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高校斗阿吼選手權大會】-花流/良流/龍流/三流/清流/南流/澤流/仙流/安流
花流/始終大白癡
櫻木想嚇他一跳,或者讓他感到驚喜。
儘管他意氣風發地抵達流川就讀的大學球場時,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流川應該早就知道今天要比賽的隊伍成員了,卻也同樣沒有給他任何聯絡。陰險臭狐狸。
開賽前列隊時,流川看著他,果然一副一切都在預料之中胸有成竹令人火大的樣子。
「櫻木。」睽違一年多的流川的聲音,似乎比他記憶中的還要再低一些……可能是因為他不曾聽過他叫他名字的關係。櫻木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的細胞像沸騰了一樣躁動起來。這是第一次。一瞬間他像被擊倒了,動彈不得,直到裁判的哨聲響徹館場每個角落,籃球彈地那熟悉的聲音拉了他一把的同時又推他往前衝。
櫻木的比賽一下子就結束了,他只在下半場短暫上場與流川一起跑了幾分鐘。櫻木料到教練會對他投籃出手的時機跟準度碎碎念,聽到也像幻聽,同期隊友拍著他激動起伏的肩膀說了些鼓勵的話,那些英文像收音機傳來的,帶著沙啞的雜訊。
只有流川的喘氣聲格外清晰。在下場前他斜斜瞥了他一眼,用熟悉的母語說:「就這樣而已嗎?」
無論時空場景如何轉換,還是一樣陰險的臭狐狸。
晚上櫻木揹著籃球袋溜出旅館,慢跑到校區內的開放式球場,遠遠就聽見了運球聲。他還沒看到就能輕易想像流川如何在熾白場燈下獨自奔跑、跳躍,黑髮甩落的汗水像會發光的但又無比脆弱的某種美麗得難以形容的東西。他曾經覺得很可惜。
「Hey!One-on-one with me you dum fox!」櫻木跳進球場,半途攔截流川的中距離投籃。
「大白癡。」流川嘆了口氣,然後笑了。
櫻木愣了一下。他最初的目的似乎成功了一半,至少四分之一。流川在等他,而現在他等到了,他很開心。那個笑容就是這個意思。
流川慢條斯理走到他面前,啪地一聲搶走他手上的球時,臉上已經不見絲毫笑意,只有純粹到猙獰程度的專注。
「哈哈哈!」櫻木脫掉背上的球袋隨手扔到一旁並傲然無懼地大笑三聲,自己也有發現笑得太刻意、太誇張了,與之相反,流川安靜地運球,同樣安靜地注視著他,看他笑,看他緊張地重新拉好衣褲,撓了撓出國前又剃短的紅色大平頭。
櫻木清楚知道自己還沒辦法贏過這個人,甚至此時此刻他才好不容易能夠站在與他齊肩的位置上。然而這個事實卻令他感到多麼驚喜啊,連他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良流/逞能大白癡
宮城期待這一天很久了,跟流川還有隊友一大群人一起去看全球籃球界最高水準代表的比賽。果然現場看跟電視轉播完全不一樣,宮城捨不得眨眼,手上的爆米花一點也沒有減少,流川端著的可樂也是,兩人看得合不攏嘴,直到中場休息兩人才忽然想起似地開始猛吃爆米花狂吸可樂,腦中的單字無論英語還是日語都消失組織不出半句話,周遭隊友熱烈地講些什麼也都聽不太懂只是機械性地點頭附和。
突然隊友發出激動的叫喊,流川被嚇了一跳,可樂潑到宮城褲子上,宮城才轉身想對隊友抱怨一下,隊友卻更用力把他往流川身上推,左右鬧哄哄地傳來:「Kiss!Kiss!Ryota!Kiss your kitten bro!」
他和流川的鴨舌帽撞在一起,流川伸手替他反戴,然後發生了一瞬間的事。宮城聽見尖叫聲,看見流川上下翻掀的纖長眼睫,後知後覺地發現他被流川親了一口在嘴巴上,輕淺得像一根羽毛剛好飛過。
而那傢伙竟然笑了。雖然很淺,而且就是一瞬間,但宮城不會看錯。流川的笑容很難得,偏偏在這種時候。宮城莫名來氣,反手捏著流川鴨舌帽的帽沿,粗魯地脫掉它並拿它當掩護,唐突地舌吻他。
就算是流川也嚇了一跳,黑眼睛睜得圓圓的,真的就像隻貓咪,但很快那眼底的驚訝就收斂了,取而代之的是宮城更熟悉的一種強烈意欲。那什麼眼神啊,宮城心想,帶著叛逆與反抗,就像在照鏡子…不對,就像在看足以稱為黑歷史的舊照片。宮城伸手捏了捏流川的耳朵,流川低低悶哼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我可沒有白白比你多吃一年飯。宮城伸手攬過流川的脖子,像是要把他撂倒一樣壓過去,隊友還以為他們在打架,費了好大力氣把宮城從流川身上拔開。
你反應過度了Ryota!隊友嘲笑他:不過是親吻鏡頭遊戲!還以為宮城生氣是因為同性後輩亂親他。
宮城翹腿聳肩。什麼親吻鏡頭?他怎麼都沒發現!想確認卻也不敢四處張望,反省剛剛自己確實太衝動。他抬手把鴨舌帽蓋回流川頭上,用力壓得低低的,多少遮一下對方異樣泛紅的臉色。就算跟白人隊友比流川還是很顯白,現在他臉紅得像剛剛的可樂其實是長島冰茶。
「可樂。」流川忽然提起了可樂。宮城才注意到可樂杯空空地滾在地上,而流川的上衣溼了一大塊,散發甜膩的碳酸水氣味。
「你先的,你也知道我這件褲子這是第一次穿出來耶。」宮城把還剩三分之一的爆米花塞給他,支頰噘嘴一副要是有錯也是你自找的樣子。
宮城聽見流川喀吱喀吱咬碎爆米花的聲音,還有一聲含糊不清的「大白癡」,多麼像前天晚上兩人擠在宿舍同條被子裡的時候。流川愛睡覺,比宮城高大卻因為是學弟所以很聽他的話,才被隊友戲稱是他的小貓咪兄弟。他也就這樣調侃明顯想睡卻硬撐著想跟他擠一張床的流川:想睡就睡啊,小貓咪。流川冷漠地罵他大白癡,語尾既慵懶又囂張地拉了長音,分明一點也不可愛。
宮城把自己的鴨舌帽轉正,然後低頭捏捏自己的太陽穴,試圖讓腦袋清醒一點,努力回想剛剛上半場令人難忘的各種精采片段,趕走那些關於他那「kitten bro」的不正經的聯想。
龍流/盲目大白癡
十年後,他徹底變成了另一個世界的人。龍本來不知道他的名字,現在卻三不五時就想起來。啊,那個流川楓。比如說現在,他和同事在居酒屋喝酒吃肉,電視在播體育新聞,棒球、足球,接著竟然是籃球。
──今天難得能訪問到流川選手,相信流川選手也有聽說,國內正在籌組職業聯盟,計畫兩年後舉行第一次聯盟賽,不知道流川選手有沒有計畫在這次簽約到期後回國繼續職業生涯呢?
