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愛忠
*SK8 the Infinity 同人二次創作
神道愛之介x菊池忠
#puppyparadise企劃-2022年愛之介生日快樂
有角色嘔吐描寫(生日?快樂?
快要十二點了。忠坐不住,乾脆下了車,站在看得到料亭門口的地方。
這裡是東京,最冷的暮冬時節,午夜的空氣乾冷刺骨。忠小心翼翼地呼吸,剛離開有暖氣的車內不適應的鼻腔還是一陣刺痛,逼得他憋了一口氣後又呼出白色的吐息。
今天為了即將展開的常會,由黨中心召集會議,議程準時結束在下午五點半,愛之介卻臨時獲邀餐敘,開口的是官房長官,可見愛之介近期受中央矚目的程度,他當然不可能拒絕,忠立刻取消了當晚回沖繩的雙人機票,並為自己訂了商務飯店套房。他還是不確定愛之介這次要他一起來東京的理由,大概也沒有機會問出口了。他載主人去指定的料亭,主人只吩咐他:自己找些東西吃,然後等我。
等待不難,忠甚至善於等待。比起幾年前服侍大老爺的時候相比,一台平板電腦能做的事太多了,他利用平板處理事務,同時掌握今晚S的狀況,後製了一段很精彩的SNOW比賽片段合輯,希望能多少撫慰疲憊的主人。應酬交際對愛之介而言不是什麼苦差事,但在這種傳統料亭餐敘難免會被勸酒,而他的主人既不喜歡也不擅長喝清酒。
六點入座到現在已經將近六個鐘頭,再麻煩精緻的懷石料理都應該已經呈上並享用完畢了,忠不安地想像習慣邊飲酒邊談話的資深議員們會如何請侍女斟空一瓶瓶玻璃酒瓶,他們或許會發現愛之介的速度很慢,態度保守謙遜,於是更加熱心地舉杯邀請他。
腕錶上的短針已經稍微偏離中央,忠總算察覺入口有動靜。他立刻走近,和陸續走出的國會長輩欠身致敬,努力維持平常的面無表情掩飾因為濃厚的酒臭味而想皺眉的衝動。他看到主人陪在最尾端,後面還跟著常駐在東京、已服務過三代的年長秘書金城。
忠注意著愛之介的臉色,他笑容滿面,面色紅潤,看起來心情極好,但只是看起來。忠不確定那破綻是否有被其他人發現,他在愛之介拖沓的腳步裡憂慮地看見近乎逞強的疲態。
送走了前輩們,現場只剩下神道議員跟他的兩個祕書。愛之介無言地往車子走去,甚至沒多看忠一眼。
「今晚應該回不去沖繩了吧?」金城是氣質沉穩內斂的初老男性,他語帶同情地問道。
「是的。」聽見忠預料之中的回答,金城還是嘆了口氣,搖搖頭說:「少爺今天也真的累了,記得提醒少爺多喝點水解酒。」
「好的,謝謝您。」
「那麼菊池君,少爺就麻煩你了。」
「您辛苦了。」
忠別過金城,匆匆轉向車子的方向,剛好來得及替愛之介關車門。忠滑進駕駛座,從後視鏡看見愛之介閉起眼睛抱胸垂首歇息,車內芳香劑的人工香精味漸漸混入酒精特有的刺鼻氣息,忠希望可以早點讓愛之介到能躺下來休息的地方,卻也不願意加速讓車子搖晃更劇烈,好不容易抵達議員宿舍,開了車門卻發現愛之介似乎睡著了。
「愛之介先生。」忠輕喚還是不見反應,他只好伸手輕搭上愛之介的肩膀,挨近細語:「愛之介先生,請至少把鑰匙交給我,讓我抱您上去。」
「……」愛之介的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冷淡地瞥了忠一眼,卻是不得要領地反問:「什麼鑰匙?」
「您宿舍的鑰匙。」
「沒帶。」愛之介以半睡半醒般慵懶的沙啞嗓音簡單否定後又閉上了眼睛。
忠一愣,隨即驚覺自己的疏忽。今天本來就沒有預定要過夜,愛之介自然沒有必要帶宿舍鑰匙。忠不禁自責地鎖緊眉頭。自己的思考有些遲鈍,或許是在不熟悉的地方一遇到突發情況就慌張過頭了。愛之介看起來比剛走出料亭時還要虛弱,因為酒氣泛紅的肌膚更凸顯出臉色不尋常的蒼白。忠搖了搖頭,他怎麼還有心思找藉口。
「對不起,請您再忍耐一下。」忠道歉,愛之介卻閉著眼睛從口袋摸出手機,忠疑惑地接過,愛之介近乎囁嚅地說出了一個飯店名稱,忠在手機信箱找到那間飯店寄來已辦妥入住手續的通知信,他差點脫口而出問為什麼,上面顯示預約時間是一個禮拜前,他卻完全不知道愛之介原本就打算今天要在東京過夜。
又花了一點時間開到飯店,愛之介的意識似乎更不清楚了,始終閉著眼睛,脫力而順從地讓忠半抱半扶著他下車,在飯店服務人員不知所措的注目禮下艱難地坐進電梯上到頂層。
忠滿身大汗,沒有心思疑惑為何愛之介要選擇頂層的蜜月房型,帶著愛之介跌跌撞撞進門。房間四處都裝飾了新鮮的或紅或白或粉色的玫瑰,室內溫暖的空調裡有淡雅的玫瑰香氣,愛之介卻打了個噴嚏。忠沒給自己喘氣歇息的空間,逕直往浴室去。
他姑且讓愛之介坐到頗有厚度的地墊上,轉身去準備泡澡水.確認水溫跟入浴劑後,又過來替愛之介脫衣。
愛之介也同樣汗流浹背,最裡面的襯衫跟底褲都幾乎濕透了。
