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六】
Nero回到自家卻彷彿走進了花園迷宮。開始把這氣味與花做聯想後,Nero認出了百合的香味,Kyrie也很喜歡百合,四、五月的時候不管是院子裡還是餐桌上,都能看到那像祈禱者謙卑垂頸的白色花朵,得靠得很近,才聞得到它蕊心的甜香。
Nero雖然已經嘗過被信息素搞得暈頭轉向的苦果,卻仍然不明白Vergil為何彷彿視Omega信息素為詛咒,那麼忌諱。Vergil的信息素也不難聞,雖然沒這麼香,但跟Dante的比,毫無疑問是香的,既然是香的,不應該是種祝福?他的父親似乎不願意告訴他太多,而他在這部分不怎麼信任Dante,所以他希望V可以滿足他的求知欲。
最後Nero在Vergil借宿的床上找到了被層層衣服包疊的V,只露出一小截黑色頭髮。那些衣服都是Nero的,他不記得他拿給Vergil這麼多,但此刻他並不在意這些小問題。
Nero拿掉一件件衣服,V正熟睡,呼吸勻稱,即使最後僅剩一件針織毛衣披在他身上,他仍維持蜷縮側躺的姿勢文風不動,像是藉著什麼簡單的機關而能看起來像在呼吸一般逼真的陶瓷人形,大概也是因為V的膚色太白了,漆黑的髮與刺青,加上皎月輝映下,在Nero眼中可以用閃閃發光來形容。
Nero承認他是著了魔。在第一次見面時,他就在V身上感覺到了什麼,那可能是來自於血緣,就像他第一次看到Dante一樣,但後來呢?對自己的真實身分與目的絕口不提的V,卻慷慨分享了他的感情,那些懷念的、悲憤的、無力的、無助的、渴望的、有趣的、害怕的、痛苦的、喜悅的……不,Nero想,他不知道V會因為什麼而感到快樂,如何會讓V感到幸福。這種心情既像是庇護孩子的保護欲,也像承諾Kyrie安穩生活的愛情,卻又沒有哪一種可以完全符合。
Nero陷入思考,不知不覺又開始暈,以後就叫這個症狀「信息素暈」好了,Nero自嘲地想。他一屁股坐在床沿,彈簧床震盪搖晃,V仍然沒有反應。
「V……」Nero伸手撥開V過長的前髮,確認他的睡臉。這也睡得太熟了吧?Nero才覺得好笑,指尖卻傳來異樣的熱度。Nero乾脆整個手掌貼到V的額頭上,驚呼一聲髒字。V的體溫燙得不得了,絕對有攝氏四十度。
Nero有些不知所措。他是該叫醒V,還是不該?退燒藥不是家裡常備品,這個時間點也不會有藥局開門遑論醫生,叫救護車?不,V一看就不是尋常人,被追究身分不是更糟…但是身體健康第一,果然還是──
「你要我怎麼辦?Nero。」沙啞的聲音打斷了Nero的思考,一回神便對上V翡翠的瞳仁,他像小偷摸進別人家卻被主人當場逮到一樣驚慌地收回手。
「我、就確認下,因為你好像在發燒。」
「熱的不是我…不,發燒的不只是我…不,這麼說也不對…唉──…」V勉強撐起上身坐起來,面對Nero卻眼神閃爍欲言又止。
那個V竟然會詞窮,這是Nero從未想像過的事。Nero的表情看上去更憂慮了,他想V的狀況一定糟到不能更糟了,雖然V沒有像當初一樣直掉些奇異的粉沙以可看見的速度崩壞。然而V只是說不出口,真正渾身發燙的是毫無自覺的Nero本人,而V為了自保所做的努力都被Nero糟蹋了,儘管他也知道自己的掙扎彷彿沙灘上的拙劣沙堡,甚至不用等到漲潮,海風一吹便可輕易摧毀。
「Vergil和Dante呢?」V搖了搖頭,索性放棄了解釋,轉而問另外兩個人的狀況。
Nero不諒解地皺緊眉頭,語氣中有他自己都未曾預期的怒意:「你為什麼不先顧好自己再考慮其他的?」
V頓時無語,低垂的頸項上除了魔紋外還有瘀血成紫紅色的咬傷。Nero輕易猜到那些是Vergil留下的痕跡。Nero立即後悔,他不是為了要看V頹喪的樣子才說那種話,卻想不到更好的台詞扭轉失言。
標記。Nero反芻方才Dante與Vergil的對話。如果標記是一個解決辦法,就算對「成為伴侶」這個概念一知半解,Nero還是想做。一輩子又能有多長?他已嘗過生離死別,只要此時此刻能保全V,那他很願意一輩子看顧他。
V沒有像那個時候一樣懇求他,因為V已經徹底失去了歸屬,他沒有惡質到明知毫無意義仍繼續利用Nero的溫柔。Vergil,這是你想得到的最佳解答麼?V對著內心的徬徨自問。還是只是權宜之計?兄弟,接著是父子?父親會怎麼想呢?儘管我只是個空殼……然而,母親又會怎麼想呢?