啊,是那個流川楓。龍叼著菸,一瞬間忘了呼吸。
他沒什麼變,十年如一日似地,黑色的頭髮、黑白分明的細長眼睛、白皙得令上面流淌的血顯得格外鮮豔的皮膚。不知道看過這個男人流血的有幾個,絕對比他的簽名球衣還要稀有,於是湧現奇異的優越感。他深深吸氣,一口氣燃盡剩餘的菸草,再重重吐出濃濃的灰霧,模糊了電視的畫面。
「這人跟我們同年耶。」同事說,「N什麼的選手?那是什麼的比賽啊?」
「籃球。」
「龍你看過啊?」
「哈,怎麼可能!」他抖著肩膀晃著腿,笑出聲來,把菸屁股往菸灰缸裡捻扁成一塊灰黑色的渣子。
三流/執拗大白癡
三井回來看夏季集訓成慣例的練習比賽。
明明才剛畢業幾個月,流川又比上次看到的時候有顯著的進步,那已經不是後生可畏的等級了。三井有點羨慕、有點嫉妒、有點佩服,如今最強烈的情緒卻是感到驕傲。他依然是場上最勢不可擋的小前鋒,籃下跟中距離就不用算了,連三分球都出手了將近十次,總共命中四球十二分,命中率驚人。
比賽結束就是自由時間了,三井本來想跟大家敘敘舊,結果宮城說他很忙沒空應付他(竟對OB前輩用「應付」這個詞三井想好好跟他理論但宮城真的很忙連跟他鬥嘴的時間都沒有),轉頭想約櫻木出去晃晃順便吃晚餐,櫻木卻被安田拉到旁邊說他被安西教練指定有額外課題要完成,那是什麼課題他很好奇,想偷偷跟過去卻被流川叫住。
「學長──」
「不要。」
「……」
流川皺起眉頭,臉上明白寫著不滿。以前覺得他除了打籃球外不是想睡覺就是真的在睡覺,對人愛理不理又態度囂張,搞不懂在想些什麼,現在卻理解了他其實是個直腸子程度不輸櫻木的人。
「你才剛打完整場比賽,不要讓我看起來像欺負學弟。」
「我體力沒有那麼差。」
「你在跟誰比啊!跟誰比!」
「我想跟學長打。」
「下次啦。」
「……」
流川抱緊籃球,一步都不想退讓的意思。但三井當然也沒有要讓。
「你是不是偷練三分球啊?」眼看體育場剩下他和流川兩個人,那就乾脆站在這裡聊天算了。三井故意揶揄笑笑他,看流川會不會覺得無聊自己走開。
「看學長的錄影帶練習的。」沒想到流川甚至願意跟他閒扯。
「這麼認真啊?不過確實我上次那場手感很好。」
「嗯。學長國二夏季最後一場也打得很精彩。」
「國……國二?你在哪裡看的!」
「學長家的錄影帶。」
「啥!」
三井從家裡搬到大學宿舍住的時候,流川有去幫忙,所以既知道他家的位置,三井媽媽也已經認識了流川的臉。當時媽媽還一直花癡笑稱讚流川很帥,讓三井覺得有點丟臉。
「你…你去我家不用跟我說一聲的嗎?」
「可是學長又不在家,我有先打電話問伯母方不方便。」
三井表情糾結。前言收回,他果然還是不太懂流川在想什麼。
「我媽到底在幹嘛……」
「伯母給我看了很多東西。」
三井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學長從小到大的獎狀、獎盃、獎牌、照片,還有比賽的跟練習的影帶。」
「咳咳咳……」那可真的是全部都看遍了啊!他還有隱私嗎!那不就還好他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也沒交過筆友,能暴露的只有被捧成天才的當年勇嗎。三井尷尬又羞恥地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嗆到。
「你就這麼喜歡看我打球嗎?」
「嗯……還好。」
「蛤?」
「只是想多了解學長一點。畢竟學長已經畢業了,學長不在這裡,我又不能每天過去。」
什麼意思?咦?什麼意思?想多了解我?那不會直接問我嗎?還會害羞是嗎?蛤?是這個意思嗎?每天?還想每天見到我啊?咦?流川你說清楚一點!三井壓抑難以冷靜有隻小鹿瘋狂亂竄的內心,覺得臉熱到要自燃起來燒到剩灰了。他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故作瀟灑地說:「我不在就這麼寂寞嗎?真拿你沒辦法啊!今晚我陪你,不管多晚都可以。」
「嗯,學長,1on1。」
流川雖然表情沒什麼變,神色卻透露出一股滿足。三井感覺中了陷阱,卻是自己挖的洞。流川把球遞給他,還要讓他先攻,三井運了運球,流川壓低重心,原本略高的視線與他齊平。看那眼神裡那想要與他一分高下的認真,他沒有拒絕的辦法。
清流/聒噪大白癡
自從一次練習比賽清田和流川要了家裡電話後,他大概以一個月一次的頻率約流川出來打籃球。清田不嫌累地坐上將近一小時的電車,到流川家附近最近的籃球場。他們會一起吃中餐,然後打到太陽下山。清田這麼做是為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事實上的確幫助很大,他愈來愈熟悉流川的球路,儘管反之亦然,所以目前他還是略居劣勢,但也只因為是1on1,清田有自信若跟海南的隊友一起上,流川不足為懼。但驅使他持續打電話給流川的動力卻來自別的地方。
憑藉著自傲的彈跳力,清田今天也成功截斷了流川原本想囂張灌籃的球。
「看到沒啊!哈哈哈!啊──!你是不是又在拿我跟那紅毛猴子做比較!」
流川像貓一樣瞳孔放大,像在驚訝清田有讀心術。
「可惡可惡可惡!那傢伙就算是真的學很快好了,經驗的差距還是沒這麼簡單可以追上好嗎?可惡,又讓我想到第一次被他的假動作騙到的時候,真是太瞧不起人了!流川你轉來海南啦!我也想要每天跟你打球!跟我打也比跟櫻木打有意義多了吧?」清田抱著籃球跳來跳去,流川順便喘氣休息,對他的說法不置可否的樣子,清田卻擅自採取正面解釋。
「對吧對吧?教練啊,已經在物色明年的新生了,有好幾個都有很驚人的實績喔,雖然是遠遠比不上我啦,但是呢,就算牧學長已經畢業了,在我這個清田學長的帶領之下,神奈川第一還是我們海南莫屬!轉來海南啊、轉來海南嘛!不就多坐幾站電車,你可以在車上多睡一點啊!」
「不要。」
「為什麼!你剛剛不是也認同我的嘛!」
「以我會帶領湘北擊敗海南而言的話確實很有意義。」
「什麼!流川你啊,囂張也只有現在!我告訴你,我清田學長帶領的海南可是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的,不要以為你之前那套進攻手段還能適用啊!雖然身高不是一切,我也完全不在乎,一點也沒影響我的表現,但是你上次也有看到吧?我們隊上多了兩個超過一九零的高一生欸!說起來,流川你是不是都沒有長高啊?我看看,咦?還是我長高了?啊哈哈!我長高但你沒長的話不就等於你縮水了、唔!」
清田全身僵直,只因為流川湊近搶了他的球,同時還親了他一下,像不小心撞到了一樣,門牙有點麻。
「流、流川!」清田摀著嘴,連胸口那心臟狂跳的地方都覺得有點麻麻的。
「休息夠了吧?再來。」流川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淡然得甚至顯得有點無聊。
「那、那剛剛那個也再來一次。」
流川無語地把籃球從前面移到身側,清田知道那是默許的意思,於是緊張地捉住流川的手臂,仰頭彌補還沒能追齊的身高,去吻流川薄薄的但永遠都令他驚訝怎麼能那麼軟的嘴唇。
「嘿嘿嘿。」清田為了掩飾害羞,無意義地笑了笑,「放馬過來啊!流川!這次我要給你蓋火鍋!」
「大白癡,這次換你進攻。」流川把球丟給他,清田立刻性急地運球跑起來。
啊,不知不覺太陽已經在那麼低的地方了,如果流川轉到海南的話,不就能天天做那種事情了嗎?