「好熱……」愛之介碎念著,總算願意睜開眼,雖然只撐開一半。
「愛之介先生,請您再堅持一下,沐浴完就可以睡了。」忠竭力柔聲安撫,甚至沒有意識到這樣對待小孩般的語氣不太尊重。
「忠……」
「是──的。」愛之介斜著身子靠到忠的身上,忠不自然地拉了長音。愛之介的裸體很熱,以氣音喚他的吐息也是,即使忠還穿著全套西裝仍能清楚感覺。他費力撐住愛之介壓過來的體重,並把加速的心跳歸咎於此。
「酒臭味……」
聽到愛之介呻吟般的抱怨,忠意識到自己身上也沾上了酒臭,加上汗味實在不太好聞,還在猶豫是不是自己也要先把衣服脫掉,忽然愛之介原本淺淺的呼吸轉變成不規律的抽咽,忠急忙扶持他顫抖的肩膀,卻無從阻止那來得又快又劇烈的生理反應。
「嘔、呃──」愛之介單手掩嘴,仍攔不住從體內如巨浪翻騰而上的噁心。難以負荷的苦澀辛辣的酒精與消化不完全的山珍海味混合成劇毒般的酸水,本能驅使不計代價也要將之排出,那個過程短暫但痛苦,從胃部開始一直到咽喉、口腔甚至眼鼻間,都像被粗長的荊棘扎穿而千瘡百孔……
愛之介的臉頰滑下生理性的淚水,茫然若失地看著從指縫間溢出的嘔吐物全撒在了忠的黑色西裝上。
「對不起。」愛之介的紅眼睛濕潤發亮,嘔吐的不適似乎驅散了睏倦感,但語氣依舊細微難察如自言自語,顯得意識恍惚不在正常狀態,而那三個字也確實不像是平常的他會說的。
不,您沒有做任何需要道歉的事,這沒有什麼,也不會是您的錯,不如說,正好相反,您比任何人都還要優秀,完美,無暇,因為您的努力,您的堅持,所以那麼多的人支持您、仰慕您、需要您──
忠有很多話想說,卻一時思考打結說不出口。愛之介如此直率到令人同情可憐的態度讓忠瞬間憶起小時候的他,甚至有他隨時會抱膝蜷縮、從此淚流不止的預感,荒謬但令他不安。
「愛之介先生。」忠不想太大聲,又怕在浴缸放水聲回音不止的背景音下愛之介聽不見他,於是他壓低重心,側臉幾乎貼在愛之介的耳朵旁邊說話,確定這樣能吸引愛之介的目光。
他確實對上愛之介的視線,那眼神有點渙散,卻也像粗心大意壞了事的孩子因畏懼責罰而動搖不安。忠不合時宜地感到懷念,同時憂慮不捨。無論在家世、相貌、智識、人品等各方面都無懈可擊的神道愛之介仍有弱點,這是當然的,因為他也是個人。忠認識那個會躲起來偷哭的男孩,那存在於過去,卻也是組成神道愛之介的一部分。
忠熟練而迅速地脫下西裝,打底襯衫因為悶在羊毛內裡的熱汗黏在肌膚上,他不得不動作大一點試圖擺脫袖管,手肘因此碰到了愛之介的手臂,他沒有道歉,甚至覺得此時正需要一點肢體碰觸。
「沒關係。」忠柔聲安慰,卻也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愛之介的反應還是很遲鈍,像發呆一樣凝視忠黑色西裝下乾淨的精瘦裸體。
事到如今袒裎相對已不會令忠感到羞恥,何況愛之介處在這樣不平常的狀態。他主動拉起主人的手臂,引導他穩當地自起而立,他像回到過去對那個孩子說話:「一起弄乾淨就好了,所以…請您也要幫幫我。」
浴缸已經六分滿,忠把水轉到蓮蓬頭,細密溫暖的淋浴與蒸氣包圍他們。忠抹了兩手肥皂,幫愛之介大略清潔肢體。
「還會覺得噁心麼?」忠邊問邊蹲下身,敏感的重要部位只輕輕抹過一下,他不想花太多時間,也不希望愛之介覺得被冒犯,結果在手從大腿往下滑過膝窩的時候,他的頭頂感受到重量,反射性地抬起頭,發現愛之介單手──剛剛掩嘴的另外一隻手──放在他頭上,然後彎著手指以接近撫摸的微弱力道撓他的頭髮和頭皮,可能是想要鼓勵他、或想幫他洗頭髮,忠忍不住露出微笑,任由愛之介就著水把他的短髮往不規則的方向梳亂。
飯店的沐浴劑散發清甜的玫瑰香氣。簡單沖完愛之介的身體,忠讓他坐進浴缸,才開始往身上打肥皂,自己頭髮短,甚至體格略遜於主人,更是花不了多久時間。他閉上眼睛,讓水直直從頭往下淋遍全身,然後甩甩頭,沒有自覺這動作還真的像條狗。他的手腕被拉住,愛之介趴在浴缸邊緣,濕潤的雙瞳色澤看上去比平常還要淺,像新生的苞蕾,他專心看著被他一手交握的腕部,收緊手心去確認突起軟骨的形狀。
「請您向後仰,讓我幫您洗頭髮吧。」
愛之介依言往後仰,卻是往反方向,他的背靠上另一側浴缸壁,動作急得濺起水花,不期然的拉力讓忠差點重心不穩半跪下去,還好另外一隻手及時扶住了邊緣。他對上主人的視線──睏倦夾雜不耐,微啟的厚唇好像想要抱怨什麼卻連開口都嫌麻煩的樣子。
忠了解那未竟的要求,戰戰兢兢地抬腳跨入浴缸裡。
浴缸是比尋常要寬敞的橢圓形,似乎正是為了兩人共浴而設計。愛之介撈到在清透的玫瑰浴裡忠拘謹的肢體,正面摟住他的腰,卻似乎沒有要再進一步做什麼,反而像是在等待忠的下一步。
