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池忠不是天生就是狗】(6)-愛忠
*SK8 the Infinity 同人二次創作
神道愛之介x菊池忠
SEX PISTOLS趴囉,隨興又草率:翼主重種孔雀x犬神輕種黑柴→隔代遺傳蛇之目重種白化日本錦蛇
關於忠對於不要再一覺醒來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光裸著下半身的努力,就結果而言是成功了。
第四天的早晨,忠總算起得比愛之介早,褲子也還好好地包裹著兩條人類的腿,但他睜開眼睛的瞬間,席捲而來的卻是一陣頭暈目眩的倦怠感,明明昨晚就寢時間比平常早得多,在愛之介的擁抱中亦安睡得一夜無夢。
這種感覺已經久違到忠一時惶然,明明是自己的身體卻顯得陌生。他困難地坐起身,無可避免地吵醒了身旁的主人。
「忠?」聽到愛之介剛睡醒、特別嘶啞的叫喚,忠心跳加速,覺得這種心情近似於恐懼,就像前天早上一樣,翻身就想下床。
「要去哪?事到如今還想逃麼?」愛之介也幾乎是反射性地伸手緊抓住了忠的手臂。
逃?逃開什麼?忠沉重如鉛的身體和大腦無法好好思考,但這個問句卻令他心驚膽跳。
「我想‥先準備您的早餐……」
「那不是你的工作吧?嗯?忠,你頭痛麼?」
愛之介注意到忠的語氣遲緩無力,空著的那隻手還一直壓著太陽穴,於是傾身向前,好看清楚忠始終不願轉過來的臉,只見忠瞇細雙眼、眉心緊蹙,明擺著身體不適。
「怎麼你沒魂現反而看起來更嚴重了?」
忠無法反抗地讓愛之介抱著他的肩膀再次倒入被褥中,他只能勉強搖了搖頭,艱難地開口:「很抱歉……」
「這次是覺得太熱還是太冷?」
「感冒…我想這應該是感冒症狀。」對於愛之介的提問,忠無法回答,因為他現在處於感受不到外界溫度的狀態,跟賀爾蒙沒關係,是更單純的身體發炎反應。
「……唉……」愛之介嘆了口大氣。雖說這幾天的同寢生活讓他看到了忠很多難得一見的反應,不代表他也想看他為病受苦的樣子。
「對不起,我馬上回房休息。」身體的難受加上連最基本的健康管理都做不好而讓愛之介失望的打擊,忠甚至感到鼻酸,明明都是自己的錯,卻覺得委屈,並為此更加自責。但他一挪動身子,愛之介又把他摟得更緊一些。
「幹嘛多此一舉。繼續睡吧。」愛之介蓋住忠的眼睛,卻沒辦法阻止忠不死心地開口:「但是萬一傳染──唔!」
於是愛之介乾脆吻上忠的嘴,還不是像這幾天以來送迎與早晚那種打招呼般僅輕輕碰觸嘴唇而已,愛之介伸出舌頭,不由分說鑽進忠因話說到一半而敞開的口腔,不容抗拒地捲了一遍忠燙熱的軟舌。忠使出僅剩的全力,推開愛之介,但其實還是愛之介主動退開。
「所以我說,你就不用多此一舉了。」雖然當愛之介看到忠濕潤的眼眶又瞬間覺得自己對抱病的伴侶做過頭了,但不做到這種地步,忠一定爬著也會爬回自己房間吧,真希望他也能多站在自己的角度想想。儘管愛之介已經習慣而也差不多接受忠在這方面的不得要領了。
突如其來、又在接連幾日幼稚啄吻下顯得格外特別的深吻,讓忠本來就一片混沌的大腦更像一灘無可救藥的爛泥。
「睡吧,我的小狗。」愛之介用調笑的口吻說著彷彿訓練、或者說是安撫寵物的台詞,同時原本蓋住眼睛的手心往上輕撫忠的額頭、髮際,一直摸到後腦杓與後頸,於是忠的意識斷了線,彷彿愛之介是個世界頂尖的催眠師。
忠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左右了。理所當然地,房間只有他一個人。他起身坐在床沿,雖然感覺比早上剛起床時好了一些,但如重鎖纏繞全身的倦怠感及彷彿粗針刺在太陽穴上的間歇偏頭痛仍沒有消失。
忠遲鈍的思緒裡卻滿是反省與內疚。為什麼會感冒了呢?昨天流太多汗又頻繁進出冷氣房?賀爾蒙不穩定造成的免疫力下降?兩者皆是?無論如何,都是自己的錯。若不是主人的仁慈,什麼狗,什麼秘書,他哪邊都當不成。
忠輕嘆了口氣,想倒水喝,卻發現床邊矮櫃上有一張B5筆記本撕下的紙,上面壓著一罐白色藥丸。
印著橫線的筆記紙一片空白,大概只是想讓忠注意到藥罐才放的。藥品玻璃罐上貼著標籤:成人飯後兩顆、一天三次、緩解頭痛頭暈等發炎症狀。
忠忽然覺得眼淚在聚集,眼頭濕熱。大概是因為身體不適所以變得過分多愁善感,愛之介不脫尋常範疇的關心竟令他感到難解的憂傷。我到底在做什麼呢?忠又不禁自問,如果不能有所付出,還反過來接受愛之介的恩惠,這樣的自己到底算什麼呢?明明曾經因為立場而親手毀掉那份純粹信賴的自己,能夠像現在這樣繼續待在愛之介身邊就已經是最大的僥倖了。
忠輕搖了搖頭,消極的雜念想再多也毫無用處,只徒增頭痛暈眩的程度。他壓著太陽穴,困難地起身簡單洗漱更衣,到廚房本想要片吐司吃,仍不可避免地被家廚發現身體不適,家廚花了十五分鐘就準備好了一小碗粥。
「菊池先生,該休息的時候請務必好好休息,愛之介大人需要您,我們也同樣需要。」忠休假的事情大概屋子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家廚懇切的慰問卻無意間讓忠又陷入「消極的雜念」,簡直惡性循環。
進食完後,忠立刻回房吞了兩顆藥丸,難忍血糖升高加上感冒特有的昏睡感,無法自制地倒回床上,半睡半醒。熱粥跟頭痛藥效果超群,很快頭痛的頻率顯著降低,雖然還是很想睡,但忠盡量維持眼睛張開,恍惚地發楞,毫無意義地想著愛之介今天中午應該是吃便當。
忠側躺,臉頰摩擦著床單,那上面有愛之介的味道。在這房間起居已經第四天,忠卻還是頻頻意識到這空間各處充滿著的愛之介的氣味,沒有他愛用的菸草與香水味,純粹只是愛之介的體香,之所以清甜似花朵,或許是因為愛之介的洗髮精、沐浴乳甚至身體乳液都有添加植物精油的關係。
忠拉過被子,蓋過自己的臉,這個舉動比起取暖,更像只是想從中取得更多關於愛之介的氣味訊息。他感覺不太到外界的溫度,不覺得冷,雖意識到自己仍處在微燒的狀態,身心卻難以自拔地沉浸在這種微暈帶來的飄浮感當中。
「愛之介先生……」忠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被吸進被子裡,低沉不清晰,好像那呼喚是出自另一個人之口。
愛之介上車後無法忍耐地吁了口長氣,他注意到曾根從前座捎來關心的眼神,立刻笑出了一個靦腆的角度自我解嘲道:「看到滿桌的佳餚,一不小心吃太多了。」
愛之介當然口是心非。中午這場與同鄉議員的飯局完全不在原本行程內,如果忠在的話,他一定會按照愛之介的意願以柔軟的方式讓神道議員不克出席吧,他沒有想要怪誰的意思,無論對閒來無事就愛找名目以公帑享受酒水的議員同僚,還是對自家只會唯唯諾諾感謝對方邀請的辦事處助理,只是理所當然地感到厭煩。
愛之介意識到自己竟然開始想念以往在辦事處吃的便當。因為讓忠休假,愛之介才發現原來辦事處的大家吃的便當跟自己平常吃的不一樣,差別倒不在於價位或菜色。訂便當是助理的工作,雖然辦事處人不多,但為了方便,基本上就是兩間便當店輪替,只有愛之介的便當是忠自己另外訂的。愛之介一直以來都沒有特別留意過,現在回想起來,印象中至少一個禮拜內絕對不會有重複吃到同一家的。
很抱歉,愛之介先生,這禮拜如果要在辦事處用午餐,可能要委屈您跟我們一起訂便當。助理最初向愛之介報告這件事的時候,愛之介還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自己的秘書連簡單的訂便當都搞得像神道議員的頭等機密要件一樣,一直以來都不假他人之手親自處理。
愛之介忽然又覺得有點想笑,但忍住了。儘管如此,他還是忍不住掏出手機。忠吃了藥很可能在睡覺,但因為關心伴侶而吵醒對方應該還是算非常正當的理由。愛之介雖然這麼想,但在電話撥通後,腦內閃現早上忠因頭痛而糾結的表情,又有點後悔。
然而愛之介就算想掛也來不及,響了第三聲,他聽到忠的聲音:「愛之介先生,您辛苦了。」
那聲音比平常還要低又有點啞,愛之介愣了一下,這確實是忠,這幾天他差不多要習慣的剛睡醒的忠的聲音,但透過電話這麼貼近耳朵地傳過來,仍不太習慣,又有種會令愛之介想起忠在自己懷中時的親暱感。
「……藥,吃了吧?」愛之介深呼吸,確保自己的語氣跟表情稀鬆平常,同時瞄了一眼駕駛座上的曾根,但曾根並沒有任何反應。忠身體不適這點早上有稍微提過,既然忠會特別為了愛之介打電話給曾根,那愛之介打電話關心忠的身體狀況也只是剛好證實他們美好的主從關係而已。
「是的,感謝您,已經好很多了。」
「那就快休息,下周開始你還要掛病號的話,我會很困擾。」
「為什麼?」
嗯?那個被動的忠在主動反問他?他沒有打錯電話麼?但電話那頭確實是忠的聲音,除去那應該是因為剛睡醒而顯得點慵懶,或說是有點虛弱的語氣之外。
「因為你是我重要的首席秘書。」
「很重要?」
嗯?那個在兩人關係上特別不得要領的傻狗忠在向主人重複確認自己很重要?
