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五】
Vergil帶Nero走過他遇見他母親的街道。午夜時分,月光皎潔但街上空蕩。Nero也沒這麼晚出門過,因為這裡真的沒有夜生活可言。他們並肩走,不知道要去哪。兩人都幾度恍惚地認為這是一場隨時會醒來的夢。
Nero問了Vergil很多無關緊要的問題,Vergil也回得無關緊要,是、不是、對、不對、嗯、呵、哼,盡是這些。
然後兩人在轉彎處被流氓擋住了去路,這麼純樸的地方也有流氓,肯定是外來的──那正是Nero親自叫來的叔叔。父子沒有感到驚訝,Dante打量著依舊穿著那套長衣的雙胞胎哥哥,高聳的領子完美遮住了後頸。
「散步啊?開心麼?」
「Dante──」Nero想喝斥Dante挑釁的語氣,卻被Vergil搶了發言權:「回去。」
反效果,Dante的信息素開始如雷雲籠罩而來。Nero永遠也搞不懂,為什麼這對兄弟能如此準確又反覆不停地踩在彼此的地雷上。
「你要讓你兒子咬你的後頸?」Dante說。
「啥?」Nero一愣。
「如果那是值得考慮的方法的話。」Vergil回。
「啥?!」Nero驚呼。
「哈,值得考慮!你也懂得考慮了,是麼?那備選方案呢?」
「你的名字不在名單內。」
「我都開始懷疑Nero是你計畫中的一部分了。」
「很有想像力。」
「這方面我確實比你厲害。」
「如果是指胡思亂想的想像力,確實是。」
「那你打算帶他去哪裡完成你的『大業』?」
「沒有你的地方。」
「Vergil……」
「等等等等!你們可以不要夾著我吵些我聽不懂的事情麼?」Nero不知道第幾次擋在兄弟倆中間。
Vergil哼笑一聲。Nero顯然絲毫不受Dante的信息素影響,雖然Dante認為因為Nero只有四分之一惡魔之血所以對信息素特別遲鈍,但經過這陣子的相處,包括透過V對Nero的認識,他肯定Nero的特別不是因為他比自己和Dante更接近人類。
「我在這裡遇到她,斗篷遮掩我開始發揮作用的腺體,她被當作祭品犧牲,我沒有再看過她,甚至沒有想過她,直到最後你出現在我面前。」
Vergil忽然的告白讓Nero有些不知所措。他苦澀的心情誠實表達在他的臉上,短短的瀏海下眉頭緊鎖,那神韻和Vergil十分相似:「……你後悔麼?」
「這你倒可以放心,Nero,你老爸字典裡沒有後悔,從小就固執出了名。」Dante拍拍Nero的肩膀,他自己也很好奇是怎樣的女人可以帶Vergil上床,他還想拜她為師,但眼下姪子的心情比較重要,Nero也是他們的家人。
「我只有後悔過一件事,」Vergil開口,Dante和Nero屏息靜聽,後者甚至緊張得有些哆嗦。
Vergil直直看向Dante:「我後悔那時我在外面而不是裡面。」
Dante的表情變得複雜,他先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馬上又痛苦地皺眉,雙臂環胸,然後叉腰,接著又擺了擺手,欲言又止,最後他只能像是自言自語般喃喃道:「如果、如果,我也想過了無數次如果。」
Nero仍滿頭問號,但他覺得難以開口。那是他們兄弟之間最私密的事情。他有這種感覺。
「所以這次你得好好跟我待著。」Dante深呼吸,他希望對Vergil表現溫柔,事實上他確實是個溫柔的人──當然,準確而言是半魔,唯獨對Vergil,他竭盡可能地逞強、爭勝,笨拙地示好,企圖吸引哥哥的注意力。他們理應是彼此在這個浩瀚宇宙間的唯一。但現在有了Nero,還多出了一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V,通通都跟他哥有關。
Dante想確認Vergil的後頸,瞅著Vergil的視線近乎貪婪,Vergil只能看回Nero。Nero蹙著眉頭,他解不開父親與叔叔之間的謎,但在那清澈的藍眼睛裡面看不見絲毫猜忌,他純然等待著接受與被接受的那一刻到來。
現在這三個人當中,只有Vergil對魔界、對惡魔最為了解。他被兩個Alpha包圍,此時卻感到心情平靜,不禁覺得可笑。Dante和Nero不會明白他隱藏後頸的原因,就像Vergil不會明白為何Dante從小老愛搶他的東西,也不會知道Nero有著怎樣的童年。
但關於Nero,比Vergil更懂得說話與聆聽的「那個」或許可以給他解答。
「嘿,Vergil,是我在跟你說話!」不理會Dante孩子氣的嚷嚷,Vergil對Nero說:「這裡不是魔界,Omega的處境相對沒有那麼危險,但是『那個』不一樣,我從未把力量分出去過。」
Nero跑了起來,動作快過思考,等他跑過了三個街口,他咬著下唇,默念著V的名字。混帳老爸,不准說「那個」,他是V。
「那你這次到底分出去了什麼?」Dante對著Nero青春熱血的背影吹口哨,既然只剩他們倆,Dante便毫不客氣地踩著輕鬆的腳步拉近和Vergil的距離。
「大概什麼都沒有。」
「啊?什麼意思?」
「那些已經不是我的了。」
「我搞不懂你,Vergil。」
「並不意外。」
剩下最後一步,Dante可以剝下Vergil的大衣,但Dante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再更接近了,Vergil的信息素是對Dante而言太過美味的味道,明明是鼻子接收的感官,有反應的卻是味覺,令Dante聯想到草莓、披薩或是蘋果派。或許是當年太年輕,分不清暴力、食慾與性欲──他現在還是很想把Vergil吃掉,但這次他想遵守禮儀,最好能細細品嘗,而不是單純徒手撕碎了狼吞虎嚥。