忠還是把注意力放在服侍愛之介洗浴上。他困難地伸手去取用洗髮露,在愛之介的藍髮上搓出柔和花草香氣的泡沫,愛之介自然閉起了眼睛,忠很難不去注意他濕潤的嘴唇,才稍微意識到親密情愫。他或許該要有那個勇氣去親吻他,即使只是基於安慰,但當他為愛之介仔細洗去黏著超過十二小時的髮膠時,思考又重新回到他身為狗的義務所在。
輕柔撫順細軟微翹的髮尾後,忠勉強起身,愛之介像隻貓一樣發出不悅的悶哼,忠只能盡量快速伸長了手去拿他事先從洗手台拿到浴間架子上的一次性牙刷。愛之介盯著他拆包裝,倒是相當配合地張開嘴巴。
忠也沒想到有一天他需要幫主人刷牙,而且面對面不太好控制角度,儘管愛之介齒列整齊,特別尖銳的虎牙卻成了阻礙,刷頭反面刮過愛之介的上顎,愛之介明顯向後退縮,忠慌張地想要道歉,愛之介卻在他開口前握住他拿著牙刷的手,就這樣帶著忠的手把剩下的上排內側的牙齒刷過一遍。忠有些不知所措,愛之介直接的視線比剛剛澄明得多,好像他已經徹底清醒了,卻又仍然微妙地不同尋常,那「不尋常」的部分令忠緊張,類似在最近公私場合切換時偶爾令他窘迫的時刻。
比如說他像過去數年如一日般接送愛之介回宅邸,但愛之介不想在大門口下車的時候。他要忠先把車停進車庫,於是悉聽尊便,忠停好車、再幫主人開車門,對上愛之介抬眼看過來的灼灼目光。「忠」,愛之介以近乎挑釁的高昂語氣喚他,有力的手臂繞過他的後頸,強迫他彎下身,不經預告就吻他──儘管有預感。他或許、可以、也應該拒絕,或就著一次次愈發強烈的預感試圖預防。
愛之介就著忠捧著的漱口杯吐掉了口腔裡的泡沫。
「哈啊……」愛之介發出嘆息般的喘息,呼氣裡有牙膏清涼的薄荷味,換忠呆愣地望著他,指望主人可以提示接下來他該怎麼辦,但愛之介猛然起身,還很溫熱的澡水瀉溢而出,水聲迴響如海潮。
他一步步踏出去,潮濕的裸足在磁磚地上留下歪七扭八的腳印,卻也像是過於陶醉的舞步。忠慢了兩秒才動起來,他抓過浴巾,在自己身上前後各拍兩下後把它扔到一旁,再撈起另一條乾淨的,及時在愛之介走到衛浴間門口時包住他還是一樣很熱但又濕透了的身體。
「忠。」愛之介才一腳踏到房間的絨毯地上,就又旋身過來面對忠,沉聲喊他的名字。
「愛──」忠的應答發不出聲,還是那發達有力的肱二頭肌,環抱他的脖子,寬厚的手心按住後腦勺。他有預感,在數分鐘或甚至更早之前。他們的嘴唇碰上了彼此,甚至不小心地撞痛牙齒,呼吸頓時亂成一團。
愛之介拉著他後退,踩著極度不安定的步伐,忠不得不抓緊掛在他身上的浴巾,努力調整著重心,就算跌倒也要讓愛之介壓在他身上做為緩衝。幸好──大概不該以如此僥倖的說法,最終他們先碰到了床。
忠料想洗完澡就會直接就寢,房間沒有開燈,只有沒來得及關上還飄出水氣的衛浴間裡黃光勉強的照明。他們橫倒在特殊尺寸的大床上,忠想起身,愛之介立刻擒住他雙手,翻過身來壓倒他。
手腕被反壓住,那力道卻比平常弱上許多。不可靠的微光下,愛之介的紅色眼睛卻更像貓眼一樣瀅瀅發亮。忠一陣戰慄。他能掙脫的可能性遠超過他的想像,然而他在那玫瑰紅裡看到的不是獵食者那般侵略的態度而是恐怕求而不得的豔羨意思。
被壓住的手腕有火在燃燒般熱燙。忠倒抽了口氣,愛之介已經欺身啃咬、吮吻他的脖頸,那是會確實留下痕跡的力道。
「愛、之介先生,不……」忠才剛開口便後悔了。他應該用別的字眼。
愛之介馬上停下,同樣炙熱的氣息噴在胸膛,令忠的心焦灼隱隱作痛。
「不要?」
那只存在於想像的痛楚卻令忠難受得喘不過氣。他不是那個意思。他不是想要對愛之介說「不」。
「你不想要我嗎?」
忠大概搖了頭,又再縱著頓了下腦袋。兩手腕的束縛解除了,微汗的掌心貼上臉頰竟然有點涼。他的主人應該從來不覺得他這麼做需要預告,雙脣交疊、或說是被包覆、被品嘗,佔有對方的感官。
然後愛之介安靜地吻遍他的身體,濕潤的唇音特別響,還有忠自己那愈是隱忍愈顯焦急難耐的呻吟。快感緩慢但確實地累積,他的生理反應比愛之介還要顯著,也都是愛之介造成的。
愛之介比平常還要執拗地愛撫忠,緩急起伏的胸部、脹紅的乳頭跟乳暈、敏感的腰腹、柔韌的上手臂與大腿肌內側……親吻肚臍時,他順勢托扶著忠不由自主抬高的腰肢,硬熱的雄性性器反彎成刃狀抵在咽喉處。肉色的厚舌直直往下,恥毛間的腥臊味又挾帶洗浴劑的花朵香氣,合成特殊的甜意,於是他近乎著迷地淺嚐般舔弄充血的肉刃,舐去頂端泌出的愛液。
扶著的腰止不住顫抖,愛之介曲肘撐開忠試圖併攏的大腿,在他不想直接叫出聲卻變得像哽咽哭泣一樣可憐的喘息聲中,以拇指指腹按壓緊澀的後穴,一點一點就著體液與口水的潤滑撫平反覆縮張的肉褶,直到那裡打開成了入口,往內側探進粗長骨感的中指,緩慢地,讓肉壁推拒般纏上來,他再慢慢擠開,撐出願意接受他所有一切的空間。