Nero注意到V的恍神,仍然將一切都怪在所謂信息素勃發期造成的身體不適。他堅定地伸出雙手抱住V單薄的肩膀,說道:「來標記吧。」
V一瞬間瞪大了眼睛,但他很快又垂下頭,過長的前髮幾乎蓋住了半張臉,濃密的睫毛也遮掩著他的眼神,Nero有點慌,他好像說錯話了,但V只給了避重就輕的回應:「Nero,謝謝你。」
「什麼意思?」Nero接收到婉拒的意思,但他不明白。
V沒有回答,甚至是沒有任何反應。Nero手勁增強,緊掐著V的肩膀,近乎拷問,V忍耐著,因為明白Nero並沒有自覺,他永遠不會故意要傷害誰,但Nero已經開始表現得像個被逼急了的Alpha,急躁、衝動、渴望征服、占有以展現力量。奇妙的是,V沒有感覺像面對Dante時那樣的恐懼。
沒錯,這是眼下對他而言最好的方法,讓年輕無知的Alpha標記他,他或許能因此在這個溫暖的人間僥倖苟活,但對這個擁有溫柔心靈的孩子而言又是如何?等同於被一個區區脆弱人類的Omega奪去了半生,往後即使這個Alpha遇見了他的命運之人,將因為他曾標記過一個Omega而無法與之交合展開一個新家族的歷史。
V扯著嘴角笑了笑,說道:「孩子,不要怪我講得太直白,你得收斂你的善良與同情心,我確實無力需要幫助,但不是想要他人的施捨,何況你是在被信息素影響的狀態下,覺得我可憐,想要保護我,再多就太過了,只會讓我更加不堪。」
「那我也直白地說,V,從一開始見面到現在,你說的話我基本上都搞不懂,還有Vergil,而Dante其實說話也愛拐彎子,我最搞不懂的就是為什麼你們都不願意坦誠相見,血濃於水,不是麼?我,你說得好像我多善良多有同情心,不,你錯了,我跟Kyrie不一樣,她才真的是善良有同情心,我不是,只是想做善事根本不需要搞得這麼複雜。至於信息素,對,你說得對,在確定是你之前我就被這味道搞得沒胃口又睡不好,因為就真的該死的很好聞!標記什麼的,只是希望你不要再為此感到難受,但是,好吧,我的真心話是──你等我一下!不准跑掉喔!」Nero魯莽地想到什麼說什麼,說到一半又衝出房間,V只能茫然地坐在原地。
V彎起雙腳,抱住自己的膝頭,嗅覺被身上Nero衣服的味道壟斷,彷彿曝曬過陽光的被襖,散發清潔而溫暖的氣味,還有蜜蜂、蝴蝶或不知名的小鳥將庭院籬笆上的薔薇芬芳挾在翅膀中撲在上面,牠們一定對可以在晚上被這樣好的被襖擁抱著安心入睡而感到羨慕,甚至嫉妒。V閉上眼睛,試圖整理Nero剛剛說的那些話,終究徒勞。
不准跑掉?V笑了笑,好像這是多巧妙的笑話。他能跑去哪?又真的想跑麼?
前後大概不到一分鐘,Nero又像風一樣跑了回來,他再度關上門,V抬眼,立刻發現他收上拿著那本印著V字樣的詩集。V的記憶在回歸Vergil後戛然而止,所以他不知道這本書最後在Nero這裡,還是Vergil扔給他的。
「你收著它……」V喃喃道。
「Vergil和Dante回來後,我有試著要把這本書還給他,但他說這是你的。」
「你的?」V一臉茫然,搞不懂Nero話中代名詞的意義。
尼祿指著書皮上大大的燙金字母:「V的。」
「……」那個V,是Vergil的V。V比誰都清楚。他猜不透為什麼Vergil要那樣對Nero說。因為他不要了?V的眼睛一陣酸楚,他驚愕地發現,他可能快哭了,卻形容不出是為何而哭。
「所以我留著它,放在這裡,養成了睡前閱讀的好習慣。」Nero又再次抱住V的肩膀,這次只用左手環抱住,右手則拿著那本詩集在V眼前晃了晃,好像要給他確認這是正版而不是贗品,然後放到床頭櫃上。
V直瞅著Nero,他不曾懷疑Nero的真意,唯獨無法整理與面對自己的情緒,他是如此脆弱不堪一擊,不僅生理上,心理上也是。
Nero的強大與Dante不同,大概也與Vergil──當然包括V自己──追求的力量相異。明明體內惡魔之血比Vergil與Dante這對半魔雙胞胎還要稀薄,但就魔與人之間的平衡度而言,明顯完勝長輩。當初V被Nero救了一命,這個事實讓他直接體感Nero的強大,那就像父親──就像斯巴達一樣,是與「破壞」相反的「守護』的力量。
於是他忍不住向Nero示弱,甚至吐露真心話,將自己大部分的重量交給Nero去扛,攙扶著僅注定走向衰敗的自己,仍堅定前行。這一切都無疑讓V醉了心。但自己不過是利用了Nero性格上的弱點,如果Nero在自己身上發現了任何特殊的感情,那也很可能只是因為他與Vergil太接近,也就是血緣上的親密使然。
但尼祿卻繼續說了:「所以,就像我剛剛說的,這已經變成習慣了……所以,V,就這樣繼續待著,待在我身邊吧。」
Dante之於Vergil,Vergil之於V,後者都靠著對前者的執著而殘喘求生,最終只是為了確認自己是被需要的,就像自己需要對方一樣。V之於Nero?V覺得自己要喘不過氣了。
但V屏息,忍耐哽咽的衝動,回道:「你不明白『標記』的意義,Alpha與Omega的關係,那是不可逆的,再後悔也來不及的。」
「為什麼說得好像我一定會後悔一樣?」Nero也忍耐著,不要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太像要脅。
「關於你會後悔的未來的可能性,太多種了。」