「很重要喔。」愛之介不太願意承認自己有點心跳加快,當然他還是順利維持身為神道議員的從容、親切,在正經與調笑間取得適當平衡的談吐應對。
「……」但忠卻沉默了。
「忠?」愛之介忍不住疑惑。這步是錯的,他應該要理解忠不同尋常的異樣反應而主動先結束對話的,但他忍不住。
「很重要的話為什麼要把我放在家裡面,而不是在您身邊?」
嗯?嗯??嗯???菊池忠是被外星人綁架了麼?只有聽過換了位子換了腦袋沒聽過患了感冒換了腦袋的。愛之介耳朵仍貼著手機卻說不出半句話。關於神道議員的角色定位瞬間被徹底遺忘。
對面的沉默也沒有持續太久,忠說了一句:「今天剩餘的勤務也請加油。」語氣平淡,彷彿剛剛那句怎麼聽都帶有撒嬌意味的抱怨只是愛之介的幻聽。
「嗯。」愛之介面無表情地掛上電話。
為什麼忠不在自己身邊呢?啊,是自己要他放假的。好想馬上回家。為什麼不能馬上回家。我的狗身體不適在家裡等我我為什麼不能現在就馬上回家。愛之介掛了電話手機仍握在手裡,並且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
這個反應反而引起了曾根的注意,愛之介聽見曾根惶恐地問:「菊池先生恢復得狀況不理想麼?」
「……不,只是…怎麼說,以前都沒想過他也會有身體不適的時候,稍微有點意外呢。」愛之介調適心情,反芻忠最後那句「今天剩餘的勤務也請加油」當作動力,繼續作為神道議員的一天。
「呵呵,確實,尤其菊池先生給人總是麻利地處理好一切事務的精悍印象…不過或許就是因為如此,一休假放鬆了,反而不小心著涼了吧。」
「嗯,或許是。」如果只是著涼可能還好處理一點。愛之介心想,當然沒有說出口。
忠把手機放回書桌上,同時嘆了口氣。為什麼自己會說那種話呢?好像在質問愛之介般問為什麼,明明自己這麼不可靠的身體狀況就算待在對方身邊也只是徒增更多麻煩與困擾而已。
回想電話中愛之介的沉默,忠原本就恍惚不清的腦袋變得更加混沌渾噩。即使愛之介會因為自己的重複詢問而厭煩,忠忍不住還是想知道為什麼。與其要他獨自待在這裡面對自己不聽話的身體那還不如乾脆徹底放棄他算了。但一想到被放棄、離開愛之介的可能性,忠又產生暈眩到幾乎產生想吐的錯覺。這不是什麼發炎反應,大概也跟賀爾蒙沒有關係,他想待在那個人身邊,僅此而已。
忠走進浴室,在洗手台洗了把臉。他幾乎不敢看鏡子裡的自己,但理由為何他自己也陳述不出來。突然他感受到了愛之介的氣息,與其說是聞到,更像是所有感官都感知到那樣,但他自己沒有餘力察覺其中不同,甚至想都沒想就憑著本能作動,拿起了放在籐籃裡,愛之介昨晚脫下的穿在西裝最裡層的白色襯衫。
在他閉起眼睛抱著愛之介的襯衫靠著上面的氣味回想愛之介的體溫時,忠甚至沒有覺得「不應該這樣」,他的理性此時已經徹底折服於本能。
他就這樣抱著愛之介的襯衫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住,然後把臉埋進襯衫裡。憑著氣味與被包覆的緊密感,忠想像那個人就在這裡。
「愛之介先生。」
房間的主人不在,自然沒有人會回應他。但就是因為不會被回應,忠反而能毫無保留地把腦海裡浮出的想法全盤說出。
「想待在您身邊。」明明只要能一直待在您身邊就足夠了。
「為什麼?」但是,為什麼呢,我沒有任何正當的理由。
「我對您……」最初我是為什麼會這麼想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看到那個孩子的笑容。
「我一直對您……」只是希望您能夠開心地笑著,而我也將感到同樣的喜悅。
「喜歡。」因為我喜歡您,一直以來都喜歡著您。
簡單的兩個字,卻是忠好不容易才想到的解答。他以為這份感情是從親愛到忠誠再因為性欲而變質成渴望,但從頭到尾都只是愛情、也只有愛情而已。
一旦承認就越界了。他與愛之介之間的身分差距,從階級到性別,都讓他深信自己能做到的只有陪伴,並盡可能回應愛之介所希望的一切,如今即使越界了,即使已經知曉愛之介的擁抱並產生了依戀,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也不應該有任何不同。他的幸福只在這裡而已。
忠好像又聽到愛之介對他說:你這輩子都是我的狗。迷茫的意識同時沉入睡眠的深海當中。
關於晚餐,愛之介想都沒想,他要曾根走最近的路線回家。
愛之介雖然沒有預期忠會如他瞎想的一樣在門口笑容可掬地迎接他並且說:「歡迎回來,愛之介先生,今天的勤務辛苦了,您今天也做得很棒,專心在職務上的您既可靠又偉大,被大家所需要,也能充分回應所有人的期望,但我沒辦法待在您身邊讓我好寂寞──」對,菊池忠不會說我好寂寞這種話。
但愛之介也沒有預期會在自己房間看到裹得緊緊得像惠方捲的忠,而且是拿被子當海苔,把自己的襯衫當配菜。
「還說什麼好多了,果然不正常。」雖然整體而言抱著自己的襯衫像無言說著您不在我很寂寞的忠,十足挑起愛之介內心的情動,但一想到忠這種行為八成又是因為賀爾蒙問題,關心與擔憂還是佔了上風。事到如今,不得不承認這個人是他的軟肋。以前的自己,就算只是幾個月以前的自己,一定會覺得現在的自己很可笑吧。
曾經想要卻得不到,發現早就擁有後,卻是患得患失,一喜一憂。
愛之介掀開被子一角,本還在思考要用什麼方式叫醒忠,才剛放開被子的手卻被忠伸出的手緊緊攫住,被十分粗魯霸道的臂力拉進被窩裡。
即使是愛之介也不禁嚇了一跳。忠的力氣真的很大,比昨晚阻止自己口交時的力道大得多,被握住的手腕甚至傳來痛楚,雖然愛之介還是有自信可以反制回去,但他決定放鬆,放任忠手腳並用把自己抱得緊緊的。
是跟那天一樣麼?愛之介回想起周六在愛情賓館纏著那隻紅毛狼犬不放的忠。但這次忠似乎不僅只是想要取暖,他把臉埋在愛之介的肩窩裡,發出明顯的吸氣聲,毫不害羞地聞著愛之介的體味。
這該不會是發情期吧?愛之介微微曲膝,果然即使隔著棉褲,仍能感覺得出來忠的下半身有點硬度。愛之介忍不住笑意。雖然知道忠現在可能毫無意識自己在做什麼,但身體是誠實的,他對自己發情是鐵錚錚的事實。
忠也因為愛之介那輕輕掠過的膝蓋感觸而渾身輕顫,並像忍不住誘惑一般伸出舌頭淺淺地舔著愛之介的側頸,那裡有怦怦搏動的大動脈。愛之介感到無限可惜,這個角度看不到忠的臉,他無從分辨忠是醒的還是像夢遊一樣全由潛意識的本能驅使,才能這麼露骨地表現出欲望。
「想咬麼?」愛之介開口,語氣帶著性意味的挑釁。