「啊!」他一個閃神,球就又被劫走。
「蓋火鍋是吧。」流川輕盈地離地數公分,漂亮的三分球空心入網。
「可惡──!」清田大吼大叫。還是算了吧,反正他不討厭打電話給流川,不討厭流川像已經記得他什麼時間點會打電話一樣,總是響兩聲就接起來,不討厭一個月一次盡情放肆地1on1。
南流/成見大白癡
南帶流川去吃他家附近的私房拉麵。小小不起眼的店面,一掀開門簾就聽見熟悉的鄉音招呼聲,熱情激動到像有回音似的,流川似乎不太習慣,縮了縮肩膀。
「噢,南小子欸,這次帶客人來了呦?還真是帥氣的小哥啊!也是打籃球的?身材真好!」老闆娘笑著給他們倒水,親暱地拍了拍兩個少年還在成長期卻已經相當結實的肩膀。
「從小吃到大,都被記住了。」南知道流川應該沒興趣,但還是解釋了一下。流川嗯地附和,認真地看著牆壁上貼著的菜單。
「老闆娘,雞白湯。」南瞥了流川一眼,發現流川已經不看菜單了在看他,於是他補充道:「兩碗。」
「好咧!」
很快兩碗湯色清醇香氣四溢的麵端上桌,兩人拿起筷子雙手合十後開動。
流川的吃相意外豪邁,嘶嚕嘶嚕地大聲吸麵,塞得兩頰鼓鼓地大口咀嚼。流川發現南的視線,也不管還在咀嚼,就揣著筷子朝他的的方向微微歪了歪腦袋以示不解。
「你還真不怕燙。」
南似乎可以看到流川頭上冒出問號,無言地說拉麵不就是要趁熱吃嗎?你在說什麼蠢話啊大白癡。湯汁還噴濺到吃得鼓鼓的臉頰上,跟他那張冷峻帥臉極不協調。
「臉都沾到了。」
流川抿起薄唇,伸舌在周圍舔了一圈,當然舔不到,南搖搖頭,流川轉而用手背左右抹了抹,還是沒抹到。南乾脆和老闆娘要了紙巾,流川剛好嚥下那口麵,把臉轉向南並閉上了眼睛。
南愣了一下,很快意會到流川是想要他直接幫他擦掉,幼稚的舉止毫無防備得令南心驚膽顫。還記得我是在球場上兩次意圖傷害你的人嗎?南在心中問他自答。不可能忘記的吧,怎麼有人可以一隻眼睛受傷了還能繼續打完全場。儘管之後湘北慘敗愛和,對南而言,這個人口中說的日本第一比那冠軍獎盃還要真實。
「好了。」
「嗯,謝了。」
南把紙巾揉成團,右邊傳來流川繼續大口吸麵的聲音。他沒來由地覺得很好笑。他遲遲沒拿起筷子,流川大概也覺得奇怪,瞥了他一眼,盯住他不知何時伸過來的手。
流川微微挑起眉毛,無語質疑又沾到了?南的食指指甲擦過他的臉頰,彎起的指節掠過他的眼角,撥開他垂在耳邊的鬢髮。期間流川眼睛眨也沒眨過。
「沒有。」南淡然地答道。他只是想輕輕地碰碰看而已。
澤流/空想大白癡
他拿起球的瞬間想到流川,放下的時候也是。
從宮城那裡知道流川來了。抽出時間特地去了他學校一趟,看了一場比賽,卻沒什麼看頭。流川只有中間為了銜接比賽節奏,上場打大約七分鐘。教練應該還在觀察他在隊伍裡最適當的位置,流川既沒有充分發揮,也沒有被充分發揮。不用說看頭了,澤北看得心浮氣躁。儘管澤北也不過是看過他在湘北時的錄影帶,並親自跟他比了一場而已,卻似乎已經比誰都有自信他懂流川是怎麼打球的了。
比賽結束,外面下著雨,他被絆在體育館門口。其實雨不大,大部分人毫不遲疑地不打傘便離去,只有澤北站在屋簷下冷眼旁觀。
沒多久人都走光了,雨滴滴答答打在體育館頂部的排水管上,落到地面的反而像羽毛一樣輕得不著痕跡,直到有人踩在上面,球鞋前端踢出水花,濺到他的褲管。
「喂。」那個人態度卻像對他擋在自己面前感到不滿似地略顯不悅。但澤北知道他只是聲音低沉了點,只是面無表情的時候,那張精緻的五官看起來太稜角分明散發令人難以親近的離世氣質。
他根本不怎麼認識流川楓這個人,沒有好好相處過,只是比了一場球賽,而那也已經是大概兩年多前的事了,卻又鮮明得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因為他總是會想起來。拿起球的時候,放下球的時候。他想知道流川是不是也一樣。
「我好想見你。」
他聽見自己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沒頭沒尾地,像無聊的肥皂愛情劇會出現的臺詞,卻不可思議地自然流暢。
「嗯。」流川只是應了個沒有意義的鼻音,澤北卻知道下面若有字幕將會是:現在你見到了,然後呢?
澤北笑道:「來1on1。」
仙流/恍然大白癡
交往前後最大的差別是流川會願意花時間陪他釣魚,雖然他大部分時間都靠著他的背在睡覺,像隻太巨大結實的貓,有效地縮短了仙道釣魚的時間,增加使用他總是不忘抱著的籃球的機會。仔細想想可能跟交往前沒什麼兩樣,從第一次他無預警地來找他說決勝負開始,流川從來只對他的籃球有興趣。
那天連仙道都快睡著了,春天午後的風又暖又溫和,他忍不住閉上眼睛,意識逐漸融進慵懶的空氣裡。忽然一股不自然的熱風往眼部直吹,仙道嚇了一大跳,睜眼發現流川的臉近在眼前。
「嚇我一跳。」仙道誠實地說出感想。剛剛是流川往他的眼睛吹氣嗎?是想叫他別睡嗎?自從仙道脫口而出交往的要求,流川被動地接受了牽手跟擁抱這些就不同校球員之間而言異樣親密的肢體接觸,光是流川主動靠得這麼近就足以令他心跳。肉食性的大貓靜悄悄地湊過來,很難確定是把你當獵物還是單純因為友好。當然他心跳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同樣作為掠食者的激奮。
流川瞅著他,表情跟平常一樣看不出心情好壞,語氣淡漠地說:「眼睫毛好長。」
仙道愣了一下,非常意外聽到流川這麼說,不禁笑出來:「哈哈哈,你沒照過鏡子嗎?你的眼睫毛才真的長。」
「很容易刺到眼睛很煩。」流川微蹙眉,坐回他原本的位置,重心斜斜地靠在仙道身上。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仙道心想,他一定不想要這些對籃球而言不需要甚至會造成麻煩的東西。
「啊,沒錯,尤其是打球滿頭大汗的時候,我有次還真的比賽到一半睫毛倒插,加上汗滲進去,痛得要命,真希望這可以喊傷停啊,唉,為什麼不行?」仙道忍不住嘆了口氣,卻忽然又感覺一口氣噴過來,不像剛剛眼睫毛被吹的時候帶著明顯積極的意圖,既輕漫又不小心。
「你…剛剛笑了嗎?」仙道不可思議地側頭觀察流川的表情。果然還是一張雷打不驚的撲克臉。
「不行嗎?」
「呃……當然不是,只是嚇了我一跳。」
「因為你老是在發呆。」
仙道這次沒有錯過流川的表情變化。他從鼻間若有似無地哼笑一聲,但嘴角並沒有上揚。那不算是笑,只是有種我看穿你了的驕傲。