「你想像過?」
V在Nero的反問中看見了圈套,Nero沒有要隱藏,V卻沒有任何迴避的手段。
「所以你想像過被我標記,是麼?」
Nero揭了底,V無法自制地深呼吸,Nero的右手手掌蓋住了他的雙眼,他在他掌心看見初夏從窗簾縫隙偷溜進房的日光,暖和得適合午睡的五月……他開始發汗,Alpha的信息素正在侵蝕他的思考能力,反之亦然。
Nero已經不再試圖辨識那些花的名稱,他的掌心燙熱而濕潤,他看著V的嘴唇微張,低啞的嗓音喚著他,刺激耳膜,令他渾身顫抖。他希望V也能像他需要他一樣追求他,而他把這個呼喚當作應許或是邀請,以親吻回應。
V順從地接受了這個輕淺的吻,但當Nero順著臉的輪廓吻到脖子上時,V扭頭閃躲,還抬手自己圈住了自己的頸項,儘管指尖顫抖,仍展現堅毅的拒絕。
「不標記還能怎麼辦?教我。」Nero小心翼翼掀起遮住V雙眼的手,看到他氤氳的雙眸,水珠在睫毛上如露珠般一顆顆掉落,Nero知道那是汗水。
V喘著氣,用盡全力以全身體重壓倒Nero,然後跨坐在他腰間,Nero毫無頭緒,雖處在被壓制的體位卻感到從容、舒適甚至期待。
「射進來。」V脫去T恤,挺著腰,拿Nero的手搭在自己的肚臍下方,Nero看見自己的手指像是要被魔紋纏進去一樣,無法自拔。
V繼續帶著Nero的手往下,Nero自動自發地也用上另外一隻手,幫V脫下那件他自己穿舊了的棉褲。V沒穿底褲,已經有些硬度的陰莖露出頭來,流淚般分泌愛液,但大腿內側濕黏的透明液體是更後面的地方流出來的,午夜微涼的空氣對發熱的肌膚而言也成了刺激,裸露的下肢範圍愈大,V顫抖得愈激烈。Nero目不轉睛,V感覺像隨時會高潮或正在高潮,而V咬牙隱忍對抗著,大概是覺得難堪,雙眼也緊閉著不看Nero,卻反而讓畫面顯得更情色。
Nero覺得自己在做很壞很糟糕的事,罪惡感、悖德感,都是往欲火上瘋狂加油而已。終於成功脫掉V的褲子後,Nero旋即也脫了自己的上衣,把汗濕的衣服隨手往床下扔,而V也轉而替Nero剝光他的下半身。
Nero配合地提腰抬腿最後甚至用踢的把褲子連同內褲一起踢掉,勃起的性器像已上膛的手槍,頂著V的臀部凶狠示威。Nero也開始喘,無暇讓自己不要表現得太具侵略性,但V根本沒管那麼多,扶著Nero的對準後穴,慢慢地,借助地心引力,一點一點將Nero吞進去。
柔軟炙熱的內壁像咀嚼一樣吞吐著,Nero低吟出聲。而V一手摀著自己的嘴,一手扶在Nero小腹上,終於坐下讓臀部與Nero的大腿相貼,汗水和愛液混合在一起,成了最好的潤滑,V開始上下搖動腰桿,結合部發出淫穢的水聲,彷彿連聽覺也正被侵犯著,V的嘴角終於溢出呻吟,希望自己隱忍的悶哼聲能多少蓋過那猥褻的肉體交合產生的噪音。
儘管V已盡了全力,他的動作還是太含蓄了,他們都很舒服,很享受,甚至是太愜意了,願意一直這樣下去,但姑息得近乎被動的快感讓他們都覺得差了那麼一點。Nero牽起V放在他小腹上的手,瞬間V重心不穩,上身前傾倒在Nero身上,他們都驚叫出聲,主要因為這一動讓陰莖從後穴滑了出來,整個退出的快感比剛剛那樣緩慢的吞吐強烈多了。
Nero差點繳械,而V的陰莖前端泌出的液體裡混著白濁,顯然已經高潮過了一次,但他沒有沉浸餘韻,因為他還記得他最終要的是什麼,他再次努力直起上身,這次Nero一手與他十指相扣,一手扶著他的臀部支撐著,他們確實交換了視線,信息素的濃度令人窒息,V無意識地把腿張得更開,讓他們都可以看清楚結合的地方。
Nero不知道要看哪裡,V的表情,還有他原本拿來遮住嘴巴現在卻順應本能撫慰自己前面性器的手,纏繞魔紋的骨感肢體上浮動的肌理,敞開而發顫的大腿內側,還有濕黏地牽出銀絲的結合處,視覺、聽覺的刺激都超載了,還有那該死的花園香氣,本來應該是清新自然的香味,如今卻直接連結了性欲,幾乎要令Nero精神錯亂。
Nero毫無預警放開了V的手,在V又要失去重心往後倒之前一把抓住他渾圓的窄屁股,甚至無意識地釋放了魔手,撐住V的背部。V還來不及驚訝,Nero已經開始狠狠動了起來,一次次頂撞把自己送進V的最深處,從內側被刨穿應是種痛苦,V卻幾乎要溺死在彷彿沒有界限的高潮裡,內壁飢渴地痙攣著。
但V在模糊的視線中發現Nero的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那正是彷彿日光的金色。
「V……V……」Nero喊著V的名字,聲音愈來愈嘶啞,他的身體開始散出藍色的魔力流,V只能看著一切發生,感受Nero開始一點點地變化成魔人形態,包括埋在體內的性器,也將變成凶器,開始增加質量,硬質的表層磨刮著內壁深處。
Nero,暴走的半魔Alpha輕鬆反手便將V壓制在身下,局部開始覆上鱗片的雙手和天藍色的翼手都為了緊緊箝制住Omega而貢獻了一份力,半魔的長髮披散在Omega骨瘦嶙峋的背上,鼻尖沿著突起的肩胛骨,循著甜美的信息素找到了後頸,半魔沒有絲毫遲疑,張口咬下,尖銳的犬齒刺穿表層的微血管,鮮甜的血液湧出。
「───!」V被壓制著就像砧板上的魚,他也張大嘴,發出無聲的尖叫。因為疼痛麼?因為被標記的恥辱(愉悅)麼?還是因為即將失去意識的瀕死?