聽到愛之介的聲音,忠瞬間放鬆了拘束愛之介的力道,也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忠撐起上半身,愛之介馬上拉著他的手臂,預先阻止忠翻身下床或要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似地做出任何逃避的動作。
但忠的反應遠比愛之介想像得遲鈍,他垂著眼瞼,看起來像請求原諒,也很像只是單純睡眼惺忪睜不開,他緩緩搖著頭回答:「不是的。」
「呵,不用忍耐也沒關係,我同意。」
「……那就請您抱我吧,我只是想要充分感受您的體溫和味道。」
忠這麼說,眼也沒抬,直接又撲進愛之介的懷裡。愛之介微張著嘴,一時思考凍結。發情期也太可怕了,這麼對欲望誠實而索求自己的忠已經超越了愛之介的想像範疇。
而當愛之介回神,打算先捧起忠的臉從溫柔的擁吻開始這繾綣的長夜時,忠卻搶先一步伸手輕撫他也同樣誠實顯露出反應的下半身。
「您今天很累麼?這個,我來幫您吧。」
嗯?愛之介在忠的語句裡發現奇怪的地方。忠難道以為自己是因為太累才勃起?剛剛不是才要求自己抱他的麼?難道什麼「充分感受您的體溫和味道」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愛之介分神的當下,忠已經往下跪坐在躺平的愛之介的腳邊,欺身趴伏在他股間位置上,以他習慣的侍奉方式用嘴巴咬下拉鍊,先隔著內褲舔吻仍顯得柔軟的陰莖。
愛之介深呼吸吁了口氣,雖然疑問懸在那裡,但不構成拒絕忠主動幫他口交的理由。
「忠。」
「?」忠聽到呼喚,抬起頭來等待愛之介的下一句話。
愛之介看得出那濕潤眼底毫無遮掩的情欲,於是他按照原定計畫,拉著忠一起坐起來,然後捧著忠的臉頰輕輕吻他。而忠果然比平常還要積極,反常而性急地伸出舌頭深吻,還把重心往自己身上壓,直到愛之介的背靠上床頭櫃。搭在肩上的手那麼熱,即使隔著西裝背心與襯衫的布料,仍能感覺那熱度慢慢地擴散到全身。愛之介不無羞恥地自覺僅是接吻他的下半身就已經快要全勃了,他自己解開皮帶,拉下褲頭,讓陰莖可以從憋屈的西裝褲裡得到解放。
先結束這個吻的可能也是忠。看著忠舔著嘴角,俯身轉而親吻自己龜頭的樣子,愛之介也下意識吞了吞口水。第一次彷彿節奏被掌握在忠手裡,愛之介自己也感到意外地覺得這樣並不壞。
忠兩手輕撫莖身,唇舌並用極盡討好之能事地仔細舔吻龜頭,充血的青筋搏動,馬眼泌出前列腺液,忠便張口,僅含住龜頭部分吮吸。如此集中地刺激最敏感的部位,愛之介忍不住悶哼出聲。
但這個角度忠的臉被他的頭髮遮住大半,只勉強看得到嘴型,雖然這樣也有隱晦帶來遐想的刺激,但愛之介還是想看看他的眼睛,於是出聲喚他,忠像領會其意一樣抬起眼來,還把鬢髮勾到耳後去,剛好凸顯右眼底下那顆淚痣的存在感。如果忠是特意為之,所謂發情期就真的太可怕了。愛之介眉頭皺起,他不得不忍耐,因為忠開始整根上下吞吐,一次比一次深入,收緊的頰肉帶來的刺激與插入相差無幾,甚至多了插到最底時咽喉的顫動帶給龜頭前端的絕妙快感。
「啊……呃……」愛之介發出呻吟,但忠吞吐時發出的嘖嘖水聲更大聲,所以他幾乎沒有自覺。
分不清是分泌過多的唾液還是前列腺液溢出忠的嘴角,而那因為忍耐著反嘔感而泛紅的臉頰與溢著生理淚水的雙眼可憐又過份煽情,愛之介很快有了射精的預感。
愛之介倒吸口氣,在要射出前一刻推開忠的頭,阻止精液射在最裡面,但還是無可避免地弄髒了忠的臉,除了臉頰與眼角,乳白黏稠的液體甚至沾黏在忠的瀏海上。
愛之介沒有多想,直接伸手去擦拭,而忠也沒有多想,抓著愛之介的手,伸出燙熱柔軟的舌頭捲去上面的精液。
明明才剛射精過,愛之介卻又為此情此景無可奈何地感到興奮,他勾起嘴角,低啞著嗓子帶著明確的性挑逗調笑道:「就這麼喜歡麼?我的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檢點。」
「是的,喜歡……愛之介先生的全部我都喜歡。」
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了,忠的反應又讓愛之介一愣。喜歡?他說了喜歡對吧?雖然這是理所當然的,對,忠喜歡自己是理所當然的,但忠從來沒有將之付諸言語。而語言就是這麼神奇,它定義一切、構築思考。愛之介發現自己等忠說出這簡單的兩個字很久了,彷彿他一直以來企盼著的只是這兩個字,含蓄但真心的「愛」的替代詞。
如果到了明天,你跟我說昨天發生了什麼都不記得了的話,我會恨你一輩子。愛之介在心底作詛,表情卻是滿面春風。
「忠,為了不讓你忘記,來做昨天說的那個吧。」
愛之介知道忠完全狀況外,那雙綠色瞳孔還泛著迷濛水光,他看上去像是認真聽著愛之介說的話,卻很可能一個字都沒進到他腦中。於是愛之介張開嘴,露骨地微微吐出肉紅厚舌,拇指和食指圈成圓靠在嘴角:「全部你都喜歡的,對吧?」
愛之介也不等忠有任何反應,拉起忠的手臂,要他坐起來,當他趴伏下去的時候,他聽見忠說了「不可以」,語氣顫抖,卻連基本的敬語語尾都沒有餘力用上,他相信忠做不了任何抵抗,但忠卻交疊兩手擋在股間,明明剛剛被顏射時忠的勃起明顯到隔著棉褲撐起帳篷,都到這種地步還能拒絕,到底被口交對忠而言是多嚴重的禁忌?愛之介無奈到幾乎覺得可笑。
「難道你剛剛說的是假話?」
「不…不是的…請您不要跪著,我不能讓您委屈自己。」
「啊?」先不說跪著跟委屈有何關聯,姿勢的問題?只是姿勢的問題而已?不跪著就行了?愛之介打從心底覺得不可思議。
但既然知道問題點就好解決了,愛之介邊說:「那好,先把褲子脫了。」一邊伸出手扯下那毫無防備的鬆緊帶褲頭,不給忠任何掙扎餘地。
然後愛之介往後仰躺,指著自己的鎖骨附近道:「坐上來。」命令式的語句意圖讓忠無法拒絕,他知道這絕對管用。
果然忠雖然慢吞吞的像慢速播放一樣動作著,卻還是聽話地抬腳跨到愛之介身上,隨著愛之介指示著過來一點、前進一點、再靠近一點,最終到達愛之介原本指定的位置,屈膝長跪在愛之介胸口上,愛之介兩手一抬剛好可以扶在忠的大腿根部上,或乾脆掐住他凹陷的恥骨,他選擇了意圖更為明確的後者,並施力讓忠不得不往下坐得更低。
眼前是忠樸素卻莫名帶有禁慾感的灰色平口褲,忠還執著但徒勞地將雙手交疊遮在勃起的中心上,愛之介乾脆用手指從側邊拉開一角,從那縫隙裡硬是掏出忠脹硬的性器,順勢張口含進嘴裡。
「嗚……哈啊……」忠發出嗚咽和抑制不住的喘息,挑動愛之介的嗜虐欲,刻意大聲地吸吮,他甚至懷疑忠幫自己做的時候是不是也有這種心情。
他感覺到唾液受嘴裡那鹹腥卻誘發性欲的氣味刺激而旺盛分泌,吞吐變得愈來愈順利,龜頭摩搓過上顎時,愛之介可以清楚感受到忠興奮的顫抖,連帶他也從中獲得了快感,下腹一陣痠麻。