「哈哈……看來沒認真照過鏡子的是我?」
仙道快速收拾起釣具,反正今天沒有收穫的預感。流川揹起球袋在等他,任由海風吹亂瀏海,直直盯著他,卻沒有催促的意思。一旦意識到了流川的視線,就沒辦法再忽視了。仙道感到難得的不自在,縮了縮肩膀,奇怪風怎麼吹來特別涼,是他自己臉太熱的關係。
安流/差別待遇
升上三年級,宮城成為隊長,而安田也多了個副隊長的頭銜,雖然起初備感壓力,卻也不想白白放棄能為隊伍付出的任何機會。他也希望可以多爭取一些上場機會,但宮城光顧著大家就來不及了,最後他拜託流川一起留下來練習。雖然知道利用學長的身分這樣要求他很狡猾,但在赤木跟三井都畢業後的現在,流川無疑是除了宮城外隊伍裡最懂籃球技巧的人。
「傳給櫻木的球可以拋高一點,接不到就是他的事…但他會拚死去接到的。或是直接出手,沒進的話不用那傢伙搶籃板,我也可以空中接力。」
流川說得很簡單,但空中接力根本不是那麼單純可以做到的技巧。安田瑟瑟發抖,忽然覺得請教流川是很白痴的行為。不是流川不會教,而是他自己的身體與技術條件根本不足夠實現流川的建議。
「那,可以現在幫我看看我的中距投籃姿勢嗎?」安田換了一個問法,流川順從地開始傳球給他協助他練習投籃,甚至直接調整了他的姿勢。不愧是國中當過隊長的人。安田心想。除去面無表情又沉默寡言令人感覺難以親近之外,流川可謂接棒隊長位置的最佳人選了。
「謝謝你啊,流川,明明我已經是三年級了,還要麻煩你這樣指導我,真遜啊我。」
流川立刻搖了搖頭,同時舉起球做了個很漂亮的後仰跳投,說道:「學長很帥。」
安田心想,流川一定不知道邊說這句話邊進球的自己比誰都還要帥氣。
「不管是在場外還是場內都是。」流川淡然但低沉堅定的語氣與籃球落地的彈跳聲共鳴似地重疊,安田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才好,不好意思地抓抓後腦勺,不禁比起感謝先脫口而出像在反駁的消極話語:「那也比不上流川你啊,像你這樣的才是真的很帥,尤其是打籃球的時候。」
「……學長這麼覺得嗎?」
「當然啊。」
流川撿起球,好像不知道要把球放在哪裡才好,抱在前面晃了幾下後快速貼著身體運球了兩圈,最後兩手托著球放在背後,垂低頭,又再抬眼瞥了安田一眼。
兩人之間相距半個球場,安田忽然忘記了流川比他高不只一個頭,忍不住在心裡用可愛兩個字形容現在眼前的學弟。他在害羞嗎?怎麼表現得像第一次被人稱讚很帥一樣,明明那些場外喊著流川同學好帥的尖叫聲他應該已經聽到煩了。
「謝學長。」
安田有意識到自己移不開視線。就像流川每次在場上,從一年級就背負著湘北王牌的重責,他不受壓力影響,也不為期待而驕矜,乍看沉著,其實總是很激動,令人難以預測,無數次都讓安田覺得流川是隊友真是太好了。
「能被學長這麼說我很開心。」
安田不不知所措地哈哈傻笑了兩聲。即使只是一瞬間的錯覺,他覺得自己對流川而言有那麼一點點特別。於是他看著有點害羞的流川,感到三百萬倍強烈的害羞。
後記:
感謝看到這邊的您
都2023年了,怎麼還沒有流川總受的本可以買(
以下是選手筆記(?)
.櫻木絕對是斗阿吼(大白癡)第一名,他是整部流川第一個罵斗阿吼也是罵最多次ㄉ人(
從第一集相遇的時候開始就預示兩人是終生勁敵,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花流是真的。(淦)
.宮城得到斗阿吼資格是在第54話跟櫻木在鞦韆上互相理解完和櫻木勾肩搭背在體育館露臉的時候,流川心想「大白癡變成了兩個…」流川本來對櫻木挑戰宮城還很有興趣,沒想到兩人的籃球卻變成相撲對決,還有後來互相拉臉的部分,宮城一點學長氣質都沒有,不愧是斗阿吼(?)
看過不少同人(未必是CP)都寫到宮城決心去美國的背後有流川在推他,覺得非常真實。good。
.不會打籃球的龍得到斗阿吼資格是在第58話,龍從後面用拖把頭偷襲,一組連擊把流川打到頭破血流,卻吃了一記反擊就站不穩,得到流川邊擦血邊罵的一聲斗阿吼。
龍不會打籃球,其實很難說是選手(?)俺這幾篇其實都以CP已交往或即將開始交往為前提妄想的,只有龍是無果的,他們不會開始,某方面而言卻也是不會結束。(哲學?(X)
.三井得到斗阿吼資格是在第74話,三井回歸後的第一場比賽,卻被教練以懲罰打架為由,問題兒一軍都坐了板凳,面對反抗的櫻木,宮城吐槽他,三井則喝斥櫻木沒禮貌,面對在板凳區也能鬧的三人流川嘆氣「大白癡變成了三個…」頓時變成三人的集中砲火中心,這邊三井還說「明明你是第一個出手的這個衝動的傢伙!」真的是很想吐槽到底誰才是第一個出手的衝動傢伙ㄟ,斗阿吼無誤(
唉但說到三流當然必看第101話,主動找三井1on1的部分。學長太卑鄙ㄌ幹得好ㄚ多做一點(?)
.清田得到斗阿吼資格是在第109話,海南戰上球被櫻木截走,流川對清田碎念「不是完全被猜到了嗎大白癡」,清田很氣。自稱超級新人從一開始就把流川視為勁敵後來卻變得像流川推一樣的清田同學,絕對是足以跟櫻木一較高下的斗阿吼(?)
海南跟陵南戰中灌籃的清田也很帥。他可是作品中唯一未滿180卻能灌籃的超級新人,斗阿吼資格當之無愧(不)
.南得到斗阿吼資格是在第213話,在籃框下南又再次跳起企圖膝撞流川的時候,已經是獨眼龍狀態的流川挑釁地說「你試看看啊大白癡」。這是全作難得流川相當情緒化的一次斗阿吼,南是俺非常看好的選手(蛤)豐玉戰可說是愈看愈好看。而且南是三年級,非常棒的遠距離年上年下CP(?)
.澤北得到斗阿吼資格是在第227話,澤北為櫻木用臉進球感到不可置信時,流川碎念一句「當然(是僥倖而已)啊大白癡」,即使對方是二年級敵校王牌也能信手拈來罵斗阿吼,不知道澤北當下有沒有覺得這個男人引起了我的興趣(並沒有)
澤流的重點筆記都在山王戰了不用說。球性戀x球性戀,完美且無敵的灌高CP。
.仙道得到斗阿吼資格是在第257話,流川回憶和仙道1on1,仙道說了一個他國中對戰過覺得很強的選手北澤,結果現在流川遇到的是澤北,於是流川在內心激動吐槽「不是澤北嗎…大白癡!!」這也是難得流川情緒化的一次。仙道在不知情的時候默默就取得了選手權,驚不驚喜ㄚ仙道選手(仙道:?)
俺覺得仙道是水瓶座的(?)不是水瓶就是雙子(?)
仙道確實很適合當流川的懶骨頭,但俺想看仙道被靠到流汗因為真的很重(?)