同時V身上的魔紋開始躁動,他的頭髮也開始退成白色,夜色中黑影彈躍,側耳細聽可以捕捉到電磁振鳴的聲音,而微弱火星在床頭炸開。V的三只魔獸終於再次現身,只是尺寸比之前的大小小了不只一倍,連Nightmare都變成了可以一手掌握的大小。
但魔獸的氣味成功吸引了半魔的注意,他像停格般定住,身上的藍色魔力流光開始退去。赤裸的Nero嘴角還沾著血,他呆然看著昏厥趴倒在自己身下的V,即使略長的銀髮也遮不住他後頸上那怵目驚心的新鮮傷痕。他知道那是自己幹的好事,即使他只記得V在他身上張開雙腿惹人憐愛的癡態,而無法回憶失控的自己。
「嘿,小英雄,好久不見!」Griffon即使只剩寵物鸚鵡大小0說起話來仍貧嘴流利。但Nero沒心情理他,也顧不著關心他們不尋常的迷你尺寸。
「我…該死…我……」
「怎樣?太久沒見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哎呀,本大爺這次可以破格配合你這小姑娘肉麻的要求,要來抱一個麼?」Griffon還在Nero身邊飛過來又飛過去,Nero怒得一手掐住他,Griffon嘎的一聲叫得像鴨子。
「V都這個樣子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Nero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這完全是遷怒,但他無法克制。
「嘎、嘎嗚嘎──」Griffon簡直快被活活捏爆了,Shadow跳到Nero手臂上,讓他分心,好讓Griffon有機會逃出生天。
「呼、呼、呼,要死了要死了,嘿,Nero小弟弟,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V好得很,不如說現在是小V出生以來狀態最好最穩定的時候!雖然,哈,總體而言小V好像只有兩個多月大?喔,天啊,所以這算是犯了未成年猥褻罪麼?天啊天啊──嘎!」
Nero再次抓住Griffon,也不管自己現在一絲不掛,惡狠狠地說:「少貧嘴,說重點!」
這性格到底是像誰!Griffon在內心不知幾次暗自怨懟。
「重點就只是,你成功標記了V,這不僅解決了V的發情期,還重整了他原本體內混亂的魔力流動……啊,但是很可惜,少了精子成功著床-嘎!好好好,我不開玩笑、不開玩笑!」Nero控制著力道,字面上意義地拷問著Griffon。
「可是V他不願意這個樣子的……」Nero粗魯地放開Griffon,從床尾拉來一直被遺忘的被單,輕輕裹住V,隔著被單抱起他。雖然Griffon說的應該不假,因為V的信息素雖然仍佔領著他的嗅覺,卻不會再讓他「信息素暈」了,濃度明顯降到十分合理的程度。
Nero手掌覆上V的額頭,雖然還浮著汗水,但溫度很正常,仔細看的話臉色甚至比一開始見到他時還好,紅潤有血色,雖然也讓Nero想起剛剛的床事,讓他覺得現在應該是他的體溫不正常了。
「我們的英雄,為了報恩呢,我再給你科普一個小知識,但你要發誓不可以跟V說我跟你說了,因為他會真的真的真的很不爽,我還是很愛惜生命的,何況這是意外得來的第二次…呃、第三次?咳,總之,我這次打算安安分分的活得長長久久,所以囉。」
「省點廢話,不然我很想解剖一下看看你到底有幾根舌頭。」
「好啦好啦!跟沒有幽默感的人相處真的很辛苦!欸,你看那裡,你剛剛標記的地方。」Griffon停在Nero肩上,伸長羽翼指著V的後頸處。Nero依言看過去,驚訝地發現原本還滲著血的咬傷已經癒合,只留下乾淨的齒痕,跟旁邊一些舊有的青紫傷痕呈現奇妙的對比。
「『標記』可以說是一種契約儀式,雖然單方強硬地訂契約也是可以的,就是比看誰強就對了,不是說Alpha就絕對比Omega強,Vergil就是超強的Omega。而在傷口癒合前都不算是正式標記成功,所以就算是被Alpha壓制住強行標記的Omega,還是有掙扎的機會。這時候你可能會想,V根本脆弱到無力掙扎,那你就錯了,因為傷口複合得這麼快就是Omega有意識地接受的證據,在V昏過去之前,他並沒有選擇抗拒,這就是結論。」
Nero皺著眉頭,依然憂慮地守著懷中彷彿只是小睡片刻那樣渾身放鬆、表情柔和的V。