愛之介抬眼確認忠的表情,不意外地發現雖然忠瞇細了眼睛,手背壓著嘴角,蹙著眉一副難耐苦痛的樣子,但還是確實回應了他上挑的視線。他很想拿開那隻壓著嘴角的手,希望聽見更多忠的聲音,最好再說多次一點喜歡您之類的話,而不是那些帶著「不」字的字眼。
愛之介想含得更深,但忠卻還在掙扎,扭著腰想要往後退,愛之介的手順勢往後滑到忠緊實的臀肉上,手指很自然地伸進內褲裡,中指剛好抵在後穴口,那裡在被碰到的瞬間縮得很緊,卻又馬上舒張開來,可能是發情期的作用,原本是排泄腔口的地方,如今表現出的生理反應卻更像是為了迎接而打開的性器官,不知道是汗還是體液的潤滑甚至顯得彷彿做足了準備,十分濕軟。
而且忠好像寧願刺激後面也不願意讓愛之介試圖做深喉口交,往後退得更明顯,簡直像催促愛之介插入一樣。不檢點已經不足以形容了,該說在自己身上晃著腰桿、卻仍極力忍耐呻吟的忠淫蕩麼?愛之介配合地將中指擠進後穴,只插入一個指節,忠失守地啊了一聲,忽然回神那樣又抬腰想要躲,卻變成像是主動往前將陰莖送進愛之介嘴裡。
眼看忠陷入進退兩難的處境,愛之介乾脆不玩了,他兩手掰開忠的臀瓣,直接把兩根頎長中指擠進後穴裡,不客氣地整根沒入,突如其來、又像是久候難耐的刺激讓忠反射性地弓起腰,同時陰莖進到了愛之介咽喉的地方,愛之介硬是忍著反嘔感,卻也因此收緊了頰肉,前後的刺激都在瞬間被逼到極限的忠無法克制地吐了精,他用上雙手摀住嘴,即使在前後同時的性快感初體驗之下,他其實根本叫不出聲。
但忠沒有沉浸在高潮過後的餘韻裡,射精那瞬間衝擊的空白過後,反而喚起了理智。忠匆匆穿好內褲,想馬上從愛之介身上起來,腰卻被愛之介掐住,愛之介抬眼定定地看著他,嘴裡含著忠的精液。
「不行…不行…愛之介先生…」忠不知所措,伸出手卻不知如何阻止,眼睜睜看著愛之介抿起唇,稍微仰起頭,喉結上下滾動,嚥下了自己的精液。
「咳,比想像中味道還淡,還是因為是你的?」
「愛之介先生……」
「幹嘛,沒道理你可以我不行吧?」愛之介放開束縛忠腰部的手,撐起上身,忠自然退到旁邊,射精過後加上讓愛之介口交加吞精造成的衝擊似乎是愛之介無法想像的巨大,忠神情憂鬱,跟剛才恍惚甜膩說喜歡的那個他簡直判若兩人。
愛之介忍不住嘆了口氣。他以為忠是發情期,但看現在忠只射過一次就恢復冷靜的反應,大概又只是一次賀爾蒙失調,再加上感冒症狀造成的易感現象,遠比發情期容易滿足且易抽離。
他伸手摟過忠的肩膀,藉著重心跟他一起打橫躺倒。忠自然沒有抵抗,雖然還是垂著眼避著愛之介的視線。
「忠。」
「是的,愛之介先生。」
「再說一次。」
「……呃?是的,愛之介先生?」忠困惑地抬眼看愛之介,愛之介用鼻息哼笑了一聲,雖然不是發情期確實有點可惜,但也代表不過是易感現象就足以讓忠主動對他撒嬌了,也不失為一大收穫。
愛之介低頭埋首在忠的脖頸之間,就像一開始忠對自己做的一樣,不掩飾嗅聞他氣味的吸吐聲,愉快地感受忠渾身的微顫,鼻尖擦過忠浮出薄汗的耳根,然後以氣音呢喃道:「就這麼喜歡麼?我的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檢點。」
「啊……唔……」忠微蹙起眉頭,就像又一次頭暈發作一樣輕喘,但愛之介捕捉到他濕潤眼神裡的難為情,他知道忠總算有所領悟。
「來,再說一次。」
「愛之介先生的…全部…我都…喜歡。」
「哈哈!」愛之介笑出聲來,他自己也感到意外,從忠口中說出的「喜歡」,既非承諾,說是示愛又顯得幼稚,卻令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心滿意足。
忠看著愛之介的笑容發楞。他知道這是愛之介發自內心的笑容,成熟英俊的五官卻能與記憶裡那個男孩的無邪完美疊合。他說他喜歡愛之介的全部,但這個笑容在心底喚起的情感,是喜歡也不足以形容的熱烈澎湃。
「愛之介先生……」忠忍不住出聲喚他,自覺嘴角也無法克制地上揚。自己對愛之介抱持的不應該有的心意,竟會如此不可思議地反而成為了愛之介笑容的理由。意識到這點的瞬間,忠幾乎忘記了為什麼會覺得喜歡愛之介這種理所當然的事不應該說出口。
「呵呵,嗯?」愛之介還在笑,忠幾乎是脫口而出地又說了一次我喜歡您。愛之介看進忠那與他身上散發的氣息相當搭襯的濕潤新葉般的綠色眼睛,不知道自己的瞳孔也像盛開的薔薇與熟成的果實一樣讓對方因清甜的香氣而感到眩暈,就這樣開口說出了咒語般重複某個特定語詞的話語:「我也喜歡,喜歡你,只喜歡你。」
待續。
後記:
其實俺一直莫名堅持(?)沒有讓愛之介輕易說出喜歡或愛的字眼,但是俺覺得事到如今已經可以了(?)
畢竟愛之介根本上就覺得自己是忠的固定伴侶ㄌ來幾句愛的告白不過份ㄅ
這也算是讓忠堅定一點,不然就算俺這麼精蟲衝腦地用了狂野情人趴囉,忠也沒辦法意識到愛之介哈他哈得要命(說法),他們不能像命運伴侶般瘋狂做愛,那到底俺是為了什麼要搞狂野情人趴囉(曲折離奇)
快了快了終於第四天過去基本上就剩下做愛的部分了TTTTT(大概(
感謝看到這邊的您
真的感謝
以下碎碎念
俺為什麼會對愛忠HE這麼堅定反覆看12話俺想果然還是因為愛之介因為藍加而確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所以他對忠說了你這輩子都是我的狗,那語氣跟眼神都gay溫柔得不可思議。(gay是副詞???
兩人都找回了像小時候那樣超越普通主從的羈絆,真的只差「要超越多少」
忠的幸福是能一直待在愛之介身邊成為他的助力(狗),這點被監督證實了
愛之介的呢?他想要夏娃,這卻是被忠背叛刺激之後才有的想法,「只屬於自己的唯一的人」或是「可以一起進入無我境界ZONE的人」,這其中的獨特與專一性,比起夥伴,說是伴侶更恰當吧…
再配上雜誌斗大的題字「夏娃近在身邊」,以及「菊池忠是愛之介唯一的理解者」,可以明確地說愛之介想要忠,即使在背叛造成的痛楚下試圖尋找替代品,繞了一大圈卻只是證明沒有人可以替代忠在他心中的位子。
但這樣的愛之介說出了「你這輩子都是我的狗」,除了承諾了一生的陪伴外,竟也肯定了他曾經拿來當作背叛者代名詞的狗的稱呼,或許可以看做他真正面對並整理好了對過去的創傷,而能與「樂意做他的狗」的忠繼續走下去。
於是愛忠結婚的課題只剩下要如何讓狗能意識到他不僅是寵物還是主人的終身伴侶,更進一步地說,要讓菊池忠意識到自己對愛之介而言真的很重要,就是與愛之介成對的夏娃。
這很難麼?對以前的愛之介而言可能很難,但俺覺得對現在12話一生狗宣言之後的愛之介而言應該手到擒來(爆)
聽愛之介生日語音就知道ㄌ(講N遍)
12話以前的愛之介可能還可以口嫌體正直,但12話後的他口也很正直ㄚ!忠你好好想想(?????