愛之介極度樂在其中,已經不該全怪乎酒精,而忠甚至陷入比他還要迷亂的境地。忠想射精了,從幾分鐘前就已經在忍耐。可能是因為少了事前準備,也可能又是酒精的罪,他的主人顯然比平常還要有耐心,他第一次經歷這麼長又溫柔到殘忍的前戲。
再過一分鐘,也可能已經又過了一個小時,後面不知道有幾根手指在搗弄,他只知道自己準備好了,或者應該無恥一點承認他受不了了,忠伸手撥開愛之介長得遮住半邊臉的前髮,試圖吸引他的注意力。愛之介抬眼回應他,目光熱烈卻又瞬間帶著平常的他不會有的不確定,忠為後者清醒了一點,卻只是讓他有想哭的衝動。
「愛之介先生,拜託您……」忠抱住自己的膝窩,像徹底服從的狗一樣暴露恥部。
「插進來。」忠懇求著,卻還是像在反過來指使命令他的主人。他心跳快得像第一次被擁抱的時候,或者更甚。
「忠。」愛之介以他的名字回應他,忠因此留下眼淚,愛之介注意到了,俯身下去吻他,卻從來不是為了安慰。
隔天先清醒的是愛之介,他在忠的懷抱裡,還蜷縮得像個孩子。他爬起身,自然吵醒了忠。忠的意識不太清楚,半瞇著眼睛,還朝他揮手臂想把人攬回身邊。愛之介輕按了下他的腦袋,因為昨晚沒有吹乾就上床,那頭黑短髮翹得很厲害。
「忠。」愛之介像馴犬師般說:「Stay。」他知道這樣忠就會醒了,而他在忠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下了床,在衣櫃找到浴袍姑且披上,然後用小客廳的桌上電話安排了客房服務,也才發現已經是吃早餐有點晚、吃午餐又有點早的時間了。當然他今天的工作只剩飛回沖繩,這倒是在預料之中。
回到房間,他看到忠用棉被把自己包得緊緊的,難得地面紅耳赤。他身上滿滿的情事痕跡,牙印與淺紅色的傷口、還有汗水跟精液乾涸後黏膩的汙垢。愛之介知道他對自己的顧慮兼不堪,同時不以為然。
該感到顧慮和不堪的應該是自己。他昨晚第一次醉得誇張,明明不是第一次被迫嚥下那麼多透明的黃湯。如今他記得所有細節,除了身體仍殘留倦怠感外沒有明顯宿醉症狀,可想得事實上根本沒有像他表現得那樣爛醉,所以他伸手摸摸忠的頭,就像獎勵愛犬,然後又以指尖輕輕搔刮忠右眼下方的黑痣與那層薄薄的皮膚,令他敏感地頻頻眨眼。
「這份工作讓你很疲憊是吧。」
「不,愛──…之介先生……」忠剛開口又忽然感到難以啟齒,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很難聽,他的主人卻露出了心滿意足般的笑容。
「這個,」愛之介撈過一旁梳妝台上放著的大盒子,放到床邊展示給忠看:「倒是剛好彌補了你昨晚報廢的西裝。」
那是一個白底配紅緞布繫帶的長方盒,原本就放在那裡,只是昨晚忠顯然沒有餘暇發現它的存在。愛之介拿起盒蓋,一層紗絹材質的紙底下是成套的西裝,主色是帶有隱晦卻如靜謐夜色般令人神往的靛藍光澤的黑。
「我……」忠差點又脫口而出類似我不值得這麼好的東西那樣浪費主人心意的話。他應該讓自己更特別一點,愛之介想讓他那麼做。
「你怎麼樣?」
「我很幸福。」聽到忠回答得聲音嘶啞卻露出謙柔的微笑,愛之介不禁愉快地笑出聲來。
完。
後記:
感謝看到這邊的您
愛之介生日快樂。雖然這篇跟生日沒點毛關係(確實地反省)
這篇就是滿足俺想看愛之介爛醉而忠面對第一次這麼爛醉的愛之介很慌只能盡全力疼愛愛之介ㄉ部分。(結果重點愛愛還沒有愛到)
俺很喜歡11話落水狗般狼狽的愛抱夢,滴著水的好男人(X)在雨中伴舞月光奏鳴曲去找裁縫那段,那種不甘示弱又已經沒有餘力隱藏的毫無防備感很可愛(?)忠你怎麼不趕快抱緊處理一下……所以這篇主要就想讓忠照顧弱化的愛之介。大貓愛之介可以盡情撒嬌的對象也只有忠了吧(而他自己就算沒有充分意識到仍有必要的自知之明)明明是主人跟狗,在旁人看來顯著到近乎苛刻的上下關係卻有這種反差,也是俺心中愛忠很萌的地方。
愛之介在東京的住所俺猶豫了很久,但最後想說避免炫富(?)形象還是讓愛之介住宿舍好ㄌ(
另外俺腦內忠酒量也沒特別好但很難看出醉(不容易臉紅)但還是比愛之介會喝,俺覺得愛之介愛吃甜的小朋友舌頭不可能會喝烈酒,但他應該會滿喜歡雞尾酒的,然後在不知不覺間醉得亂七八糟走不了直線對啦他可能會一路跳佛朗明哥舞步(
喔俺其實也覺得忠雖然一定也會覺得累,但卻是對工作&付出體力的部分而言,大概從來不會對愛之介感到厭煩,這一點很厲害(?)
真的不是一般的愛可以做到ㄉ
俺覺得即使在兩人糾結的八年間,愛之介一定也可以從這些行為裡面感受到愛,也所以才更無法原諒吧,但在一生狗後,能稍微坦白一點面對自己的心情的愛之介,或許也可以用更柔軟的態度去感受忠的愛
然後愛忠就可以結婚生一堆(淦)
另外十二點的鐘聲就是拿灰姑娘的故事當比喻,魔法消失而逃離王子的她是害怕被壞繼母跟義姊們發現受懲罰,還是擔心王子厭棄灰頭土臉的自己?