Griffon甩甩頭,說道:「算啦,不信你就等睡美人醒來再親自確認,不然先試試看王子之吻可不可以叫醒他?嗯?你不來我來-嘎!」這回阻止Griffon玩笑話的是Shadow,Shadow就像隻精瘦的野貓,試圖撲抓Griffon就像在拿小鳥玩模擬狩獵的遊戲,而Nightmare什麼都沒做就又融化消失,重新讓V的頭髮染上夜的顏色。
Nero雖然已經嘗過被信息素搞得暈頭轉向的苦果,卻仍然不明白Vergil為何彷彿視Omega信息素為詛咒,那麼忌諱。Vergil的信息素也不難聞,雖然沒這麼香,但跟Dante的比,毫無疑問是香的,既然是香的,不應該是種祝福?他的父親似乎不願意告訴他太多,而他在這部分不怎麼信任Dante,所以他希望V可以滿足他的求知欲。
最後Nero在Vergil借宿的床上找到了被層層衣服包疊的V,只露出一小截黑色頭髮。那些衣服都是Nero的,他不記得他拿給Vergil這麼多,但此刻他並不在意這些小問題。
Nero拿掉一件件衣服,V正熟睡,呼吸勻稱,即使最後僅剩一件針織毛衣披在他身上,他仍維持蜷縮側躺的姿勢文風不動,像是藉著什麼簡單的機關而能看起來像在呼吸一般逼真的陶瓷人形,大概也是因為V的膚色太白了,漆黑的髮與刺青,加上皎月輝映下,在Nero眼中可以用閃閃發光來形容。
Nero承認他是著了魔。在第一次見面時,他就在V身上感覺到了什麼,那可能是來自於血緣,就像他第一次看到Dante一樣,但後來呢?對自己的真實身分與目的絕口不提的V,卻慷慨分享了他的感情,那些懷念的、悲憤的、無力的、無助的、渴望的、有趣的、害怕的、痛苦的、喜悅的……不,Nero想,他不知道V會因為什麼而感到快樂,如何會讓V感到幸福。這種心情既像是庇護孩子的保護欲,也像承諾Kyrie安穩生活的愛情,卻又沒有哪一種可以完全符合。
Nero陷入思考,不知不覺又開始暈,以後就叫這個症狀「信息素暈」好了,Nero自嘲地想。他一屁股坐在床沿,彈簧床震盪搖晃,V仍然沒有反應。
「V……」Nero伸手撥開V過長的前髮,確認他的睡臉。這也睡得太熟了吧?Nero才覺得好笑,指尖卻傳來異樣的熱度。Nero乾脆整個手掌貼到V的額頭上,驚呼一聲髒字。V的體溫燙得不得了,絕對有攝氏四十度。
Nero有些不知所措。他是該叫醒V,還是不該?退燒藥不是家裡常備品,這個時間點也不會有藥局開門遑論醫生,叫救護車?不,V一看就不是尋常人,被追究身分不是更糟…但是身體健康第一,果然還是──
「你要我怎麼辦?Nero。」沙啞的聲音打斷了Nero的思考,一回神便對上V翡翠的瞳仁,他像小偷摸進別人家卻被主人當場逮到一樣驚慌地收回手。
「我、就確認下,因為你好像在發燒。」
「熱的不是我…不,發燒的不只是我…不,這麼說也不對…唉──…」V勉強撐起上身坐起來,面對Nero卻眼神閃爍欲言又止。
那個V竟然會詞窮,這是Nero從未想像過的事。Nero的表情看上去更憂慮了,他想V的狀況一定糟到不能更糟了,雖然V沒有像當初一樣直掉些奇異的粉沙以可看見的速度崩壞。然而V只是說不出口,真正渾身發燙的是毫無自覺的Nero本人,而V為了自保所做的努力都被Nero糟蹋了,儘管他也知道自己的掙扎彷彿沙灘上的拙劣沙堡,甚至不用等到漲潮,海風一吹便可輕易摧毀。
「Vergil和Dante呢?」V搖了搖頭,索性放棄了解釋,轉而問另外兩個人的狀況。
Nero不諒解地皺緊眉頭,語氣中有他自己都未曾預期的怒意:「你為什麼不先顧好自己再考慮其他的?」
V頓時無語,低垂的頸項上除了魔紋外還有瘀血成紫紅色的咬傷。Nero輕易猜到那些是Vergil留下的痕跡。Nero立即後悔,他不是為了要看V頹喪的樣子才說那種話,卻想不到更好的台詞扭轉失言。
標記。Nero反芻方才Dante與Vergil的對話。如果標記是一個解決辦法,就算對「成為伴侶」這個概念一知半解,Nero還是想做。一輩子又能有多長?他已嘗過生離死別,只要此時此刻能保全V,那他很願意一輩子看顧他。
V沒有像那個時候一樣懇求他,因為V已經徹底失去了歸屬,他沒有惡質到明知毫無意義仍繼續利用Nero的溫柔。Vergil,這是你想得到的最佳解答麼?V對著內心的徬徨自問。還是只是權宜之計?兄弟,接著是父子?父親會怎麼想呢?儘管我只是個空殼……然而,母親又會怎麼想呢?