SEX PISTOLS趴囉跟ABO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是可以藉由身體反應去讓角色實際領會自己或是對方真實的心情。
就是沒辦法再說謊,沒辦法再壓抑欲望,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彼此。
這也是為什麼俺每次ABO趴囉到最後都會變廢話連篇遲遲進不了這類趴囉最重要的部分──瘋狂做愛(自知之明)
真的俺的大頭很無謂地想要完整兩人瘋狂做愛的理由,以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這篇基本上已經達成了俺的目的,就是讓忠意識到自己對愛之介的欲望並誠實以對。
長伴一生雖然已經是很強烈的欲望了,但愛之介想要的是「長伴一生的唯一」,只要忠抱有同等的欲望,愛忠就結婚了。(
俺到底幹嘛要反覆驗證愛忠結婚了這件事(抱頭)←從愛忠第一篇同人就開始驗證到現在
俺打這些碎碎念的時候還沒看到愛抱夢&菊池的智慧果實pie呢
我到底還要驗證什麼
官方都出概念婚禮甜點ㄌ(嚎啕大哭)(並沒有)
神道愛之介x菊池忠
SEX PISTOLS趴囉,隨興又草率:翼主重種孔雀x犬神輕種黑柴→隔代遺傳蛇之目重種白化日本錦蛇
關於忠對於不要再一覺醒來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光裸著下半身的努力,就結果而言是成功了。
第四天的早晨,忠總算起得比愛之介早,褲子也還好好地包裹著兩條人類的腿,但他睜開眼睛的瞬間,席捲而來的卻是一陣頭暈目眩的倦怠感,明明昨晚就寢時間比平常早得多,在愛之介的擁抱中亦安睡得一夜無夢。
這種感覺已經久違到忠一時惶然,明明是自己的身體卻顯得陌生。他困難地坐起身,無可避免地吵醒了身旁的主人。
「忠?」聽到愛之介剛睡醒、特別嘶啞的叫喚,忠心跳加速,覺得這種心情近似於恐懼,就像前天早上一樣,翻身就想下床。
「要去哪?事到如今還想逃麼?」愛之介也幾乎是反射性地伸手緊抓住了忠的手臂。
逃?逃開什麼?忠沉重如鉛的身體和大腦無法好好思考,但這個問句卻令他心驚膽跳。
「我想‥先準備您的早餐……」
「那不是你的工作吧?嗯?忠,你頭痛麼?」
愛之介注意到忠的語氣遲緩無力,空著的那隻手還一直壓著太陽穴,於是傾身向前,好看清楚忠始終不願轉過來的臉,只見忠瞇細雙眼、眉心緊蹙,明擺著身體不適。
「怎麼你沒魂現反而看起來更嚴重了?」
忠無法反抗地讓愛之介抱著他的肩膀再次倒入被褥中,他只能勉強搖了搖頭,艱難地開口:「很抱歉……」
「這次是覺得太熱還是太冷?」
「感冒…我想這應該是感冒症狀。」對於愛之介的提問,忠無法回答,因為他現在處於感受不到外界溫度的狀態,跟賀爾蒙沒關係,是更單純的身體發炎反應。
「……唉……」愛之介嘆了口大氣。雖說這幾天的同寢生活讓他看到了忠很多難得一見的反應,不代表他也想看他為病受苦的樣子。
「對不起,我馬上回房休息。」身體的難受加上連最基本的健康管理都做不好而讓愛之介失望的打擊,忠甚至感到鼻酸,明明都是自己的錯,卻覺得委屈,並為此更加自責。但他一挪動身子,愛之介又把他摟得更緊一些。
「幹嘛多此一舉。繼續睡吧。」愛之介蓋住忠的眼睛,卻沒辦法阻止忠不死心地開口:「但是萬一傳染──唔!」
於是愛之介乾脆吻上忠的嘴,還不是像這幾天以來送迎與早晚那種打招呼般僅輕輕碰觸嘴唇而已,愛之介伸出舌頭,不由分說鑽進忠因話說到一半而敞開的口腔,不容抗拒地捲了一遍忠燙熱的軟舌。忠使出僅剩的全力,推開愛之介,但其實還是愛之介主動退開。
「所以我說,你就不用多此一舉了。」雖然當愛之介看到忠濕潤的眼眶又瞬間覺得自己對抱病的伴侶做過頭了,但不做到這種地步,忠一定爬著也會爬回自己房間吧,真希望他也能多站在自己的角度想想。儘管愛之介已經習慣而也差不多接受忠在這方面的不得要領了。
突如其來、又在接連幾日幼稚啄吻下顯得格外特別的深吻,讓忠本來就一片混沌的大腦更像一灘無可救藥的爛泥。
「睡吧,我的小狗。」愛之介用調笑的口吻說著彷彿訓練、或者說是安撫寵物的台詞,同時原本蓋住眼睛的手心往上輕撫忠的額頭、髮際,一直摸到後腦杓與後頸,於是忠的意識斷了線,彷彿愛之介是個世界頂尖的催眠師。
忠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左右了。理所當然地,房間只有他一個人。他起身坐在床沿,雖然感覺比早上剛起床時好了一些,但如重鎖纏繞全身的倦怠感及彷彿粗針刺在太陽穴上的間歇偏頭痛仍沒有消失。
忠遲鈍的思緒裡卻滿是反省與內疚。為什麼會感冒了呢?昨天流太多汗又頻繁進出冷氣房?賀爾蒙不穩定造成的免疫力下降?兩者皆是?無論如何,都是自己的錯。若不是主人的仁慈,什麼狗,什麼秘書,他哪邊都當不成。
忠輕嘆了口氣,想倒水喝,卻發現床邊矮櫃上有一張B5筆記本撕下的紙,上面壓著一罐白色藥丸。
印著橫線的筆記紙一片空白,大概只是想讓忠注意到藥罐才放的。藥品玻璃罐上貼著標籤:成人飯後兩顆、一天三次、緩解頭痛頭暈等發炎症狀。
忠忽然覺得眼淚在聚集,眼頭濕熱。大概是因為身體不適所以變得過分多愁善感,愛之介不脫尋常範疇的關心竟令他感到難解的憂傷。我到底在做什麼呢?忠又不禁自問,如果不能有所付出,還反過來接受愛之介的恩惠,這樣的自己到底算什麼呢?明明曾經因為立場而親手毀掉那份純粹信賴的自己,能夠像現在這樣繼續待在愛之介身邊就已經是最大的僥倖了。
忠輕搖了搖頭,消極的雜念想再多也毫無用處,只徒增頭痛暈眩的程度。他壓著太陽穴,困難地起身簡單洗漱更衣,到廚房本想要片吐司吃,仍不可避免地被家廚發現身體不適,家廚花了十五分鐘就準備好了一小碗粥。
「菊池先生,該休息的時候請務必好好休息,愛之介大人需要您,我們也同樣需要。」忠休假的事情大概屋子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家廚懇切的慰問卻無意間讓忠又陷入「消極的雜念」,簡直惡性循環。
進食完後,忠立刻回房吞了兩顆藥丸,難忍血糖升高加上感冒特有的昏睡感,無法自制地倒回床上,半睡半醒。熱粥跟頭痛藥效果超群,很快頭痛的頻率顯著降低,雖然還是很想睡,但忠盡量維持眼睛張開,恍惚地發楞,毫無意義地想著愛之介今天中午應該是吃便當。
忠側躺,臉頰摩擦著床單,那上面有愛之介的味道。在這房間起居已經第四天,忠卻還是頻頻意識到這空間各處充滿著的愛之介的氣味,沒有他愛用的菸草與香水味,純粹只是愛之介的體香,之所以清甜似花朵,或許是因為愛之介的洗髮精、沐浴乳甚至身體乳液都有添加植物精油的關係。
忠拉過被子,蓋過自己的臉,這個舉動比起取暖,更像只是想從中取得更多關於愛之介的氣味訊息。他感覺不太到外界的溫度,不覺得冷,雖意識到自己仍處在微燒的狀態,身心卻難以自拔地沉浸在這種微暈帶來的飄浮感當中。
「愛之介先生……」忠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被吸進被子裡,低沉不清晰,好像那呼喚是出自另一個人之口。
愛之介上車後無法忍耐地吁了口長氣,他注意到曾根從前座捎來關心的眼神,立刻笑出了一個靦腆的角度自我解嘲道:「看到滿桌的佳餚,一不小心吃太多了。」
愛之介當然口是心非。中午這場與同鄉議員的飯局完全不在原本行程內,如果忠在的話,他一定會按照愛之介的意願以柔軟的方式讓神道議員不克出席吧,他沒有想要怪誰的意思,無論對閒來無事就愛找名目以公帑享受酒水的議員同僚,還是對自家只會唯唯諾諾感謝對方邀請的辦事處助理,只是理所當然地感到厭煩。
愛之介意識到自己竟然開始想念以往在辦事處吃的便當。因為讓忠休假,愛之介才發現原來辦事處的大家吃的便當跟自己平常吃的不一樣,差別倒不在於價位或菜色。訂便當是助理的工作,雖然辦事處人不多,但為了方便,基本上就是兩間便當店輪替,只有愛之介的便當是忠自己另外訂的。愛之介一直以來都沒有特別留意過,現在回想起來,印象中至少一個禮拜內絕對不會有重複吃到同一家的。
很抱歉,愛之介先生,這禮拜如果要在辦事處用午餐,可能要委屈您跟我們一起訂便當。助理最初向愛之介報告這件事的時候,愛之介還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自己的秘書連簡單的訂便當都搞得像神道議員的頭等機密要件一樣,一直以來都不假他人之手親自處理。
愛之介忽然又覺得有點想笑,但忍住了。儘管如此,他還是忍不住掏出手機。忠吃了藥很可能在睡覺,但因為關心伴侶而吵醒對方應該還是算非常正當的理由。愛之介雖然這麼想,但在電話撥通後,腦內閃現早上忠因頭痛而糾結的表情,又有點後悔。
然而愛之介就算想掛也來不及,響了第三聲,他聽到忠的聲音:「愛之介先生,您辛苦了。」
那聲音比平常還要低又有點啞,愛之介愣了一下,這確實是忠,這幾天他差不多要習慣的剛睡醒的忠的聲音,但透過電話這麼貼近耳朵地傳過來,仍不太習慣,又有種會令愛之介想起忠在自己懷中時的親暱感。
「……藥,吃了吧?」愛之介深呼吸,確保自己的語氣跟表情稀鬆平常,同時瞄了一眼駕駛座上的曾根,但曾根並沒有任何反應。忠身體不適這點早上有稍微提過,既然忠會特別為了愛之介打電話給曾根,那愛之介打電話關心忠的身體狀況也只是剛好證實他們美好的主從關係而已。
「是的,感謝您,已經好很多了。」
「那就快休息,下周開始你還要掛病號的話,我會很困擾。」
「為什麼?」
嗯?那個被動的忠在主動反問他?他沒有打錯電話麼?但電話那頭確實是忠的聲音,除去那應該是因為剛睡醒而顯得點慵懶,或說是有點虛弱的語氣之外。
「因為你是我重要的首席秘書。」
「很重要?」
嗯?那個在兩人關係上特別不得要領的傻狗忠在向主人重複確認自己很重要?