真的喜歡忠喜歡愛之介的一切,他是愛抱夢的肋骨,生來就是要補齊那個空缺TT也因此愛之介需要他,功德圓滿。(
神道愛之介x菊池忠
#puppyparadise企劃-2022年愛之介生日快樂
有角色嘔吐描寫(生日?快樂?
快要十二點了。忠坐不住,乾脆下了車,站在看得到料亭門口的地方。
這裡是東京,最冷的暮冬時節,午夜的空氣乾冷刺骨。忠小心翼翼地呼吸,剛離開有暖氣的車內不適應的鼻腔還是一陣刺痛,逼得他憋了一口氣後又呼出白色的吐息。
今天為了即將展開的常會,由黨中心召集會議,議程準時結束在下午五點半,愛之介卻臨時獲邀餐敘,開口的是官房長官,可見愛之介近期受中央矚目的程度,他當然不可能拒絕,忠立刻取消了當晚回沖繩的雙人機票,並為自己訂了商務飯店套房。他還是不確定愛之介這次要他一起來東京的理由,大概也沒有機會問出口了。他載主人去指定的料亭,主人只吩咐他:自己找些東西吃,然後等我。
等待不難,忠甚至善於等待。比起幾年前服侍大老爺的時候相比,一台平板電腦能做的事太多了,他利用平板處理事務,同時掌握今晚S的狀況,後製了一段很精彩的SNOW比賽片段合輯,希望能多少撫慰疲憊的主人。應酬交際對愛之介而言不是什麼苦差事,但在這種傳統料亭餐敘難免會被勸酒,而他的主人既不喜歡也不擅長喝清酒。
六點入座到現在已經將近六個鐘頭,再麻煩精緻的懷石料理都應該已經呈上並享用完畢了,忠不安地想像習慣邊飲酒邊談話的資深議員們會如何請侍女斟空一瓶瓶玻璃酒瓶,他們或許會發現愛之介的速度很慢,態度保守謙遜,於是更加熱心地舉杯邀請他。
腕錶上的短針已經稍微偏離中央,忠總算察覺入口有動靜。他立刻走近,和陸續走出的國會長輩欠身致敬,努力維持平常的面無表情掩飾因為濃厚的酒臭味而想皺眉的衝動。他看到主人陪在最尾端,後面還跟著常駐在東京、已服務過三代的年長秘書金城。
忠注意著愛之介的臉色,他笑容滿面,面色紅潤,看起來心情極好,但只是看起來。忠不確定那破綻是否有被其他人發現,他在愛之介拖沓的腳步裡憂慮地看見近乎逞強的疲態。
送走了前輩們,現場只剩下神道議員跟他的兩個祕書。愛之介無言地往車子走去,甚至沒多看忠一眼。
「今晚應該回不去沖繩了吧?」金城是氣質沉穩內斂的初老男性,他語帶同情地問道。
「是的。」聽見忠預料之中的回答,金城還是嘆了口氣,搖搖頭說:「少爺今天也真的累了,記得提醒少爺多喝點水解酒。」
「好的,謝謝您。」
「那麼菊池君,少爺就麻煩你了。」
「您辛苦了。」
忠別過金城,匆匆轉向車子的方向,剛好來得及替愛之介關車門。忠滑進駕駛座,從後視鏡看見愛之介閉起眼睛抱胸垂首歇息,車內芳香劑的人工香精味漸漸混入酒精特有的刺鼻氣息,忠希望可以早點讓愛之介到能躺下來休息的地方,卻也不願意加速讓車子搖晃更劇烈,好不容易抵達議員宿舍,開了車門卻發現愛之介似乎睡著了。
「愛之介先生。」忠輕喚還是不見反應,他只好伸手輕搭上愛之介的肩膀,挨近細語:「愛之介先生,請至少把鑰匙交給我,讓我抱您上去。」
「……」愛之介的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冷淡地瞥了忠一眼,卻是不得要領地反問:「什麼鑰匙?」
「您宿舍的鑰匙。」
「沒帶。」愛之介以半睡半醒般慵懶的沙啞嗓音簡單否定後又閉上了眼睛。
忠一愣,隨即驚覺自己的疏忽。今天本來就沒有預定要過夜,愛之介自然沒有必要帶宿舍鑰匙。忠不禁自責地鎖緊眉頭。自己的思考有些遲鈍,或許是在不熟悉的地方一遇到突發情況就慌張過頭了。愛之介看起來比剛走出料亭時還要虛弱,因為酒氣泛紅的肌膚更凸顯出臉色不尋常的蒼白。忠搖了搖頭,他怎麼還有心思找藉口。
「對不起,請您再忍耐一下。」忠道歉,愛之介卻閉著眼睛從口袋摸出手機,忠疑惑地接過,愛之介近乎囁嚅地說出了一個飯店名稱,忠在手機信箱找到那間飯店寄來已辦妥入住手續的通知信,他差點脫口而出問為什麼,上面顯示預約時間是一個禮拜前,他卻完全不知道愛之介原本就打算今天要在東京過夜。
又花了一點時間開到飯店,愛之介的意識似乎更不清楚了,始終閉著眼睛,脫力而順從地讓忠半抱半扶著他下車,在飯店服務人員不知所措的注目禮下艱難地坐進電梯上到頂層。
忠滿身大汗,沒有心思疑惑為何愛之介要選擇頂層的蜜月房型,帶著愛之介跌跌撞撞進門。房間四處都裝飾了新鮮的或紅或白或粉色的玫瑰,室內溫暖的空調裡有淡雅的玫瑰香氣,愛之介卻打了個噴嚏。忠沒給自己喘氣歇息的空間,逕直往浴室去。
他姑且讓愛之介坐到頗有厚度的地墊上,轉身去準備泡澡水.確認水溫跟入浴劑後,又過來替愛之介脫衣。
愛之介也同樣汗流浹背,最裡面的襯衫跟底褲都幾乎濕透了。
「好熱……」愛之介碎念著,總算願意睜開眼,雖然只撐開一半。