Nero注意到V的恍神,仍然將一切都怪在所謂信息素勃發期造成的身體不適。他堅定地伸出雙手抱住V單薄的肩膀,說道:「來標記吧。」
V一瞬間瞪大了眼睛,但他很快又垂下頭,過長的前髮幾乎蓋住了半張臉,濃密的睫毛也遮掩著他的眼神,Nero有點慌,他好像說錯話了,但V只給了避重就輕的回應:「Nero,謝謝你。」
「什麼意思?」Nero接收到婉拒的意思,但他不明白。
V沒有回答,甚至是沒有任何反應。Nero手勁增強,緊掐著V的肩膀,近乎拷問,V忍耐著,因為明白Nero並沒有自覺,他永遠不會故意要傷害誰,但Nero已經開始表現得像個被逼急了的Alpha,急躁、衝動、渴望征服、占有以展現力量。奇妙的是,V沒有感覺像面對Dante時那樣的恐懼。
沒錯,這是眼下對他而言最好的方法,讓年輕無知的Alpha標記他,他或許能因此在這個溫暖的人間僥倖苟活,但對這個擁有溫柔心靈的孩子而言又是如何?等同於被一個區區脆弱人類的Omega奪去了半生,往後即使這個Alpha遇見了他的命運之人,將因為他曾標記過一個Omega而無法與之交合展開一個新家族的歷史。
V扯著嘴角笑了笑,說道:「孩子,不要怪我講得太直白,你得收斂你的善良與同情心,我確實無力需要幫助,但不是想要他人的施捨,何況你是在被信息素影響的狀態下,覺得我可憐,想要保護我,再多就太過了,只會讓我更加不堪。」
「那我也直白地說,V,從一開始見面到現在,你說的話我基本上都搞不懂,還有Vergil,而Dante其實說話也愛拐彎子,我最搞不懂的就是為什麼你們都不願意坦誠相見,血濃於水,不是麼?我,你說得好像我多善良多有同情心,不,你錯了,我跟Kyrie不一樣,她才真的是善良有同情心,我不是,只是想做善事根本不需要搞得這麼複雜。至於信息素,對,你說得對,在確定是你之前我就被這味道搞得沒胃口又睡不好,因為就真的該死的很好聞!標記什麼的,只是希望你不要再為此感到難受,但是,好吧,我的真心話是──你等我一下!不准跑掉喔!」Nero魯莽地想到什麼說什麼,說到一半又衝出房間,V只能茫然地坐在原地。
V彎起雙腳,抱住自己的膝頭,嗅覺被身上Nero衣服的味道壟斷,彷彿曝曬過陽光的被襖,散發清潔而溫暖的氣味,還有蜜蜂、蝴蝶或不知名的小鳥將庭院籬笆上的薔薇芬芳挾在翅膀中撲在上面,牠們一定對可以在晚上被這樣好的被襖擁抱著安心入睡而感到羨慕,甚至嫉妒。V閉上眼睛,試圖整理Nero剛剛說的那些話,終究徒勞。
不准跑掉?V笑了笑,好像這是多巧妙的笑話。他能跑去哪?又真的想跑麼?
前後大概不到一分鐘,Nero又像風一樣跑了回來,他再度關上門,V抬眼,立刻發現他收上拿著那本印著V字樣的詩集。V的記憶在回歸Vergil後戛然而止,所以他不知道這本書最後在Nero這裡,還是Vergil扔給他的。
「你收著它……」V喃喃道。
「Vergil和Dante回來後,我有試著要把這本書還給他,但他說這是你的。」
「你的?」V一臉茫然,搞不懂Nero話中代名詞的意義。
尼祿指著書皮上大大的燙金字母:「V的。」
「……」那個V,是Vergil的V。V比誰都清楚。他猜不透為什麼Vergil要那樣對Nero說。因為他不要了?V的眼睛一陣酸楚,他驚愕地發現,他可能快哭了,卻形容不出是為何而哭。
「所以我留著它,放在這裡,養成了睡前閱讀的好習慣。」Nero又再次抱住V的肩膀,這次只用左手環抱住,右手則拿著那本詩集在V眼前晃了晃,好像要給他確認這是正版而不是贗品,然後放到床頭櫃上。
V直瞅著Nero,他不曾懷疑Nero的真意,唯獨無法整理與面對自己的情緒,他是如此脆弱不堪一擊,不僅生理上,心理上也是。
Nero的強大與Dante不同,大概也與Vergil──當然包括V自己──追求的力量相異。明明體內惡魔之血比Vergil與Dante這對半魔雙胞胎還要稀薄,但就魔與人之間的平衡度而言,明顯完勝長輩。當初V被Nero救了一命,這個事實讓他直接體感Nero的強大,那就像父親──就像斯巴達一樣,是與「破壞」相反的「守護』的力量。
於是他忍不住向Nero示弱,甚至吐露真心話,將自己大部分的重量交給Nero去扛,攙扶著僅注定走向衰敗的自己,仍堅定前行。這一切都無疑讓V醉了心。但自己不過是利用了Nero性格上的弱點,如果Nero在自己身上發現了任何特殊的感情,那也很可能只是因為他與Vergil太接近,也就是血緣上的親密使然。
但尼祿卻繼續說了:「所以,就像我剛剛說的,這已經變成習慣了……所以,V,就這樣繼續待著,待在我身邊吧。」
Dante之於Vergil,Vergil之於V,後者都靠著對前者的執著而殘喘求生,最終只是為了確認自己是被需要的,就像自己需要對方一樣。V之於Nero?V覺得自己要喘不過氣了。
但V屏息,忍耐哽咽的衝動,回道:「你不明白『標記』的意義,Alpha與Omega的關係,那是不可逆的,再後悔也來不及的。」
「為什麼說得好像我一定會後悔一樣?」Nero也忍耐著,不要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太像要脅。
「關於你會後悔的未來的可能性,太多種了。」