「很重要喔。」愛之介不太願意承認自己有點心跳加快,當然他還是順利維持身為神道議員的從容、親切,在正經與調笑間取得適當平衡的談吐應對。
「……」但忠卻沉默了。
「忠?」愛之介忍不住疑惑。這步是錯的,他應該要理解忠不同尋常的異樣反應而主動先結束對話的,但他忍不住。
「很重要的話為什麼要把我放在家裡面,而不是在您身邊?」
嗯?嗯??嗯???菊池忠是被外星人綁架了麼?只有聽過換了位子換了腦袋沒聽過患了感冒換了腦袋的。愛之介耳朵仍貼著手機卻說不出半句話。關於神道議員的角色定位瞬間被徹底遺忘。
對面的沉默也沒有持續太久,忠說了一句:「今天剩餘的勤務也請加油。」語氣平淡,彷彿剛剛那句怎麼聽都帶有撒嬌意味的抱怨只是愛之介的幻聽。
「嗯。」愛之介面無表情地掛上電話。
為什麼忠不在自己身邊呢?啊,是自己要他放假的。好想馬上回家。為什麼不能馬上回家。我的狗身體不適在家裡等我我為什麼不能現在就馬上回家。愛之介掛了電話手機仍握在手裡,並且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
這個反應反而引起了曾根的注意,愛之介聽見曾根惶恐地問:「菊池先生恢復得狀況不理想麼?」
「……不,只是…怎麼說,以前都沒想過他也會有身體不適的時候,稍微有點意外呢。」愛之介調適心情,反芻忠最後那句「今天剩餘的勤務也請加油」當作動力,繼續作為神道議員的一天。
「呵呵,確實,尤其菊池先生給人總是麻利地處理好一切事務的精悍印象…不過或許就是因為如此,一休假放鬆了,反而不小心著涼了吧。」
「嗯,或許是。」如果只是著涼可能還好處理一點。愛之介心想,當然沒有說出口。
忠把手機放回書桌上,同時嘆了口氣。為什麼自己會說那種話呢?好像在質問愛之介般問為什麼,明明自己這麼不可靠的身體狀況就算待在對方身邊也只是徒增更多麻煩與困擾而已。
回想電話中愛之介的沉默,忠原本就恍惚不清的腦袋變得更加混沌渾噩。即使愛之介會因為自己的重複詢問而厭煩,忠忍不住還是想知道為什麼。與其要他獨自待在這裡面對自己不聽話的身體那還不如乾脆徹底放棄他算了。但一想到被放棄、離開愛之介的可能性,忠又產生暈眩到幾乎產生想吐的錯覺。這不是什麼發炎反應,大概也跟賀爾蒙沒有關係,他想待在那個人身邊,僅此而已。
忠走進浴室,在洗手台洗了把臉。他幾乎不敢看鏡子裡的自己,但理由為何他自己也陳述不出來。突然他感受到了愛之介的氣息,與其說是聞到,更像是所有感官都感知到那樣,但他自己沒有餘力察覺其中不同,甚至想都沒想就憑著本能作動,拿起了放在籐籃裡,愛之介昨晚脫下的穿在西裝最裡層的白色襯衫。
在他閉起眼睛抱著愛之介的襯衫靠著上面的氣味回想愛之介的體溫時,忠甚至沒有覺得「不應該這樣」,他的理性此時已經徹底折服於本能。
他就這樣抱著愛之介的襯衫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住,然後把臉埋進襯衫裡。憑著氣味與被包覆的緊密感,忠想像那個人就在這裡。
「愛之介先生。」
房間的主人不在,自然沒有人會回應他。但就是因為不會被回應,忠反而能毫無保留地把腦海裡浮出的想法全盤說出。
「想待在您身邊。」明明只要能一直待在您身邊就足夠了。
「為什麼?」但是,為什麼呢,我沒有任何正當的理由。
「我對您……」最初我是為什麼會這麼想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看到那個孩子的笑容。
「我一直對您……」只是希望您能夠開心地笑著,而我也將感到同樣的喜悅。
「喜歡。」因為我喜歡您,一直以來都喜歡著您。
簡單的兩個字,卻是忠好不容易才想到的解答。他以為這份感情是從親愛到忠誠再因為性欲而變質成渴望,但從頭到尾都只是愛情、也只有愛情而已。
一旦承認就越界了。他與愛之介之間的身分差距,從階級到性別,都讓他深信自己能做到的只有陪伴,並盡可能回應愛之介所希望的一切,如今即使越界了,即使已經知曉愛之介的擁抱並產生了依戀,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也不應該有任何不同。他的幸福只在這裡而已。
忠好像又聽到愛之介對他說:你這輩子都是我的狗。迷茫的意識同時沉入睡眠的深海當中。
關於晚餐,愛之介想都沒想,他要曾根走最近的路線回家。
愛之介雖然沒有預期忠會如他瞎想的一樣在門口笑容可掬地迎接他並且說:「歡迎回來,愛之介先生,今天的勤務辛苦了,您今天也做得很棒,專心在職務上的您既可靠又偉大,被大家所需要,也能充分回應所有人的期望,但我沒辦法待在您身邊讓我好寂寞──」對,菊池忠不會說我好寂寞這種話。
但愛之介也沒有預期會在自己房間看到裹得緊緊得像惠方捲的忠,而且是拿被子當海苔,把自己的襯衫當配菜。
「還說什麼好多了,果然不正常。」雖然整體而言抱著自己的襯衫像無言說著您不在我很寂寞的忠,十足挑起愛之介內心的情動,但一想到忠這種行為八成又是因為賀爾蒙問題,關心與擔憂還是佔了上風。事到如今,不得不承認這個人是他的軟肋。以前的自己,就算只是幾個月以前的自己,一定會覺得現在的自己很可笑吧。
曾經想要卻得不到,發現早就擁有後,卻是患得患失,一喜一憂。
愛之介掀開被子一角,本還在思考要用什麼方式叫醒忠,才剛放開被子的手卻被忠伸出的手緊緊攫住,被十分粗魯霸道的臂力拉進被窩裡。
即使是愛之介也不禁嚇了一跳。忠的力氣真的很大,比昨晚阻止自己口交時的力道大得多,被握住的手腕甚至傳來痛楚,雖然愛之介還是有自信可以反制回去,但他決定放鬆,放任忠手腳並用把自己抱得緊緊的。
是跟那天一樣麼?愛之介回想起周六在愛情賓館纏著那隻紅毛狼犬不放的忠。但這次忠似乎不僅只是想要取暖,他把臉埋在愛之介的肩窩裡,發出明顯的吸氣聲,毫不害羞地聞著愛之介的體味。
這該不會是發情期吧?愛之介微微曲膝,果然即使隔著棉褲,仍能感覺得出來忠的下半身有點硬度。愛之介忍不住笑意。雖然知道忠現在可能毫無意識自己在做什麼,但身體是誠實的,他對自己發情是鐵錚錚的事實。
忠也因為愛之介那輕輕掠過的膝蓋感觸而渾身輕顫,並像忍不住誘惑一般伸出舌頭淺淺地舔著愛之介的側頸,那裡有怦怦搏動的大動脈。愛之介感到無限可惜,這個角度看不到忠的臉,他無從分辨忠是醒的還是像夢遊一樣全由潛意識的本能驅使,才能這麼露骨地表現出欲望。
「想咬麼?」愛之介開口,語氣帶著性意味的挑釁。
聽到愛之介的聲音,忠瞬間放鬆了拘束愛之介的力道,也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忠撐起上半身,愛之介馬上拉著他的手臂,預先阻止忠翻身下床或要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似地做出任何逃避的動作。
但忠的反應遠比愛之介想像得遲鈍,他垂著眼瞼,看起來像請求原諒,也很像只是單純睡眼惺忪睜不開,他緩緩搖著頭回答:「不是的。」
「呵,不用忍耐也沒關係,我同意。」
「……那就請您抱我吧,我只是想要充分感受您的體溫和味道。」