「愛之介先生,請您再堅持一下,沐浴完就可以睡了。」忠竭力柔聲安撫,甚至沒有意識到這樣對待小孩般的語氣不太尊重。
「忠……」
「是──的。」愛之介斜著身子靠到忠的身上,忠不自然地拉了長音。愛之介的裸體很熱,以氣音喚他的吐息也是,即使忠還穿著全套西裝仍能清楚感覺。他費力撐住愛之介壓過來的體重,並把加速的心跳歸咎於此。
「酒臭味……」
聽到愛之介呻吟般的抱怨,忠意識到自己身上也沾上了酒臭,加上汗味實在不太好聞,還在猶豫是不是自己也要先把衣服脫掉,忽然愛之介原本淺淺的呼吸轉變成不規律的抽咽,忠急忙扶持他顫抖的肩膀,卻無從阻止那來得又快又劇烈的生理反應。
「嘔、呃──」愛之介單手掩嘴,仍攔不住從體內如巨浪翻騰而上的噁心。難以負荷的苦澀辛辣的酒精與消化不完全的山珍海味混合成劇毒般的酸水,本能驅使不計代價也要將之排出,那個過程短暫但痛苦,從胃部開始一直到咽喉、口腔甚至眼鼻間,都像被粗長的荊棘扎穿而千瘡百孔……
愛之介的臉頰滑下生理性的淚水,茫然若失地看著從指縫間溢出的嘔吐物全撒在了忠的黑色西裝上。
「對不起。」愛之介的紅眼睛濕潤發亮,嘔吐的不適似乎驅散了睏倦感,但語氣依舊細微難察如自言自語,顯得意識恍惚不在正常狀態,而那三個字也確實不像是平常的他會說的。
不,您沒有做任何需要道歉的事,這沒有什麼,也不會是您的錯,不如說,正好相反,您比任何人都還要優秀,完美,無暇,因為您的努力,您的堅持,所以那麼多的人支持您、仰慕您、需要您──
忠有很多話想說,卻一時思考打結說不出口。愛之介如此直率到令人同情可憐的態度讓忠瞬間憶起小時候的他,甚至有他隨時會抱膝蜷縮、從此淚流不止的預感,荒謬但令他不安。
「愛之介先生。」忠不想太大聲,又怕在浴缸放水聲回音不止的背景音下愛之介聽不見他,於是他壓低重心,側臉幾乎貼在愛之介的耳朵旁邊說話,確定這樣能吸引愛之介的目光。
他確實對上愛之介的視線,那眼神有點渙散,卻也像粗心大意壞了事的孩子因畏懼責罰而動搖不安。忠不合時宜地感到懷念,同時憂慮不捨。無論在家世、相貌、智識、人品等各方面都無懈可擊的神道愛之介仍有弱點,這是當然的,因為他也是個人。忠認識那個會躲起來偷哭的男孩,那存在於過去,卻也是組成神道愛之介的一部分。
忠熟練而迅速地脫下西裝,打底襯衫因為悶在羊毛內裡的熱汗黏在肌膚上,他不得不動作大一點試圖擺脫袖管,手肘因此碰到了愛之介的手臂,他沒有道歉,甚至覺得此時正需要一點肢體碰觸。
「沒關係。」忠柔聲安慰,卻也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愛之介的反應還是很遲鈍,像發呆一樣凝視忠黑色西裝下乾淨的精瘦裸體。
事到如今袒裎相對已不會令忠感到羞恥,何況愛之介處在這樣不平常的狀態。他主動拉起主人的手臂,引導他穩當地自起而立,他像回到過去對那個孩子說話:「一起弄乾淨就好了,所以…請您也要幫幫我。」
浴缸已經六分滿,忠把水轉到蓮蓬頭,細密溫暖的淋浴與蒸氣包圍他們。忠抹了兩手肥皂,幫愛之介大略清潔肢體。
「還會覺得噁心麼?」忠邊問邊蹲下身,敏感的重要部位只輕輕抹過一下,他不想花太多時間,也不希望愛之介覺得被冒犯,結果在手從大腿往下滑過膝窩的時候,他的頭頂感受到重量,反射性地抬起頭,發現愛之介單手──剛剛掩嘴的另外一隻手──放在他頭上,然後彎著手指以接近撫摸的微弱力道撓他的頭髮和頭皮,可能是想要鼓勵他、或想幫他洗頭髮,忠忍不住露出微笑,任由愛之介就著水把他的短髮往不規則的方向梳亂。
飯店的沐浴劑散發清甜的玫瑰香氣。簡單沖完愛之介的身體,忠讓他坐進浴缸,才開始往身上打肥皂,自己頭髮短,甚至體格略遜於主人,更是花不了多久時間。他閉上眼睛,讓水直直從頭往下淋遍全身,然後甩甩頭,沒有自覺這動作還真的像條狗。他的手腕被拉住,愛之介趴在浴缸邊緣,濕潤的雙瞳色澤看上去比平常還要淺,像新生的苞蕾,他專心看著被他一手交握的腕部,收緊手心去確認突起軟骨的形狀。
「請您向後仰,讓我幫您洗頭髮吧。」
愛之介依言往後仰,卻是往反方向,他的背靠上另一側浴缸壁,動作急得濺起水花,不期然的拉力讓忠差點重心不穩半跪下去,還好另外一隻手及時扶住了邊緣。他對上主人的視線──睏倦夾雜不耐,微啟的厚唇好像想要抱怨什麼卻連開口都嫌麻煩的樣子。
忠了解那未竟的要求,戰戰兢兢地抬腳跨入浴缸裡。
浴缸是比尋常要寬敞的橢圓形,似乎正是為了兩人共浴而設計。愛之介撈到在清透的玫瑰浴裡忠拘謹的肢體,正面摟住他的腰,卻似乎沒有要再進一步做什麼,反而像是在等待忠的下一步。
忠還是把注意力放在服侍愛之介洗浴上。他困難地伸手去取用洗髮露,在愛之介的藍髮上搓出柔和花草香氣的泡沫,愛之介自然閉起了眼睛,忠很難不去注意他濕潤的嘴唇,才稍微意識到親密情愫。他或許該要有那個勇氣去親吻他,即使只是基於安慰,但當他為愛之介仔細洗去黏著超過十二小時的髮膠時,思考又重新回到他身為狗的義務所在。