「你想像過?」
V在Nero的反問中看見了圈套,Nero沒有要隱藏,V卻沒有任何迴避的手段。
「所以你想像過被我標記,是麼?」
Nero揭了底,V無法自制地深呼吸,Nero的右手手掌蓋住了他的雙眼,他在他掌心看見初夏從窗簾縫隙偷溜進房的日光,暖和得適合午睡的五月……他開始發汗,Alpha的信息素正在侵蝕他的思考能力,反之亦然。
Nero已經不再試圖辨識那些花的名稱,他的掌心燙熱而濕潤,他看著V的嘴唇微張,低啞的嗓音喚著他,刺激耳膜,令他渾身顫抖。他希望V也能像他需要他一樣追求他,而他把這個呼喚當作應許或是邀請,以親吻回應。
V順從地接受了這個輕淺的吻,但當Nero順著臉的輪廓吻到脖子上時,V扭頭閃躲,還抬手自己圈住了自己的頸項,儘管指尖顫抖,仍展現堅毅的拒絕。
「不標記還能怎麼辦?教我。」Nero小心翼翼掀起遮住V雙眼的手,看到他氤氳的雙眸,水珠在睫毛上如露珠般一顆顆掉落,Nero知道那是汗水。
V喘著氣,用盡全力以全身體重壓倒Nero,然後跨坐在他腰間,Nero毫無頭緒,雖處在被壓制的體位卻感到從容、舒適甚至期待。
「射進來。」V脫去T恤,挺著腰,拿Nero的手搭在自己的肚臍下方,Nero看見自己的手指像是要被魔紋纏進去一樣,無法自拔。
V繼續帶著Nero的手往下,Nero自動自發地也用上另外一隻手,幫V脫下那件他自己穿舊了的棉褲。V沒穿底褲,已經有些硬度的陰莖露出頭來,流淚般分泌愛液,但大腿內側濕黏的透明液體是更後面的地方流出來的,午夜微涼的空氣對發熱的肌膚而言也成了刺激,裸露的下肢範圍愈大,V顫抖得愈激烈。Nero目不轉睛,V感覺像隨時會高潮或正在高潮,而V咬牙隱忍對抗著,大概是覺得難堪,雙眼也緊閉著不看Nero,卻反而讓畫面顯得更情色。
Nero覺得自己在做很壞很糟糕的事,罪惡感、悖德感,都是往欲火上瘋狂加油而已。終於成功脫掉V的褲子後,Nero旋即也脫了自己的上衣,把汗濕的衣服隨手往床下扔,而V也轉而替Nero剝光他的下半身。
Nero配合地提腰抬腿最後甚至用踢的把褲子連同內褲一起踢掉,勃起的性器像已上膛的手槍,頂著V的臀部凶狠示威。Nero也開始喘,無暇讓自己不要表現得太具侵略性,但V根本沒管那麼多,扶著Nero的對準後穴,慢慢地,借助地心引力,一點一點將Nero吞進去。
柔軟炙熱的內壁像咀嚼一樣吞吐著,Nero低吟出聲。而V一手摀著自己的嘴,一手扶在Nero小腹上,終於坐下讓臀部與Nero的大腿相貼,汗水和愛液混合在一起,成了最好的潤滑,V開始上下搖動腰桿,結合部發出淫穢的水聲,彷彿連聽覺也正被侵犯著,V的嘴角終於溢出呻吟,希望自己隱忍的悶哼聲能多少蓋過那猥褻的肉體交合產生的噪音。
儘管V已盡了全力,他的動作還是太含蓄了,他們都很舒服,很享受,甚至是太愜意了,願意一直這樣下去,但姑息得近乎被動的快感讓他們都覺得差了那麼一點。Nero牽起V放在他小腹上的手,瞬間V重心不穩,上身前傾倒在Nero身上,他們都驚叫出聲,主要因為這一動讓陰莖從後穴滑了出來,整個退出的快感比剛剛那樣緩慢的吞吐強烈多了。
Nero差點繳械,而V的陰莖前端泌出的液體裡混著白濁,顯然已經高潮過了一次,但他沒有沉浸餘韻,因為他還記得他最終要的是什麼,他再次努力直起上身,這次Nero一手與他十指相扣,一手扶著他的臀部支撐著,他們確實交換了視線,信息素的濃度令人窒息,V無意識地把腿張得更開,讓他們都可以看清楚結合的地方。
Nero不知道要看哪裡,V的表情,還有他原本拿來遮住嘴巴現在卻順應本能撫慰自己前面性器的手,纏繞魔紋的骨感肢體上浮動的肌理,敞開而發顫的大腿內側,還有濕黏地牽出銀絲的結合處,視覺、聽覺的刺激都超載了,還有那該死的花園香氣,本來應該是清新自然的香味,如今卻直接連結了性欲,幾乎要令Nero精神錯亂。
Nero毫無預警放開了V的手,在V又要失去重心往後倒之前一把抓住他渾圓的窄屁股,甚至無意識地釋放了魔手,撐住V的背部。V還來不及驚訝,Nero已經開始狠狠動了起來,一次次頂撞把自己送進V的最深處,從內側被刨穿應是種痛苦,V卻幾乎要溺死在彷彿沒有界限的高潮裡,內壁飢渴地痙攣著。
但V在模糊的視線中發現Nero的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那正是彷彿日光的金色。
「V……V……」Nero喊著V的名字,聲音愈來愈嘶啞,他的身體開始散出藍色的魔力流,V只能看著一切發生,感受Nero開始一點點地變化成魔人形態,包括埋在體內的性器,也將變成凶器,開始增加質量,硬質的表層磨刮著內壁深處。
Nero,暴走的半魔Alpha輕鬆反手便將V壓制在身下,局部開始覆上鱗片的雙手和天藍色的翼手都為了緊緊箝制住Omega而貢獻了一份力,半魔的長髮披散在Omega骨瘦嶙峋的背上,鼻尖沿著突起的肩胛骨,循著甜美的信息素找到了後頸,半魔沒有絲毫遲疑,張口咬下,尖銳的犬齒刺穿表層的微血管,鮮甜的血液湧出。
「───!」V被壓制著就像砧板上的魚,他也張大嘴,發出無聲的尖叫。因為疼痛麼?因為被標記的恥辱(愉悅)麼?還是因為即將失去意識的瀕死?