忠這麼說,眼也沒抬,直接又撲進愛之介的懷裡。愛之介微張著嘴,一時思考凍結。發情期也太可怕了,這麼對欲望誠實而索求自己的忠已經超越了愛之介的想像範疇。
而當愛之介回神,打算先捧起忠的臉從溫柔的擁吻開始這繾綣的長夜時,忠卻搶先一步伸手輕撫他也同樣誠實顯露出反應的下半身。
「您今天很累麼?這個,我來幫您吧。」
嗯?愛之介在忠的語句裡發現奇怪的地方。忠難道以為自己是因為太累才勃起?剛剛不是才要求自己抱他的麼?難道什麼「充分感受您的體溫和味道」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愛之介分神的當下,忠已經往下跪坐在躺平的愛之介的腳邊,欺身趴伏在他股間位置上,以他習慣的侍奉方式用嘴巴咬下拉鍊,先隔著內褲舔吻仍顯得柔軟的陰莖。
愛之介深呼吸吁了口氣,雖然疑問懸在那裡,但不構成拒絕忠主動幫他口交的理由。
「忠。」
「?」忠聽到呼喚,抬起頭來等待愛之介的下一句話。
愛之介看得出那濕潤眼底毫無遮掩的情欲,於是他按照原定計畫,拉著忠一起坐起來,然後捧著忠的臉頰輕輕吻他。而忠果然比平常還要積極,反常而性急地伸出舌頭深吻,還把重心往自己身上壓,直到愛之介的背靠上床頭櫃。搭在肩上的手那麼熱,即使隔著西裝背心與襯衫的布料,仍能感覺那熱度慢慢地擴散到全身。愛之介不無羞恥地自覺僅是接吻他的下半身就已經快要全勃了,他自己解開皮帶,拉下褲頭,讓陰莖可以從憋屈的西裝褲裡得到解放。
先結束這個吻的可能也是忠。看著忠舔著嘴角,俯身轉而親吻自己龜頭的樣子,愛之介也下意識吞了吞口水。第一次彷彿節奏被掌握在忠手裡,愛之介自己也感到意外地覺得這樣並不壞。
忠兩手輕撫莖身,唇舌並用極盡討好之能事地仔細舔吻龜頭,充血的青筋搏動,馬眼泌出前列腺液,忠便張口,僅含住龜頭部分吮吸。如此集中地刺激最敏感的部位,愛之介忍不住悶哼出聲。
但這個角度忠的臉被他的頭髮遮住大半,只勉強看得到嘴型,雖然這樣也有隱晦帶來遐想的刺激,但愛之介還是想看看他的眼睛,於是出聲喚他,忠像領會其意一樣抬起眼來,還把鬢髮勾到耳後去,剛好凸顯右眼底下那顆淚痣的存在感。如果忠是特意為之,所謂發情期就真的太可怕了。愛之介眉頭皺起,他不得不忍耐,因為忠開始整根上下吞吐,一次比一次深入,收緊的頰肉帶來的刺激與插入相差無幾,甚至多了插到最底時咽喉的顫動帶給龜頭前端的絕妙快感。
「啊……呃……」愛之介發出呻吟,但忠吞吐時發出的嘖嘖水聲更大聲,所以他幾乎沒有自覺。
分不清是分泌過多的唾液還是前列腺液溢出忠的嘴角,而那因為忍耐著反嘔感而泛紅的臉頰與溢著生理淚水的雙眼可憐又過份煽情,愛之介很快有了射精的預感。
愛之介倒吸口氣,在要射出前一刻推開忠的頭,阻止精液射在最裡面,但還是無可避免地弄髒了忠的臉,除了臉頰與眼角,乳白黏稠的液體甚至沾黏在忠的瀏海上。
愛之介沒有多想,直接伸手去擦拭,而忠也沒有多想,抓著愛之介的手,伸出燙熱柔軟的舌頭捲去上面的精液。
明明才剛射精過,愛之介卻又為此情此景無可奈何地感到興奮,他勾起嘴角,低啞著嗓子帶著明確的性挑逗調笑道:「就這麼喜歡麼?我的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檢點。」
「是的,喜歡……愛之介先生的全部我都喜歡。」
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了,忠的反應又讓愛之介一愣。喜歡?他說了喜歡對吧?雖然這是理所當然的,對,忠喜歡自己是理所當然的,但忠從來沒有將之付諸言語。而語言就是這麼神奇,它定義一切、構築思考。愛之介發現自己等忠說出這簡單的兩個字很久了,彷彿他一直以來企盼著的只是這兩個字,含蓄但真心的「愛」的替代詞。
如果到了明天,你跟我說昨天發生了什麼都不記得了的話,我會恨你一輩子。愛之介在心底作詛,表情卻是滿面春風。
「忠,為了不讓你忘記,來做昨天說的那個吧。」
愛之介知道忠完全狀況外,那雙綠色瞳孔還泛著迷濛水光,他看上去像是認真聽著愛之介說的話,卻很可能一個字都沒進到他腦中。於是愛之介張開嘴,露骨地微微吐出肉紅厚舌,拇指和食指圈成圓靠在嘴角:「全部你都喜歡的,對吧?」
愛之介也不等忠有任何反應,拉起忠的手臂,要他坐起來,當他趴伏下去的時候,他聽見忠說了「不可以」,語氣顫抖,卻連基本的敬語語尾都沒有餘力用上,他相信忠做不了任何抵抗,但忠卻交疊兩手擋在股間,明明剛剛被顏射時忠的勃起明顯到隔著棉褲撐起帳篷,都到這種地步還能拒絕,到底被口交對忠而言是多嚴重的禁忌?愛之介無奈到幾乎覺得可笑。
「難道你剛剛說的是假話?」
「不…不是的…請您不要跪著,我不能讓您委屈自己。」
「啊?」先不說跪著跟委屈有何關聯,姿勢的問題?只是姿勢的問題而已?不跪著就行了?愛之介打從心底覺得不可思議。
但既然知道問題點就好解決了,愛之介邊說:「那好,先把褲子脫了。」一邊伸出手扯下那毫無防備的鬆緊帶褲頭,不給忠任何掙扎餘地。
然後愛之介往後仰躺,指著自己的鎖骨附近道:「坐上來。」命令式的語句意圖讓忠無法拒絕,他知道這絕對管用。
果然忠雖然慢吞吞的像慢速播放一樣動作著,卻還是聽話地抬腳跨到愛之介身上,隨著愛之介指示著過來一點、前進一點、再靠近一點,最終到達愛之介原本指定的位置,屈膝長跪在愛之介胸口上,愛之介兩手一抬剛好可以扶在忠的大腿根部上,或乾脆掐住他凹陷的恥骨,他選擇了意圖更為明確的後者,並施力讓忠不得不往下坐得更低。
眼前是忠樸素卻莫名帶有禁慾感的灰色平口褲,忠還執著但徒勞地將雙手交疊遮在勃起的中心上,愛之介乾脆用手指從側邊拉開一角,從那縫隙裡硬是掏出忠脹硬的性器,順勢張口含進嘴裡。
「嗚……哈啊……」忠發出嗚咽和抑制不住的喘息,挑動愛之介的嗜虐欲,刻意大聲地吸吮,他甚至懷疑忠幫自己做的時候是不是也有這種心情。
他感覺到唾液受嘴裡那鹹腥卻誘發性欲的氣味刺激而旺盛分泌,吞吐變得愈來愈順利,龜頭摩搓過上顎時,愛之介可以清楚感受到忠興奮的顫抖,連帶他也從中獲得了快感,下腹一陣痠麻。
愛之介抬眼確認忠的表情,不意外地發現雖然忠瞇細了眼睛,手背壓著嘴角,蹙著眉一副難耐苦痛的樣子,但還是確實回應了他上挑的視線。他很想拿開那隻壓著嘴角的手,希望聽見更多忠的聲音,最好再說多次一點喜歡您之類的話,而不是那些帶著「不」字的字眼。
愛之介想含得更深,但忠卻還在掙扎,扭著腰想要往後退,愛之介的手順勢往後滑到忠緊實的臀肉上,手指很自然地伸進內褲裡,中指剛好抵在後穴口,那裡在被碰到的瞬間縮得很緊,卻又馬上舒張開來,可能是發情期的作用,原本是排泄腔口的地方,如今表現出的生理反應卻更像是為了迎接而打開的性器官,不知道是汗還是體液的潤滑甚至顯得彷彿做足了準備,十分濕軟。
而且忠好像寧願刺激後面也不願意讓愛之介試圖做深喉口交,往後退得更明顯,簡直像催促愛之介插入一樣。不檢點已經不足以形容了,該說在自己身上晃著腰桿、卻仍極力忍耐呻吟的忠淫蕩麼?愛之介配合地將中指擠進後穴,只插入一個指節,忠失守地啊了一聲,忽然回神那樣又抬腰想要躲,卻變成像是主動往前將陰莖送進愛之介嘴裡。
