手腕,他失去了銀杖,雖然身上還有魔紋,卻喚不出曾經的魔獸們,這再一次的降生意味著什麼?又能是什麼意義?Dante質問他,而他又能質問誰?以著人類的軀體,乘載惡魔的性徵。沒錯,Vergil也是如此。Vergil為此所做的努力,V比誰都清楚明白。
「我…是Vergil的人性面的實體,他的惡夢在我身邊保護我,說來諷刺,就是因為那些惡夢,以及『我』的一切,都是當時Vergil極力想要拋棄的。但是現在…我也不確定了……我理當就是他,就等同存在於他生理、心理的一部份。」
「所以?這能解釋你脖子上的痕跡麼?你們這樣算什麼?」Dante的質問愈顯刻薄,V的手指有些發顫,但他知道現在伸手去遮住裸露在T恤圓領之外頸上的齒痕只會顯得可笑。
V調整呼吸,盡量讓語氣顯得自然:「……雖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想,現在Vergil和你一同在人界生活,這種情況讓他有了新的恐懼。」
「人界雖然也很亂,但竟然有東西可以讓他感到害怕到讓你無法控制地出現?」
「是的,怕極了。」V又扯著單邊嘴角笑了笑,他故意省略了主詞,試圖向Dante強調他與Vergil之間的連結,Dante尚且無動於衷,V掐著自己手腕的力道增加,繼續開口說道:「恐懼你,Dante,恐懼你的信息素,恐懼自己是Omega的事實。」
「Omega又怎麼了?」Dante應當要感到驚訝,但卻不如V的想像,Dante只是挑了挑眉,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V以為他是聽不懂,略感煩躁。
「如果你也是Omega就好了。」換V的語氣變得冷硬,他抬眼瞪著Dante,Alpha的信息素像王冠一樣閃著過分刺眼的光輝,令人不快。V討厭他的氣味,太直接,不修飾、不收斂,令他滿腔嫉妒。V不會知道如果沒有Nero的信息素,他會因為Dante的信息素而變成什麼樣子,因為Vergil已經預想過了。
「怪我囉?」Dante兩手一攤,聳著肩膀。
「對。如果…如果沒有你的話…如果從一開始就沒有你的話……」
「我懂,我也想過很多次,為什麼我們會是雙胞胎呢?」
「……」
「如果你…如果Vergil可以比我大個兩歲而不是兩分鐘,我就可以更理所當然地作他那個擁有天使般容貌和性格的可愛弟弟了。」
「……Dante……你真的愚蠢至極。」V這麼說,用字遣詞就是Vergil本人,但他笑了,和語氣一樣含蓄,像凌晨時刻攀上紅磚瓦等待太陽的牽牛。
「謝謝你沒有直接叫我去死。」Dante也跟著笑,「Vergil就是太死腦筋了,一點也不知道變通。」
「你要如何證明你的變通不是胡來一通?」V覺得周遭的空氣清新許多,因為Dante有意識地壓抑了他的信息素。
「哈,你倒是比Vergil本人富有想像力得多,不是麼?」
「如果你的完美結局等同於他的屈辱……」
「欸、等等,話不要說得太早,我承認到時場面可能不會太好看,但是我相信我們可以一起完成這個艱鉅的任務。」
Dante所謂艱鉅的任務到底包括了那些?如果Dante標記了他的雙胞胎哥哥,V承認,那會是最好的結局,但是Vergil會……V的後頸一陣搔癢,這是身為Omega該死的生理現象,令他對那名為愛的牢籠心生嚮往。Vergil,你會怎麼辦呢?
「所以,他去哪遛兒子了?」
「你還需要問我麼?」人界魔界除了V之外,對Vergil最熟悉,包括他的信息素,就是Dante了。當然,除非Vergil藏到魔界去。但Vergil不會那麼做的,至少不會再不告而別了,V相信。
「真是嘴上不饒人…我本來想給你阻止我的最後機會。」
「呵,感謝你不必要的慷慨。」V轉身站到鐵捲門內側,「或許我該好心提醒你,Vergil的脖子也已經傷痕累累。」
「……」
V滿意地欣賞Dante的表情變化的瞬間,同時拉下鐵捲門,轟轟金屬聲中也不管Dante聽不聽得見他的補充說明:「當然,都是我咬的。」
距離破曉還有幾個小時,V摸黑走進屋子裡,這環境如此陌生,卻充滿了熟悉的家的味道,於是他閉起眼睛,憑著本能前進。
詩句:
<Song:How Sweet, William Blake>
With sweet May dews mt wings were wet,
And Phoebus fir’d my vocal rage;
He caught me in his silken net,
And shut me in his golden cage.
He loves to sit and hear me sing,
Then,laughing,sports and plays with me;
Then stretches out my golden wing,
And mocks my loss of liberty.
五月的蜜露濕了我翅膀
菲伯斯燃起我歌唱的激情
他把我捉進柔絲的羅網
用黃金的囚籠把我拘禁
他愛坐著,聽我歌唱
然後笑著,和我嬉戲
再鋪開我的金色翅膀
嘲笑我的自由的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