身為作品中和流川1on1次數最多(含正式比賽)的選手,每次對手都很精采,尤其喜歡作為第二次正式比賽的縣賽,進攻之鬼x進攻之鬼。這場真的亮點很多,有流川傳球給赤木完成的空中接力(櫻木籃板→宮城傳球流川→流川面對仙道防守傳給赤木空中接力)、教仙道籃球不是算術的流川、還有笑著想覺得和流川1on1很有趣而且最後他會贏的仙道。
.安田學長當然不是斗阿吼。這完全是俺的私心種子選手(好)第58話挺身而出的安田最帥氣了(大吼)三井揍安田之後,流川出手的籃球總算命中目標。好想看要三井向安田學長道歉的流川(淚流滿面)另外還發現一個小細節就是去打全國(豐玉)坐新幹線的時候流川坐安田旁邊,安田學長是不是也幫流川收過涎(X)
櫻木想嚇他一跳,或者讓他感到驚喜。
儘管他意氣風發地抵達流川就讀的大學球場時,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流川應該早就知道今天要比賽的隊伍成員了,卻也同樣沒有給他任何聯絡。陰險臭狐狸。
開賽前列隊時,流川看著他,果然一副一切都在預料之中胸有成竹令人火大的樣子。
「櫻木。」睽違一年多的流川的聲音,似乎比他記憶中的還要再低一些……可能是因為他不曾聽過他叫他名字的關係。櫻木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的細胞像沸騰了一樣躁動起來。這是第一次。一瞬間他像被擊倒了,動彈不得,直到裁判的哨聲響徹館場每個角落,籃球彈地那熟悉的聲音拉了他一把的同時又推他往前衝。
櫻木的比賽一下子就結束了,他只在下半場短暫上場與流川一起跑了幾分鐘。櫻木料到教練會對他投籃出手的時機跟準度碎碎念,聽到也像幻聽,同期隊友拍著他激動起伏的肩膀說了些鼓勵的話,那些英文像收音機傳來的,帶著沙啞的雜訊。
只有流川的喘氣聲格外清晰。在下場前他斜斜瞥了他一眼,用熟悉的母語說:「就這樣而已嗎?」
無論時空場景如何轉換,還是一樣陰險的臭狐狸。
晚上櫻木揹著籃球袋溜出旅館,慢跑到校區內的開放式球場,遠遠就聽見了運球聲。他還沒看到就能輕易想像流川如何在熾白場燈下獨自奔跑、跳躍,黑髮甩落的汗水像會發光的但又無比脆弱的某種美麗得難以形容的東西。他曾經覺得很可惜。
「Hey!One-on-one with me you dum fox!」櫻木跳進球場,半途攔截流川的中距離投籃。
「大白癡。」流川嘆了口氣,然後笑了。
櫻木愣了一下。他最初的目的似乎成功了一半,至少四分之一。流川在等他,而現在他等到了,他很開心。那個笑容就是這個意思。
流川慢條斯理走到他面前,啪地一聲搶走他手上的球時,臉上已經不見絲毫笑意,只有純粹到猙獰程度的專注。
「哈哈哈!」櫻木脫掉背上的球袋隨手扔到一旁並傲然無懼地大笑三聲,自己也有發現笑得太刻意、太誇張了,與之相反,流川安靜地運球,同樣安靜地注視著他,看他笑,看他緊張地重新拉好衣褲,撓了撓出國前又剃短的紅色大平頭。
櫻木清楚知道自己還沒辦法贏過這個人,甚至此時此刻他才好不容易能夠站在與他齊肩的位置上。然而這個事實卻令他感到多麼驚喜啊,連他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良流/逞能大白癡
宮城期待這一天很久了,跟流川還有隊友一大群人一起去看全球籃球界最高水準代表的比賽。果然現場看跟電視轉播完全不一樣,宮城捨不得眨眼,手上的爆米花一點也沒有減少,流川端著的可樂也是,兩人看得合不攏嘴,直到中場休息兩人才忽然想起似地開始猛吃爆米花狂吸可樂,腦中的單字無論英語還是日語都消失組織不出半句話,周遭隊友熱烈地講些什麼也都聽不太懂只是機械性地點頭附和。
突然隊友發出激動的叫喊,流川被嚇了一跳,可樂潑到宮城褲子上,宮城才轉身想對隊友抱怨一下,隊友卻更用力把他往流川身上推,左右鬧哄哄地傳來:「Kiss!Kiss!Ryota!Kiss your kitten bro!」
他和流川的鴨舌帽撞在一起,流川伸手替他反戴,然後發生了一瞬間的事。宮城聽見尖叫聲,看見流川上下翻掀的纖長眼睫,後知後覺地發現他被流川親了一口在嘴巴上,輕淺得像一根羽毛剛好飛過。
而那傢伙竟然笑了。雖然很淺,而且就是一瞬間,但宮城不會看錯。流川的笑容很難得,偏偏在這種時候。宮城莫名來氣,反手捏著流川鴨舌帽的帽沿,粗魯地脫掉它並拿它當掩護,唐突地舌吻他。
就算是流川也嚇了一跳,黑眼睛睜得圓圓的,真的就像隻貓咪,但很快那眼底的驚訝就收斂了,取而代之的是宮城更熟悉的一種強烈意欲。那什麼眼神啊,宮城心想,帶著叛逆與反抗,就像在照鏡子…不對,就像在看足以稱為黑歷史的舊照片。宮城伸手捏了捏流川的耳朵,流川低低悶哼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我可沒有白白比你多吃一年飯。宮城伸手攬過流川的脖子,像是要把他撂倒一樣壓過去,隊友還以為他們在打架,費了好大力氣把宮城從流川身上拔開。
你反應過度了Ryota!隊友嘲笑他:不過是親吻鏡頭遊戲!還以為宮城生氣是因為同性後輩亂親他。
宮城翹腿聳肩。什麼親吻鏡頭?他怎麼都沒發現!想確認卻也不敢四處張望,反省剛剛自己確實太衝動。他抬手把鴨舌帽蓋回流川頭上,用力壓得低低的,多少遮一下對方異樣泛紅的臉色。就算跟白人隊友比流川還是很顯白,現在他臉紅得像剛剛的可樂其實是長島冰茶。
「可樂。」流川忽然提起了可樂。宮城才注意到可樂杯空空地滾在地上,而流川的上衣溼了一大塊,散發甜膩的碳酸水氣味。
「你先的,你也知道我這件褲子這是第一次穿出來耶。」宮城把還剩三分之一的爆米花塞給他,支頰噘嘴一副要是有錯也是你自找的樣子。
宮城聽見流川喀吱喀吱咬碎爆米花的聲音,還有一聲含糊不清的「大白癡」,多麼像前天晚上兩人擠在宿舍同條被子裡的時候。流川愛睡覺,比宮城高大卻因為是學弟所以很聽他的話,才被隊友戲稱是他的小貓咪兄弟。他也就這樣調侃明顯想睡卻硬撐著想跟他擠一張床的流川:想睡就睡啊,小貓咪。流川冷漠地罵他大白癡,語尾既慵懶又囂張地拉了長音,分明一點也不可愛。
宮城把自己的鴨舌帽轉正,然後低頭捏捏自己的太陽穴,試圖讓腦袋清醒一點,努力回想剛剛上半場令人難忘的各種精采片段,趕走那些關於他那「kitten bro」的不正經的聯想。
龍流/盲目大白癡
十年後,他徹底變成了另一個世界的人。龍本來不知道他的名字,現在卻三不五時就想起來。啊,那個流川楓。比如說現在,他和同事在居酒屋喝酒吃肉,電視在播體育新聞,棒球、足球,接著竟然是籃球。
──今天難得能訪問到流川選手,相信流川選手也有聽說,國內正在籌組職業聯盟,計畫兩年後舉行第一次聯盟賽,不知道流川選手有沒有計畫在這次簽約到期後回國繼續職業生涯呢?