眼看忠陷入進退兩難的處境,愛之介乾脆不玩了,他兩手掰開忠的臀瓣,直接把兩根頎長中指擠進後穴裡,不客氣地整根沒入,突如其來、又像是久候難耐的刺激讓忠反射性地弓起腰,同時陰莖進到了愛之介咽喉的地方,愛之介硬是忍著反嘔感,卻也因此收緊了頰肉,前後的刺激都在瞬間被逼到極限的忠無法克制地吐了精,他用上雙手摀住嘴,即使在前後同時的性快感初體驗之下,他其實根本叫不出聲。
但忠沒有沉浸在高潮過後的餘韻裡,射精那瞬間衝擊的空白過後,反而喚起了理智。忠匆匆穿好內褲,想馬上從愛之介身上起來,腰卻被愛之介掐住,愛之介抬眼定定地看著他,嘴裡含著忠的精液。
「不行…不行…愛之介先生…」忠不知所措,伸出手卻不知如何阻止,眼睜睜看著愛之介抿起唇,稍微仰起頭,喉結上下滾動,嚥下了自己的精液。
「咳,比想像中味道還淡,還是因為是你的?」
「愛之介先生……」
「幹嘛,沒道理你可以我不行吧?」愛之介放開束縛忠腰部的手,撐起上身,忠自然退到旁邊,射精過後加上讓愛之介口交加吞精造成的衝擊似乎是愛之介無法想像的巨大,忠神情憂鬱,跟剛才恍惚甜膩說喜歡的那個他簡直判若兩人。
愛之介忍不住嘆了口氣。他以為忠是發情期,但看現在忠只射過一次就恢復冷靜的反應,大概又只是一次賀爾蒙失調,再加上感冒症狀造成的易感現象,遠比發情期容易滿足且易抽離。
他伸手摟過忠的肩膀,藉著重心跟他一起打橫躺倒。忠自然沒有抵抗,雖然還是垂著眼避著愛之介的視線。
「忠。」
「是的,愛之介先生。」
「再說一次。」
「……呃?是的,愛之介先生?」忠困惑地抬眼看愛之介,愛之介用鼻息哼笑了一聲,雖然不是發情期確實有點可惜,但也代表不過是易感現象就足以讓忠主動對他撒嬌了,也不失為一大收穫。
愛之介低頭埋首在忠的脖頸之間,就像一開始忠對自己做的一樣,不掩飾嗅聞他氣味的吸吐聲,愉快地感受忠渾身的微顫,鼻尖擦過忠浮出薄汗的耳根,然後以氣音呢喃道:「就這麼喜歡麼?我的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檢點。」
「啊……唔……」忠微蹙起眉頭,就像又一次頭暈發作一樣輕喘,但愛之介捕捉到他濕潤眼神裡的難為情,他知道忠總算有所領悟。
「來,再說一次。」
「愛之介先生的…全部…我都…喜歡。」
「哈哈!」愛之介笑出聲來,他自己也感到意外,從忠口中說出的「喜歡」,既非承諾,說是示愛又顯得幼稚,卻令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心滿意足。
忠看著愛之介的笑容發楞。他知道這是愛之介發自內心的笑容,成熟英俊的五官卻能與記憶裡那個男孩的無邪完美疊合。他說他喜歡愛之介的全部,但這個笑容在心底喚起的情感,是喜歡也不足以形容的熱烈澎湃。
「愛之介先生……」忠忍不住出聲喚他,自覺嘴角也無法克制地上揚。自己對愛之介抱持的不應該有的心意,竟會如此不可思議地反而成為了愛之介笑容的理由。意識到這點的瞬間,忠幾乎忘記了為什麼會覺得喜歡愛之介這種理所當然的事不應該說出口。
「呵呵,嗯?」愛之介還在笑,忠幾乎是脫口而出地又說了一次我喜歡您。愛之介看進忠那與他身上散發的氣息相當搭襯的濕潤新葉般的綠色眼睛,不知道自己的瞳孔也像盛開的薔薇與熟成的果實一樣讓對方因清甜的香氣而感到眩暈,就這樣開口說出了咒語般重複某個特定語詞的話語:「我也喜歡,喜歡你,只喜歡你。」
待續。
後記:
其實俺一直莫名堅持(?)沒有讓愛之介輕易說出喜歡或愛的字眼,但是俺覺得事到如今已經可以了(?)
畢竟愛之介根本上就覺得自己是忠的固定伴侶ㄌ來幾句愛的告白不過份ㄅ
這也算是讓忠堅定一點,不然就算俺這麼精蟲衝腦地用了狂野情人趴囉,忠也沒辦法意識到愛之介哈他哈得要命(說法),他們不能像命運伴侶般瘋狂做愛,那到底俺是為了什麼要搞狂野情人趴囉(曲折離奇)
快了快了終於第四天過去基本上就剩下做愛的部分了TTTTT(大概(
感謝看到這邊的您
真的感謝
以下碎碎念
俺為什麼會對愛忠HE這麼堅定反覆看12話俺想果然還是因為愛之介因為藍加而確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所以他對忠說了你這輩子都是我的狗,那語氣跟眼神都gay溫柔得不可思議。(gay是副詞???
兩人都找回了像小時候那樣超越普通主從的羈絆,真的只差「要超越多少」
忠的幸福是能一直待在愛之介身邊成為他的助力(狗),這點被監督證實了
愛之介的呢?他想要夏娃,這卻是被忠背叛刺激之後才有的想法,「只屬於自己的唯一的人」或是「可以一起進入無我境界ZONE的人」,這其中的獨特與專一性,比起夥伴,說是伴侶更恰當吧…
再配上雜誌斗大的題字「夏娃近在身邊」,以及「菊池忠是愛之介唯一的理解者」,可以明確地說愛之介想要忠,即使在背叛造成的痛楚下試圖尋找替代品,繞了一大圈卻只是證明沒有人可以替代忠在他心中的位子。
但這樣的愛之介說出了「你這輩子都是我的狗」,除了承諾了一生的陪伴外,竟也肯定了他曾經拿來當作背叛者代名詞的狗的稱呼,或許可以看做他真正面對並整理好了對過去的創傷,而能與「樂意做他的狗」的忠繼續走下去。
於是愛忠結婚的課題只剩下要如何讓狗能意識到他不僅是寵物還是主人的終身伴侶,更進一步地說,要讓菊池忠意識到自己對愛之介而言真的很重要,就是與愛之介成對的夏娃。
這很難麼?對以前的愛之介而言可能很難,但俺覺得對現在12話一生狗宣言之後的愛之介而言應該手到擒來(爆)
聽愛之介生日語音就知道ㄌ(講N遍)
12話以前的愛之介可能還可以口嫌體正直,但12話後的他口也很正直ㄚ!忠你好好想想(?????
SEX PISTOLS趴囉跟ABO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是可以藉由身體反應去讓角色實際領會自己或是對方真實的心情。
就是沒辦法再說謊,沒辦法再壓抑欲望,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彼此。
這也是為什麼俺每次ABO趴囉到最後都會變廢話連篇遲遲進不了這類趴囉最重要的部分──瘋狂做愛(自知之明)
真的俺的大頭很無謂地想要完整兩人瘋狂做愛的理由,以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這篇基本上已經達成了俺的目的,就是讓忠意識到自己對愛之介的欲望並誠實以對。
長伴一生雖然已經是很強烈的欲望了,但愛之介想要的是「長伴一生的唯一」,只要忠抱有同等的欲望,愛忠就結婚了。(
俺到底幹嘛要反覆驗證愛忠結婚了這件事(抱頭)←從愛忠第一篇同人就開始驗證到現在
俺打這些碎碎念的時候還沒看到愛抱夢&菊池的智慧果實pie呢
我到底還要驗證什麼
官方都出概念婚禮甜點ㄌ(嚎啕大哭)(並沒有)
西元二零二一年五月二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