輕柔撫順細軟微翹的髮尾後,忠勉強起身,愛之介像隻貓一樣發出不悅的悶哼,忠只能盡量快速伸長了手去拿他事先從洗手台拿到浴間架子上的一次性牙刷。愛之介盯著他拆包裝,倒是相當配合地張開嘴巴。
忠也沒想到有一天他需要幫主人刷牙,而且面對面不太好控制角度,儘管愛之介齒列整齊,特別尖銳的虎牙卻成了阻礙,刷頭反面刮過愛之介的上顎,愛之介明顯向後退縮,忠慌張地想要道歉,愛之介卻在他開口前握住他拿著牙刷的手,就這樣帶著忠的手把剩下的上排內側的牙齒刷過一遍。忠有些不知所措,愛之介直接的視線比剛剛澄明得多,好像他已經徹底清醒了,卻又仍然微妙地不同尋常,那「不尋常」的部分令忠緊張,類似在最近公私場合切換時偶爾令他窘迫的時刻。
比如說他像過去數年如一日般接送愛之介回宅邸,但愛之介不想在大門口下車的時候。他要忠先把車停進車庫,於是悉聽尊便,忠停好車、再幫主人開車門,對上愛之介抬眼看過來的灼灼目光。「忠」,愛之介以近乎挑釁的高昂語氣喚他,有力的手臂繞過他的後頸,強迫他彎下身,不經預告就吻他──儘管有預感。他或許、可以、也應該拒絕,或就著一次次愈發強烈的預感試圖預防。
愛之介就著忠捧著的漱口杯吐掉了口腔裡的泡沫。
「哈啊……」愛之介發出嘆息般的喘息,呼氣裡有牙膏清涼的薄荷味,換忠呆愣地望著他,指望主人可以提示接下來他該怎麼辦,但愛之介猛然起身,還很溫熱的澡水瀉溢而出,水聲迴響如海潮。
他一步步踏出去,潮濕的裸足在磁磚地上留下歪七扭八的腳印,卻也像是過於陶醉的舞步。忠慢了兩秒才動起來,他抓過浴巾,在自己身上前後各拍兩下後把它扔到一旁,再撈起另一條乾淨的,及時在愛之介走到衛浴間門口時包住他還是一樣很熱但又濕透了的身體。
「忠。」愛之介才一腳踏到房間的絨毯地上,就又旋身過來面對忠,沉聲喊他的名字。
「愛──」忠的應答發不出聲,還是那發達有力的肱二頭肌,環抱他的脖子,寬厚的手心按住後腦勺。他有預感,在數分鐘或甚至更早之前。他們的嘴唇碰上了彼此,甚至不小心地撞痛牙齒,呼吸頓時亂成一團。
愛之介拉著他後退,踩著極度不安定的步伐,忠不得不抓緊掛在他身上的浴巾,努力調整著重心,就算跌倒也要讓愛之介壓在他身上做為緩衝。幸好──大概不該以如此僥倖的說法,最終他們先碰到了床。
忠料想洗完澡就會直接就寢,房間沒有開燈,只有沒來得及關上還飄出水氣的衛浴間裡黃光勉強的照明。他們橫倒在特殊尺寸的大床上,忠想起身,愛之介立刻擒住他雙手,翻過身來壓倒他。
手腕被反壓住,那力道卻比平常弱上許多。不可靠的微光下,愛之介的紅色眼睛卻更像貓眼一樣瀅瀅發亮。忠一陣戰慄。他能掙脫的可能性遠超過他的想像,然而他在那玫瑰紅裡看到的不是獵食者那般侵略的態度而是恐怕求而不得的豔羨意思。
被壓住的手腕有火在燃燒般熱燙。忠倒抽了口氣,愛之介已經欺身啃咬、吮吻他的脖頸,那是會確實留下痕跡的力道。
「愛、之介先生,不……」忠才剛開口便後悔了。他應該用別的字眼。
愛之介馬上停下,同樣炙熱的氣息噴在胸膛,令忠的心焦灼隱隱作痛。
「不要?」
那只存在於想像的痛楚卻令忠難受得喘不過氣。他不是那個意思。他不是想要對愛之介說「不」。
「你不想要我嗎?」
忠大概搖了頭,又再縱著頓了下腦袋。兩手腕的束縛解除了,微汗的掌心貼上臉頰竟然有點涼。他的主人應該從來不覺得他這麼做需要預告,雙脣交疊、或說是被包覆、被品嘗,佔有對方的感官。
然後愛之介安靜地吻遍他的身體,濕潤的唇音特別響,還有忠自己那愈是隱忍愈顯焦急難耐的呻吟。快感緩慢但確實地累積,他的生理反應比愛之介還要顯著,也都是愛之介造成的。
愛之介比平常還要執拗地愛撫忠,緩急起伏的胸部、脹紅的乳頭跟乳暈、敏感的腰腹、柔韌的上手臂與大腿肌內側……親吻肚臍時,他順勢托扶著忠不由自主抬高的腰肢,硬熱的雄性性器反彎成刃狀抵在咽喉處。肉色的厚舌直直往下,恥毛間的腥臊味又挾帶洗浴劑的花朵香氣,合成特殊的甜意,於是他近乎著迷地淺嚐般舔弄充血的肉刃,舐去頂端泌出的愛液。
扶著的腰止不住顫抖,愛之介曲肘撐開忠試圖併攏的大腿,在他不想直接叫出聲卻變得像哽咽哭泣一樣可憐的喘息聲中,以拇指指腹按壓緊澀的後穴,一點一點就著體液與口水的潤滑撫平反覆縮張的肉褶,直到那裡打開成了入口,往內側探進粗長骨感的中指,緩慢地,讓肉壁推拒般纏上來,他再慢慢擠開,撐出願意接受他所有一切的空間。
愛之介極度樂在其中,已經不該全怪乎酒精,而忠甚至陷入比他還要迷亂的境地。忠想射精了,從幾分鐘前就已經在忍耐。可能是因為少了事前準備,也可能又是酒精的罪,他的主人顯然比平常還要有耐心,他第一次經歷這麼長又溫柔到殘忍的前戲。