啊,是那個流川楓。龍叼著菸,一瞬間忘了呼吸。
他沒什麼變,十年如一日似地,黑色的頭髮、黑白分明的細長眼睛、白皙得令上面流淌的血顯得格外鮮豔的皮膚。不知道看過這個男人流血的有幾個,絕對比他的簽名球衣還要稀有,於是湧現奇異的優越感。他深深吸氣,一口氣燃盡剩餘的菸草,再重重吐出濃濃的灰霧,模糊了電視的畫面。
「這人跟我們同年耶。」同事說,「N什麼的選手?那是什麼的比賽啊?」
「籃球。」
「龍你看過啊?」
「哈,怎麼可能!」他抖著肩膀晃著腿,笑出聲來,把菸屁股往菸灰缸裡捻扁成一塊灰黑色的渣子。
三流/執拗大白癡
三井回來看夏季集訓成慣例的練習比賽。
明明才剛畢業幾個月,流川又比上次看到的時候有顯著的進步,那已經不是後生可畏的等級了。三井有點羨慕、有點嫉妒、有點佩服,如今最強烈的情緒卻是感到驕傲。他依然是場上最勢不可擋的小前鋒,籃下跟中距離就不用算了,連三分球都出手了將近十次,總共命中四球十二分,命中率驚人。
比賽結束就是自由時間了,三井本來想跟大家敘敘舊,結果宮城說他很忙沒空應付他(竟對OB前輩用「應付」這個詞三井想好好跟他理論但宮城真的很忙連跟他鬥嘴的時間都沒有),轉頭想約櫻木出去晃晃順便吃晚餐,櫻木卻被安田拉到旁邊說他被安西教練指定有額外課題要完成,那是什麼課題他很好奇,想偷偷跟過去卻被流川叫住。
「學長──」
「不要。」
「……」
流川皺起眉頭,臉上明白寫著不滿。以前覺得他除了打籃球外不是想睡覺就是真的在睡覺,對人愛理不理又態度囂張,搞不懂在想些什麼,現在卻理解了他其實是個直腸子程度不輸櫻木的人。
「你才剛打完整場比賽,不要讓我看起來像欺負學弟。」
「我體力沒有那麼差。」
「你在跟誰比啊!跟誰比!」
「我想跟學長打。」
「下次啦。」
「……」
流川抱緊籃球,一步都不想退讓的意思。但三井當然也沒有要讓。
「你是不是偷練三分球啊?」眼看體育場剩下他和流川兩個人,那就乾脆站在這裡聊天算了。三井故意揶揄笑笑他,看流川會不會覺得無聊自己走開。
「看學長的錄影帶練習的。」沒想到流川甚至願意跟他閒扯。
「這麼認真啊?不過確實我上次那場手感很好。」
「嗯。學長國二夏季最後一場也打得很精彩。」
「國……國二?你在哪裡看的!」
「學長家的錄影帶。」
「啥!」
三井從家裡搬到大學宿舍住的時候,流川有去幫忙,所以既知道他家的位置,三井媽媽也已經認識了流川的臉。當時媽媽還一直花癡笑稱讚流川很帥,讓三井覺得有點丟臉。
「你…你去我家不用跟我說一聲的嗎?」
「可是學長又不在家,我有先打電話問伯母方不方便。」
三井表情糾結。前言收回,他果然還是不太懂流川在想什麼。
「我媽到底在幹嘛……」
「伯母給我看了很多東西。」
三井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學長從小到大的獎狀、獎盃、獎牌、照片,還有比賽的跟練習的影帶。」
「咳咳咳……」那可真的是全部都看遍了啊!他還有隱私嗎!那不就還好他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也沒交過筆友,能暴露的只有被捧成天才的當年勇嗎。三井尷尬又羞恥地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嗆到。
「你就這麼喜歡看我打球嗎?」
「嗯……還好。」
「蛤?」
「只是想多了解學長一點。畢竟學長已經畢業了,學長不在這裡,我又不能每天過去。」
什麼意思?咦?什麼意思?想多了解我?那不會直接問我嗎?還會害羞是嗎?蛤?是這個意思嗎?每天?還想每天見到我啊?咦?流川你說清楚一點!三井壓抑難以冷靜有隻小鹿瘋狂亂竄的內心,覺得臉熱到要自燃起來燒到剩灰了。他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故作瀟灑地說:「我不在就這麼寂寞嗎?真拿你沒辦法啊!今晚我陪你,不管多晚都可以。」
「嗯,學長,1on1。」
流川雖然表情沒什麼變,神色卻透露出一股滿足。三井感覺中了陷阱,卻是自己挖的洞。流川把球遞給他,還要讓他先攻,三井運了運球,流川壓低重心,原本略高的視線與他齊平。看那眼神裡那想要與他一分高下的認真,他沒有拒絕的辦法。
清流/聒噪大白癡
自從一次練習比賽清田和流川要了家裡電話後,他大概以一個月一次的頻率約流川出來打籃球。清田不嫌累地坐上將近一小時的電車,到流川家附近最近的籃球場。他們會一起吃中餐,然後打到太陽下山。清田這麼做是為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事實上的確幫助很大,他愈來愈熟悉流川的球路,儘管反之亦然,所以目前他還是略居劣勢,但也只因為是1on1,清田有自信若跟海南的隊友一起上,流川不足為懼。但驅使他持續打電話給流川的動力卻來自別的地方。
憑藉著自傲的彈跳力,清田今天也成功截斷了流川原本想囂張灌籃的球。
「看到沒啊!哈哈哈!啊──!你是不是又在拿我跟那紅毛猴子做比較!」
流川像貓一樣瞳孔放大,像在驚訝清田有讀心術。
「可惡可惡可惡!那傢伙就算是真的學很快好了,經驗的差距還是沒這麼簡單可以追上好嗎?可惡,又讓我想到第一次被他的假動作騙到的時候,真是太瞧不起人了!流川你轉來海南啦!我也想要每天跟你打球!跟我打也比跟櫻木打有意義多了吧?」清田抱著籃球跳來跳去,流川順便喘氣休息,對他的說法不置可否的樣子,清田卻擅自採取正面解釋。
「對吧對吧?教練啊,已經在物色明年的新生了,有好幾個都有很驚人的實績喔,雖然是遠遠比不上我啦,但是呢,就算牧學長已經畢業了,在我這個清田學長的帶領之下,神奈川第一還是我們海南莫屬!轉來海南啊、轉來海南嘛!不就多坐幾站電車,你可以在車上多睡一點啊!」
「不要。」
「為什麼!你剛剛不是也認同我的嘛!」
「以我會帶領湘北擊敗海南而言的話確實很有意義。」
「什麼!流川你啊,囂張也只有現在!我告訴你,我清田學長帶領的海南可是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的,不要以為你之前那套進攻手段還能適用啊!雖然身高不是一切,我也完全不在乎,一點也沒影響我的表現,但是你上次也有看到吧?我們隊上多了兩個超過一九零的高一生欸!說起來,流川你是不是都沒有長高啊?我看看,咦?還是我長高了?啊哈哈!我長高但你沒長的話不就等於你縮水了、唔!」
清田全身僵直,只因為流川湊近搶了他的球,同時還親了他一下,像不小心撞到了一樣,門牙有點麻。
「流、流川!」清田摀著嘴,連胸口那心臟狂跳的地方都覺得有點麻麻的。
「休息夠了吧?再來。」流川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淡然得甚至顯得有點無聊。
「那、那剛剛那個也再來一次。」
流川無語地把籃球從前面移到身側,清田知道那是默許的意思,於是緊張地捉住流川的手臂,仰頭彌補還沒能追齊的身高,去吻流川薄薄的但永遠都令他驚訝怎麼能那麼軟的嘴唇。
「嘿嘿嘿。」清田為了掩飾害羞,無意義地笑了笑,「放馬過來啊!流川!這次我要給你蓋火鍋!」
「大白癡,這次換你進攻。」流川把球丟給他,清田立刻性急地運球跑起來。
啊,不知不覺太陽已經在那麼低的地方了,如果流川轉到海南的話,不就能天天做那種事情了嗎?