Nero問了Vergil很多無關緊要的問題,Vergil也回得無關緊要,是、不是、對、不對、嗯、呵、哼,盡是這些。
然後兩人在轉彎處被流氓擋住了去路,這麼純樸的地方也有流氓,肯定是外來的──那正是Nero親自叫來的叔叔。父子沒有感到驚訝,Dante打量著依舊穿著那套長衣的雙胞胎哥哥,高聳的領子完美遮住了後頸。
「散步啊?開心麼?」
「Dante──」Nero想喝斥Dante挑釁的語氣,卻被Vergil搶了發言權:「回去。」
反效果,Dante的信息素開始如雷雲籠罩而來。Nero永遠也搞不懂,為什麼這對兄弟能如此準確又反覆不停地踩在彼此的地雷上。
「你要讓你兒子咬你的後頸?」Dante說。
「啥?」Nero一愣。
「如果那是值得考慮的方法的話。」Vergil回。
「啥?!」Nero驚呼。
「哈,值得考慮!你也懂得考慮了,是麼?那備選方案呢?」
「你的名字不在名單內。」
「我都開始懷疑Nero是你計畫中的一部分了。」
「很有想像力。」
「這方面我確實比你厲害。」
「如果是指胡思亂想的想像力,確實是。」
「那你打算帶他去哪裡完成你的『大業』?」
「沒有你的地方。」
「Vergil……」
「等等等等!你們可以不要夾著我吵些我聽不懂的事情麼?」Nero不知道第幾次擋在兄弟倆中間。
Vergil哼笑一聲。Nero顯然絲毫不受Dante的信息素影響,雖然Dante認為因為Nero只有四分之一惡魔之血所以對信息素特別遲鈍,但經過這陣子的相處,包括透過V對Nero的認識,他肯定Nero的特別不是因為他比自己和Dante更接近人類。
「我在這裡遇到她,斗篷遮掩我開始發揮作用的腺體,她被當作祭品犧牲,我沒有再看過她,甚至沒有想過她,直到最後你出現在我面前。」
Vergil忽然的告白讓Nero有些不知所措。他苦澀的心情誠實表達在他的臉上,短短的瀏海下眉頭緊鎖,那神韻和Vergil十分相似:「……你後悔麼?」
「這你倒可以放心,Nero,你老爸字典裡沒有後悔,從小就固執出了名。」Dante拍拍Nero的肩膀,他自己也很好奇是怎樣的女人可以帶Vergil上床,他還想拜她為師,但眼下姪子的心情比較重要,Nero也是他們的家人。
「我只有後悔過一件事,」Vergil開口,Dante和Nero屏息靜聽,後者甚至緊張得有些哆嗦。
Vergil直直看向Dante:「我後悔那時我在外面而不是裡面。」
Dante的表情變得複雜,他先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馬上又痛苦地皺眉,雙臂環胸,然後叉腰,接著又擺了擺手,欲言又止,最後他只能像是自言自語般喃喃道:「如果、如果,我也想過了無數次如果。」
Nero仍滿頭問號,但他覺得難以開口。那是他們兄弟之間最私密的事情。他有這種感覺。
「所以這次你得好好跟我待著。」Dante深呼吸,他希望對Vergil表現溫柔,事實上他確實是個溫柔的人──當然,準確而言是半魔,唯獨對Vergil,他竭盡可能地逞強、爭勝,笨拙地示好,企圖吸引哥哥的注意力。他們理應是彼此在這個浩瀚宇宙間的唯一。但現在有了Nero,還多出了一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V,通通都跟他哥有關。
Dante想確認Vergil的後頸,瞅著Vergil的視線近乎貪婪,Vergil只能看回Nero。Nero蹙著眉頭,他解不開父親與叔叔之間的謎,但在那清澈的藍眼睛裡面看不見絲毫猜忌,他純然等待著接受與被接受的那一刻到來。
現在這三個人當中,只有Vergil對魔界、對惡魔最為了解。他被兩個Alpha包圍,此時卻感到心情平靜,不禁覺得可笑。Dante和Nero不會明白他隱藏後頸的原因,就像Vergil不會明白為何Dante從小老愛搶他的東西,也不會知道Nero有著怎樣的童年。
但關於Nero,比Vergil更懂得說話與聆聽的「那個」或許可以給他解答。
「嘿,Vergil,是我在跟你說話!」不理會Dante孩子氣的嚷嚷,Vergil對Nero說:「這裡不是魔界,Omega的處境相對沒有那麼危險,但是『那個』不一樣,我從未把力量分出去過。」
Nero跑了起來,動作快過思考,等他跑過了三個街口,他咬著下唇,默念著V的名字。混帳老爸,不准說「那個」,他是V。
「那你這次到底分出去了什麼?」Dante對著Nero青春熱血的背影吹口哨,既然只剩他們倆,Dante便毫不客氣地踩著輕鬆的腳步拉近和Vergil的距離。
「大概什麼都沒有。」
「啊?什麼意思?」
「那些已經不是我的了。」
「我搞不懂你,Vergil。」
「並不意外。」
剩下最後一步,Dante可以剝下Vergil的大衣,但Dante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再更接近了,Vergil的信息素是對Dante而言太過美味的味道,明明是鼻子接收的感官,有反應的卻是味覺,令Dante聯想到草莓、披薩或是蘋果派。或許是當年太年輕,分不清暴力、食慾與性欲──他現在還是很想把Vergil吃掉,但這次他想遵守禮儀,最好能細細品嘗,而不是單純徒手撕碎了狼吞虎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