再過一分鐘,也可能已經又過了一個小時,後面不知道有幾根手指在搗弄,他只知道自己準備好了,或者應該無恥一點承認他受不了了,忠伸手撥開愛之介長得遮住半邊臉的前髮,試圖吸引他的注意力。愛之介抬眼回應他,目光熱烈卻又瞬間帶著平常的他不會有的不確定,忠為後者清醒了一點,卻只是讓他有想哭的衝動。
「愛之介先生,拜託您……」忠抱住自己的膝窩,像徹底服從的狗一樣暴露恥部。
「插進來。」忠懇求著,卻還是像在反過來指使命令他的主人。他心跳快得像第一次被擁抱的時候,或者更甚。
「忠。」愛之介以他的名字回應他,忠因此留下眼淚,愛之介注意到了,俯身下去吻他,卻從來不是為了安慰。
隔天先清醒的是愛之介,他在忠的懷抱裡,還蜷縮得像個孩子。他爬起身,自然吵醒了忠。忠的意識不太清楚,半瞇著眼睛,還朝他揮手臂想把人攬回身邊。愛之介輕按了下他的腦袋,因為昨晚沒有吹乾就上床,那頭黑短髮翹得很厲害。
「忠。」愛之介像馴犬師般說:「Stay。」他知道這樣忠就會醒了,而他在忠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下了床,在衣櫃找到浴袍姑且披上,然後用小客廳的桌上電話安排了客房服務,也才發現已經是吃早餐有點晚、吃午餐又有點早的時間了。當然他今天的工作只剩飛回沖繩,這倒是在預料之中。
回到房間,他看到忠用棉被把自己包得緊緊的,難得地面紅耳赤。他身上滿滿的情事痕跡,牙印與淺紅色的傷口、還有汗水跟精液乾涸後黏膩的汙垢。愛之介知道他對自己的顧慮兼不堪,同時不以為然。
該感到顧慮和不堪的應該是自己。他昨晚第一次醉得誇張,明明不是第一次被迫嚥下那麼多透明的黃湯。如今他記得所有細節,除了身體仍殘留倦怠感外沒有明顯宿醉症狀,可想得事實上根本沒有像他表現得那樣爛醉,所以他伸手摸摸忠的頭,就像獎勵愛犬,然後又以指尖輕輕搔刮忠右眼下方的黑痣與那層薄薄的皮膚,令他敏感地頻頻眨眼。
「這份工作讓你很疲憊是吧。」
「不,愛──…之介先生……」忠剛開口又忽然感到難以啟齒,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很難聽,他的主人卻露出了心滿意足般的笑容。
「這個,」愛之介撈過一旁梳妝台上放著的大盒子,放到床邊展示給忠看:「倒是剛好彌補了你昨晚報廢的西裝。」
那是一個白底配紅緞布繫帶的長方盒,原本就放在那裡,只是昨晚忠顯然沒有餘暇發現它的存在。愛之介拿起盒蓋,一層紗絹材質的紙底下是成套的西裝,主色是帶有隱晦卻如靜謐夜色般令人神往的靛藍光澤的黑。
「我……」忠差點又脫口而出類似我不值得這麼好的東西那樣浪費主人心意的話。他應該讓自己更特別一點,愛之介想讓他那麼做。
「你怎麼樣?」
「我很幸福。」聽到忠回答得聲音嘶啞卻露出謙柔的微笑,愛之介不禁愉快地笑出聲來。
完。
後記:
感謝看到這邊的您
愛之介生日快樂。雖然這篇跟生日沒點毛關係(確實地反省)
這篇就是滿足俺想看愛之介爛醉而忠面對第一次這麼爛醉的愛之介很慌只能盡全力疼愛愛之介ㄉ部分。(結果重點愛愛還沒有愛到)
俺很喜歡11話落水狗般狼狽的愛抱夢,滴著水的好男人(X)在雨中伴舞月光奏鳴曲去找裁縫那段,那種不甘示弱又已經沒有餘力隱藏的毫無防備感很可愛(?)忠你怎麼不趕快抱緊處理一下……所以這篇主要就想讓忠照顧弱化的愛之介。大貓愛之介可以盡情撒嬌的對象也只有忠了吧(而他自己就算沒有充分意識到仍有必要的自知之明)明明是主人跟狗,在旁人看來顯著到近乎苛刻的上下關係卻有這種反差,也是俺心中愛忠很萌的地方。
愛之介在東京的住所俺猶豫了很久,但最後想說避免炫富(?)形象還是讓愛之介住宿舍好ㄌ(
另外俺腦內忠酒量也沒特別好但很難看出醉(不容易臉紅)但還是比愛之介會喝,俺覺得愛之介愛吃甜的小朋友舌頭不可能會喝烈酒,但他應該會滿喜歡雞尾酒的,然後在不知不覺間醉得亂七八糟走不了直線對啦他可能會一路跳佛朗明哥舞步(
喔俺其實也覺得忠雖然一定也會覺得累,但卻是對工作&付出體力的部分而言,大概從來不會對愛之介感到厭煩,這一點很厲害(?)
真的不是一般的愛可以做到ㄉ
俺覺得即使在兩人糾結的八年間,愛之介一定也可以從這些行為裡面感受到愛,也所以才更無法原諒吧,但在一生狗後,能稍微坦白一點面對自己的心情的愛之介,或許也可以用更柔軟的態度去感受忠的愛
然後愛忠就可以結婚生一堆(淦)
另外十二點的鐘聲就是拿灰姑娘的故事當比喻,魔法消失而逃離王子的她是害怕被壞繼母跟義姊們發現受懲罰,還是擔心王子厭棄灰頭土臉的自己?
真的喜歡忠喜歡愛之介的一切,他是愛抱夢的肋骨,生來就是要補齊那個空缺TT也因此愛之介需要他,功德圓滿。(
西元二零二二年五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