「啊!」他一個閃神,球就又被劫走。
「蓋火鍋是吧。」流川輕盈地離地數公分,漂亮的三分球空心入網。
「可惡──!」清田大吼大叫。還是算了吧,反正他不討厭打電話給流川,不討厭流川像已經記得他什麼時間點會打電話一樣,總是響兩聲就接起來,不討厭一個月一次盡情放肆地1on1。
南流/成見大白癡
南帶流川去吃他家附近的私房拉麵。小小不起眼的店面,一掀開門簾就聽見熟悉的鄉音招呼聲,熱情激動到像有回音似的,流川似乎不太習慣,縮了縮肩膀。
「噢,南小子欸,這次帶客人來了呦?還真是帥氣的小哥啊!也是打籃球的?身材真好!」老闆娘笑著給他們倒水,親暱地拍了拍兩個少年還在成長期卻已經相當結實的肩膀。
「從小吃到大,都被記住了。」南知道流川應該沒興趣,但還是解釋了一下。流川嗯地附和,認真地看著牆壁上貼著的菜單。
「老闆娘,雞白湯。」南瞥了流川一眼,發現流川已經不看菜單了在看他,於是他補充道:「兩碗。」
「好咧!」
很快兩碗湯色清醇香氣四溢的麵端上桌,兩人拿起筷子雙手合十後開動。
流川的吃相意外豪邁,嘶嚕嘶嚕地大聲吸麵,塞得兩頰鼓鼓地大口咀嚼。流川發現南的視線,也不管還在咀嚼,就揣著筷子朝他的的方向微微歪了歪腦袋以示不解。
「你還真不怕燙。」
南似乎可以看到流川頭上冒出問號,無言地說拉麵不就是要趁熱吃嗎?你在說什麼蠢話啊大白癡。湯汁還噴濺到吃得鼓鼓的臉頰上,跟他那張冷峻帥臉極不協調。
「臉都沾到了。」
流川抿起薄唇,伸舌在周圍舔了一圈,當然舔不到,南搖搖頭,流川轉而用手背左右抹了抹,還是沒抹到。南乾脆和老闆娘要了紙巾,流川剛好嚥下那口麵,把臉轉向南並閉上了眼睛。
南愣了一下,很快意會到流川是想要他直接幫他擦掉,幼稚的舉止毫無防備得令南心驚膽顫。還記得我是在球場上兩次意圖傷害你的人嗎?南在心中問他自答。不可能忘記的吧,怎麼有人可以一隻眼睛受傷了還能繼續打完全場。儘管之後湘北慘敗愛和,對南而言,這個人口中說的日本第一比那冠軍獎盃還要真實。
「好了。」
「嗯,謝了。」
南把紙巾揉成團,右邊傳來流川繼續大口吸麵的聲音。他沒來由地覺得很好笑。他遲遲沒拿起筷子,流川大概也覺得奇怪,瞥了他一眼,盯住他不知何時伸過來的手。
流川微微挑起眉毛,無語質疑又沾到了?南的食指指甲擦過他的臉頰,彎起的指節掠過他的眼角,撥開他垂在耳邊的鬢髮。期間流川眼睛眨也沒眨過。
「沒有。」南淡然地答道。他只是想輕輕地碰碰看而已。
澤流/空想大白癡
他拿起球的瞬間想到流川,放下的時候也是。
從宮城那裡知道流川來了。抽出時間特地去了他學校一趟,看了一場比賽,卻沒什麼看頭。流川只有中間為了銜接比賽節奏,上場打大約七分鐘。教練應該還在觀察他在隊伍裡最適當的位置,流川既沒有充分發揮,也沒有被充分發揮。不用說看頭了,澤北看得心浮氣躁。儘管澤北也不過是看過他在湘北時的錄影帶,並親自跟他比了一場而已,卻似乎已經比誰都有自信他懂流川是怎麼打球的了。
比賽結束,外面下著雨,他被絆在體育館門口。其實雨不大,大部分人毫不遲疑地不打傘便離去,只有澤北站在屋簷下冷眼旁觀。
沒多久人都走光了,雨滴滴答答打在體育館頂部的排水管上,落到地面的反而像羽毛一樣輕得不著痕跡,直到有人踩在上面,球鞋前端踢出水花,濺到他的褲管。
「喂。」那個人態度卻像對他擋在自己面前感到不滿似地略顯不悅。但澤北知道他只是聲音低沉了點,只是面無表情的時候,那張精緻的五官看起來太稜角分明散發令人難以親近的離世氣質。
他根本不怎麼認識流川楓這個人,沒有好好相處過,只是比了一場球賽,而那也已經是大概兩年多前的事了,卻又鮮明得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因為他總是會想起來。拿起球的時候,放下球的時候。他想知道流川是不是也一樣。
「我好想見你。」
他聽見自己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沒頭沒尾地,像無聊的肥皂愛情劇會出現的臺詞,卻不可思議地自然流暢。
「嗯。」流川只是應了個沒有意義的鼻音,澤北卻知道下面若有字幕將會是:現在你見到了,然後呢?
澤北笑道:「來1on1。」
仙流/恍然大白癡
交往前後最大的差別是流川會願意花時間陪他釣魚,雖然他大部分時間都靠著他的背在睡覺,像隻太巨大結實的貓,有效地縮短了仙道釣魚的時間,增加使用他總是不忘抱著的籃球的機會。仔細想想可能跟交往前沒什麼兩樣,從第一次他無預警地來找他說決勝負開始,流川從來只對他的籃球有興趣。
那天連仙道都快睡著了,春天午後的風又暖又溫和,他忍不住閉上眼睛,意識逐漸融進慵懶的空氣裡。忽然一股不自然的熱風往眼部直吹,仙道嚇了一大跳,睜眼發現流川的臉近在眼前。
「嚇我一跳。」仙道誠實地說出感想。剛剛是流川往他的眼睛吹氣嗎?是想叫他別睡嗎?自從仙道脫口而出交往的要求,流川被動地接受了牽手跟擁抱這些就不同校球員之間而言異樣親密的肢體接觸,光是流川主動靠得這麼近就足以令他心跳。肉食性的大貓靜悄悄地湊過來,很難確定是把你當獵物還是單純因為友好。當然他心跳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同樣作為掠食者的激奮。
流川瞅著他,表情跟平常一樣看不出心情好壞,語氣淡漠地說:「眼睫毛好長。」
仙道愣了一下,非常意外聽到流川這麼說,不禁笑出來:「哈哈哈,你沒照過鏡子嗎?你的眼睫毛才真的長。」
「很容易刺到眼睛很煩。」流川微蹙眉,坐回他原本的位置,重心斜斜地靠在仙道身上。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仙道心想,他一定不想要這些對籃球而言不需要甚至會造成麻煩的東西。
「啊,沒錯,尤其是打球滿頭大汗的時候,我有次還真的比賽到一半睫毛倒插,加上汗滲進去,痛得要命,真希望這可以喊傷停啊,唉,為什麼不行?」仙道忍不住嘆了口氣,卻忽然又感覺一口氣噴過來,不像剛剛眼睫毛被吹的時候帶著明顯積極的意圖,既輕漫又不小心。
「你…剛剛笑了嗎?」仙道不可思議地側頭觀察流川的表情。果然還是一張雷打不驚的撲克臉。
「不行嗎?」
「呃……當然不是,只是嚇了我一跳。」
「因為你老是在發呆。」
仙道這次沒有錯過流川的表情變化。他從鼻間若有似無地哼笑一聲,但嘴角並沒有上揚。那不算是笑,只是有種我看穿你了的驕傲。
「哈哈……看來沒認真照過鏡子的是我?」
仙道快速收拾起釣具,反正今天沒有收穫的預感。流川揹起球袋在等他,任由海風吹亂瀏海,直直盯著他,卻沒有催促的意思。一旦意識到了流川的視線,就沒辦法再忽視了。仙道感到難得的不自在,縮了縮肩膀,奇怪風怎麼吹來特別涼,是他自己臉太熱的關係。
安流/差別待遇