同時V身上的魔紋開始躁動,他的頭髮也開始退成白色,夜色中黑影彈躍,側耳細聽可以捕捉到電磁振鳴的聲音,而微弱火星在床頭炸開。V的三只魔獸終於再次現身,只是尺寸比之前的大小小了不只一倍,連Nightmare都變成了可以一手掌握的大小。
但魔獸的氣味成功吸引了半魔的注意,他像停格般定住,身上的藍色魔力流光開始退去。赤裸的Nero嘴角還沾著血,他呆然看著昏厥趴倒在自己身下的V,即使略長的銀髮也遮不住他後頸上那怵目驚心的新鮮傷痕。他知道那是自己幹的好事,即使他只記得V在他身上張開雙腿惹人憐愛的癡態,而無法回憶失控的自己。
「嘿,小英雄,好久不見!」Griffon即使只剩寵物鸚鵡大小0說起話來仍貧嘴流利。但Nero沒心情理他,也顧不著關心他們不尋常的迷你尺寸。
「我…該死…我……」
「怎樣?太久沒見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哎呀,本大爺這次可以破格配合你這小姑娘肉麻的要求,要來抱一個麼?」Griffon還在Nero身邊飛過來又飛過去,Nero怒得一手掐住他,Griffon嘎的一聲叫得像鴨子。
「V都這個樣子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Nero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這完全是遷怒,但他無法克制。
「嘎、嘎嗚嘎──」Griffon簡直快被活活捏爆了,Shadow跳到Nero手臂上,讓他分心,好讓Griffon有機會逃出生天。
「呼、呼、呼,要死了要死了,嘿,Nero小弟弟,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V好得很,不如說現在是小V出生以來狀態最好最穩定的時候!雖然,哈,總體而言小V好像只有兩個多月大?喔,天啊,所以這算是犯了未成年猥褻罪麼?天啊天啊──嘎!」
Nero再次抓住Griffon,也不管自己現在一絲不掛,惡狠狠地說:「少貧嘴,說重點!」
這性格到底是像誰!Griffon在內心不知幾次暗自怨懟。
「重點就只是,你成功標記了V,這不僅解決了V的發情期,還重整了他原本體內混亂的魔力流動……啊,但是很可惜,少了精子成功著床-嘎!好好好,我不開玩笑、不開玩笑!」Nero控制著力道,字面上意義地拷問著Griffon。
「可是V他不願意這個樣子的……」Nero粗魯地放開Griffon,從床尾拉來一直被遺忘的被單,輕輕裹住V,隔著被單抱起他。雖然Griffon說的應該不假,因為V的信息素雖然仍佔領著他的嗅覺,卻不會再讓他「信息素暈」了,濃度明顯降到十分合理的程度。
Nero手掌覆上V的額頭,雖然還浮著汗水,但溫度很正常,仔細看的話臉色甚至比一開始見到他時還好,紅潤有血色,雖然也讓Nero想起剛剛的床事,讓他覺得現在應該是他的體溫不正常了。
「我們的英雄,為了報恩呢,我再給你科普一個小知識,但你要發誓不可以跟V說我跟你說了,因為他會真的真的真的很不爽,我還是很愛惜生命的,何況這是意外得來的第二次…呃、第三次?咳,總之,我這次打算安安分分的活得長長久久,所以囉。」
「省點廢話,不然我很想解剖一下看看你到底有幾根舌頭。」
「好啦好啦!跟沒有幽默感的人相處真的很辛苦!欸,你看那裡,你剛剛標記的地方。」Griffon停在Nero肩上,伸長羽翼指著V的後頸處。Nero依言看過去,驚訝地發現原本還滲著血的咬傷已經癒合,只留下乾淨的齒痕,跟旁邊一些舊有的青紫傷痕呈現奇妙的對比。
「『標記』可以說是一種契約儀式,雖然單方強硬地訂契約也是可以的,就是比看誰強就對了,不是說Alpha就絕對比Omega強,Vergil就是超強的Omega。而在傷口癒合前都不算是正式標記成功,所以就算是被Alpha壓制住強行標記的Omega,還是有掙扎的機會。這時候你可能會想,V根本脆弱到無力掙扎,那你就錯了,因為傷口複合得這麼快就是Omega有意識地接受的證據,在V昏過去之前,他並沒有選擇抗拒,這就是結論。」
Nero皺著眉頭,依然憂慮地守著懷中彷彿只是小睡片刻那樣渾身放鬆、表情柔和的V。
Griffon甩甩頭,說道:「算啦,不信你就等睡美人醒來再親自確認,不然先試試看王子之吻可不可以叫醒他?嗯?你不來我來-嘎!」這回阻止Griffon玩笑話的是Shadow,Shadow就像隻精瘦的野貓,試圖撲抓Griffon就像在拿小鳥玩模擬狩獵的遊戲,而Nightmare什麼都沒做就又融化消失,重新讓V的頭髮染上夜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