升上三年級,宮城成為隊長,而安田也多了個副隊長的頭銜,雖然起初備感壓力,卻也不想白白放棄能為隊伍付出的任何機會。他也希望可以多爭取一些上場機會,但宮城光顧著大家就來不及了,最後他拜託流川一起留下來練習。雖然知道利用學長的身分這樣要求他很狡猾,但在赤木跟三井都畢業後的現在,流川無疑是除了宮城外隊伍裡最懂籃球技巧的人。
「傳給櫻木的球可以拋高一點,接不到就是他的事…但他會拚死去接到的。或是直接出手,沒進的話不用那傢伙搶籃板,我也可以空中接力。」
流川說得很簡單,但空中接力根本不是那麼單純可以做到的技巧。安田瑟瑟發抖,忽然覺得請教流川是很白痴的行為。不是流川不會教,而是他自己的身體與技術條件根本不足夠實現流川的建議。
「那,可以現在幫我看看我的中距投籃姿勢嗎?」安田換了一個問法,流川順從地開始傳球給他協助他練習投籃,甚至直接調整了他的姿勢。不愧是國中當過隊長的人。安田心想。除去面無表情又沉默寡言令人感覺難以親近之外,流川可謂接棒隊長位置的最佳人選了。
「謝謝你啊,流川,明明我已經是三年級了,還要麻煩你這樣指導我,真遜啊我。」
流川立刻搖了搖頭,同時舉起球做了個很漂亮的後仰跳投,說道:「學長很帥。」
安田心想,流川一定不知道邊說這句話邊進球的自己比誰都還要帥氣。
「不管是在場外還是場內都是。」流川淡然但低沉堅定的語氣與籃球落地的彈跳聲共鳴似地重疊,安田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才好,不好意思地抓抓後腦勺,不禁比起感謝先脫口而出像在反駁的消極話語:「那也比不上流川你啊,像你這樣的才是真的很帥,尤其是打籃球的時候。」
「……學長這麼覺得嗎?」
「當然啊。」
流川撿起球,好像不知道要把球放在哪裡才好,抱在前面晃了幾下後快速貼著身體運球了兩圈,最後兩手托著球放在背後,垂低頭,又再抬眼瞥了安田一眼。
兩人之間相距半個球場,安田忽然忘記了流川比他高不只一個頭,忍不住在心裡用可愛兩個字形容現在眼前的學弟。他在害羞嗎?怎麼表現得像第一次被人稱讚很帥一樣,明明那些場外喊著流川同學好帥的尖叫聲他應該已經聽到煩了。
「謝學長。」
安田有意識到自己移不開視線。就像流川每次在場上,從一年級就背負著湘北王牌的重責,他不受壓力影響,也不為期待而驕矜,乍看沉著,其實總是很激動,令人難以預測,無數次都讓安田覺得流川是隊友真是太好了。
「能被學長這麼說我很開心。」
安田不不知所措地哈哈傻笑了兩聲。即使只是一瞬間的錯覺,他覺得自己對流川而言有那麼一點點特別。於是他看著有點害羞的流川,感到三百萬倍強烈的害羞。
後記:
感謝看到這邊的您
都2023年了,怎麼還沒有流川總受的本可以買(
以下是選手筆記(?)
.櫻木絕對是斗阿吼(大白癡)第一名,他是整部流川第一個罵斗阿吼也是罵最多次ㄉ人(
從第一集相遇的時候開始就預示兩人是終生勁敵,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花流是真的。(淦)
.宮城得到斗阿吼資格是在第54話跟櫻木在鞦韆上互相理解完和櫻木勾肩搭背在體育館露臉的時候,流川心想「大白癡變成了兩個…」流川本來對櫻木挑戰宮城還很有興趣,沒想到兩人的籃球卻變成相撲對決,還有後來互相拉臉的部分,宮城一點學長氣質都沒有,不愧是斗阿吼(?)
看過不少同人(未必是CP)都寫到宮城決心去美國的背後有流川在推他,覺得非常真實。good。
.不會打籃球的龍得到斗阿吼資格是在第58話,龍從後面用拖把頭偷襲,一組連擊把流川打到頭破血流,卻吃了一記反擊就站不穩,得到流川邊擦血邊罵的一聲斗阿吼。
龍不會打籃球,其實很難說是選手(?)俺這幾篇其實都以CP已交往或即將開始交往為前提妄想的,只有龍是無果的,他們不會開始,某方面而言卻也是不會結束。(哲學?(X)
.三井得到斗阿吼資格是在第74話,三井回歸後的第一場比賽,卻被教練以懲罰打架為由,問題兒一軍都坐了板凳,面對反抗的櫻木,宮城吐槽他,三井則喝斥櫻木沒禮貌,面對在板凳區也能鬧的三人流川嘆氣「大白癡變成了三個…」頓時變成三人的集中砲火中心,這邊三井還說「明明你是第一個出手的這個衝動的傢伙!」真的是很想吐槽到底誰才是第一個出手的衝動傢伙ㄟ,斗阿吼無誤(
唉但說到三流當然必看第101話,主動找三井1on1的部分。學長太卑鄙ㄌ幹得好ㄚ多做一點(?)
.清田得到斗阿吼資格是在第109話,海南戰上球被櫻木截走,流川對清田碎念「不是完全被猜到了嗎大白癡」,清田很氣。自稱超級新人從一開始就把流川視為勁敵後來卻變得像流川推一樣的清田同學,絕對是足以跟櫻木一較高下的斗阿吼(?)
海南跟陵南戰中灌籃的清田也很帥。他可是作品中唯一未滿180卻能灌籃的超級新人,斗阿吼資格當之無愧(不)
.南得到斗阿吼資格是在第213話,在籃框下南又再次跳起企圖膝撞流川的時候,已經是獨眼龍狀態的流川挑釁地說「你試看看啊大白癡」。這是全作難得流川相當情緒化的一次斗阿吼,南是俺非常看好的選手(蛤)豐玉戰可說是愈看愈好看。而且南是三年級,非常棒的遠距離年上年下CP(?)
.澤北得到斗阿吼資格是在第227話,澤北為櫻木用臉進球感到不可置信時,流川碎念一句「當然(是僥倖而已)啊大白癡」,即使對方是二年級敵校王牌也能信手拈來罵斗阿吼,不知道澤北當下有沒有覺得這個男人引起了我的興趣(並沒有)
澤流的重點筆記都在山王戰了不用說。球性戀x球性戀,完美且無敵的灌高CP。
.仙道得到斗阿吼資格是在第257話,流川回憶和仙道1on1,仙道說了一個他國中對戰過覺得很強的選手北澤,結果現在流川遇到的是澤北,於是流川在內心激動吐槽「不是澤北嗎…大白癡!!」這也是難得流川情緒化的一次。仙道在不知情的時候默默就取得了選手權,驚不驚喜ㄚ仙道選手(仙道:?)
俺覺得仙道是水瓶座的(?)不是水瓶就是雙子(?)
仙道確實很適合當流川的懶骨頭,但俺想看仙道被靠到流汗因為真的很重(?)
身為作品中和流川1on1次數最多(含正式比賽)的選手,每次對手都很精采,尤其喜歡作為第二次正式比賽的縣賽,進攻之鬼x進攻之鬼。這場真的亮點很多,有流川傳球給赤木完成的空中接力(櫻木籃板→宮城傳球流川→流川面對仙道防守傳給赤木空中接力)、教仙道籃球不是算術的流川、還有笑著想覺得和流川1on1很有趣而且最後他會贏的仙道。
.安田學長當然不是斗阿吼。這完全是俺的私心種子選手(好)第58話挺身而出的安田最帥氣了(大吼)三井揍安田之後,流川出手的籃球總算命中目標。好想看要三井向安田學長道歉的流川(淚流滿面)另外還發現一個小細節就是去打全國(豐玉)坐新幹線的時候流川坐安田旁邊,安田學長是不是也幫流川收過涎(X)
西元二零二三年五月二十一日